一旁的余林峰哼了一聲：「他們能頂一天兩天，他們還能頂十天八天？」

「按照他們這樣的行軍速度，一天最多能跑出二十裡！這裏距離建州城多遠？我給他一個月，看他跑步跑得到！」

呂優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如果他們一直這麼龜縮跑，那就讓他們跑唄。我就不信耗不死他們！」

毛冠則憂心忡忡地道：「問題是，馬應魁那邊的空城計，難道還能唱一個月不成？」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是啊，馬應魁那邊對付舒青玉十幾萬大軍，那三萬人能唬住一兩天，難不成一二十天過去了，還能騙過那舒青玉不成？

等到舒青玉察覺到了，無論是帶人沖級軍塞，還是過來支援這些沙俄人，都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雖然從目前的戰果來看，在這個上午的第一次交鋒之中，大明騎兵射殺了對方將近七千人，但接下來的日子裏，只怕一天連一千人都殺不到。

「唉。早知道就找秦帥要點炮兵過來。」

「炮兵來了，那幫毛子肯定又不一樣。你沒看到那些人看到槍掉了時候的樣子，就跟瘋了一樣的衝出去，說什麼也要拿到那武器。」

說起對方的貪婪，余林峰心有餘悸。

呂優嘆了一聲：「先這麼打吧。打著看著，看看有什麼好辦法沒有。至少目前看來，他們那咱們是沒轍的。」

「嗯。也是。」…

同一片天空之下，吉爾諾維奇也在和伊凡大公商量著。

因為陳三多等人持續一個月的偷襲與暗殺，本來這支沙俄軍隊裡還有的指揮官，都陸陸續續的死光了。如今臨時提拔起來的，都是些才不配位，臨時拿出來湊數的傢夥。吉爾諾維奇試著和那些人開了幾次軍事會議，就被氣的想要殺人。一來二去之下，能夠跟得上他頭腦和思維的，也就只有自己唯一的老朋友伊凡了。

但其實，伊凡也只是脾氣好，在軍事上的見解和眼光……並不怎麼樣。

就比如現在，他還有些洋洋自得的說著：「我觀察過了，那些大明軍的火器是很厲害，但是我們的盾牌也非常厚實。打在上面，基本上都鑲嵌進去了，鮮少有能打穿的。而且我們的士兵還穿著厚重的鎧甲，就算穿透了盾牌，落在鎧甲上也是跟撓癢癢一樣。」

「這些傢夥，拿我們沒轍的！就連那些會「嘣」地爆炸的東西，我們的人也能抓著扔出去了！還炸死他們好幾個人呢，哈哈！這些大明軍人，也就這樣罷了。搞不懂為什麼那些留辮子的傢夥，打不過他們。」

伊凡說著，還比劃了一下手雷爆炸的清醒，臉上，有一種見到新事物的興奮：「可惜沒能搶到他們的火器，不然，我們也可以製造出來那些東西！」

此時的沙俄帝國，有的還只是皮肖火繩槍，裝彈麻煩，射擊麻煩，精確度更是爛的讓人扶額，在各種效率上都不如長弓手方便，伊凡大公也見過最新流傳的騎兵專用的簧輪手槍，但都不如那些大明騎兵的騎槍厲害。

他從未見過裝彈如此迅速的槍械，而且射程還遠遠超過了弓箭，威力巨大，穿透力槍……幾乎所有能夠想到的優點都有了。

在這樣的武器面前，他們這批重裝步兵，真的只有挨打的份兒。

吉爾諾維奇看了看興奮的好友，搖了搖頭：「不能反擊，我們遲早會輸。所以這不值得高興，我的朋友。」

伊凡張了張嘴，訕訕地道：「我知道，我明白……但，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我們只能頂著盾牌，像烏龜一樣的前進。」

「我們需要求援。」吉爾諾維奇說道，「派一些人，去找那些滿人，讓他們派些騎兵過來。」

「我們的重裝步兵對那些騎兵根本構不成威脅。」

伊凡點了點頭：「我明白！我這就讓人去建州求援。那些滿人，真是該死……我們為什麼要幫他們呢？明明需要他們的土地來著。」

「現在看來，我們不止是在幫他們。我們是在提前對付一個我們必將面對的敵人。」吉爾諾維奇目光深沉，臉上有著深深的憂慮。

「大明國的軍隊，已經擁有了這樣強大的軍士力量。當他們戰勝了滿人之後，他們會怎麼做呢？」

伊凡已經去派人求援了，所以並沒有聽到吉爾諾維奇的自語。:

當天下午，有五十名輕裝簡從的沙俄士兵，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偷偷的離開了軍陣，一路往東南而去。

而沙俄的十萬步兵，則還在向烏龜一樣，頂著盾牌，遭受著大明騎兵軍團的不斷騷擾和射擊。

槍聲持續了整整一天，頂著盾牌前進的沙俄步兵苦不堪言。

他們無法反擊，無法追擊，甚至連露頭都不敢。雖然只需要外圍很小一部分人就可以保證整個軍陣的安全，但長久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大明的騎兵到了後來，甚至只是用槍威脅著他們，就讓他們不敢放下盾牌。

當然，作為敵人的大明國防軍，也拿這樣的沙俄軍隊沒有什麼辦法。

如陳三多那樣的神槍手本就不多，這次為了秦牧的兩線作戰計劃，更是全都被派到了嫩河一帶，以狙擊那些求援的士兵。余林峰這些槍騎兵，只能看著頂著烏龜殼子的沙俄人緩慢前行，而絲毫沒有辦法。

無奈窒息之下，他們只能將滿腔的怒火都宣洩在了敵人的盾牌之上。偶爾的流彈，還是能夠製造出一些傷亡的。

眾人越發的懷念有九二野炮開陣的日子。

到了這晚休息的時候，余林峰讓人致電秦牧，請求調配一個炮兵團過來。

秦牧看到彙報之後，便叫來了李旭：「讓建設兵團抽出一部分人來，帶著五十九二山炮，去支援余林峰他們。」

「是。」李旭匆匆而去。

為了對抗舒青玉的十五萬大軍，馬應魁等人將所有的山炮野炮都帶走了，此時留在軍營裡的，也就只有五十門九二山炮。兵力仍舊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