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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劉玄德》第70章 張飛欲飛(2)
蘇家宅院裏,蘇雙隨手接過了一隻從外飛來的信鴿。

以信鴿傳信,古已有之。

老馬識途,信鴿往返。

他們這些常年在邊塞遊走之人自然更是深通此道。

蘇雙自信鴿的足下取出一封被裁剪的極小的絹布。

絹布太小,寫不上多少字來,故而上面只是簡略的言說了張宅之中事情的經過。

蘇雙看過上面的字跡之後卻是面露喜色,只因這信鴿帶來的是他等待良久的喜訊。

自家籌謀多時,如今已然是成功在即。即便是以蘇雙的心思之深沉,此時也是壓抑不住心中的驚喜之情。

他強忍著將心中的喜悅壓了下去,喊過一個手下僕從,叮囑道:「去將張世平張君請來。記住多帶些人手前去,張君未必會安心隨你前來,至於如何請,你自己想法子。」

「只是若是請不來張君,那你便也不用再回來了。將自己的頭送回來就是了。」

手下僕從連忙應命而去。

蘇雙攥緊了手中的絹布,大丈夫處世,如何能以滿足於一區區商人?商人又為何要為最低等之賤業!

今日先擒張飛,明日再伸壯志。

等到他日他得志之時,便是那呂不韋又何足道哉!

手下的僕從很快將張世平從家中請了來。

只是用請這個字其實有些不太準確。更準確些,其實是將張世平從家中綁了來。

此時張世平正在屋中來回踱著步子,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二人之中,他向來沉穩多慮,做事素來謹慎。只是若論多謀果決,卻是遠遠不如蘇雙。

此時蘇雙推門而入,見張世平正往來踱步,惴惴不安,他笑道:「張君何以至此?咱們要做的不過是件小事罷了。隨手便可為之,張君何必如此驚慌?」

「你說的倒是輕巧,這些日子我反覆思量,那張飛雖是不難對付,可那劉備卻不是什麼打掉牙會往肚子裏吞的人物。此人心計深沉,絕非善類。」

他重重吐了口氣,眉頭之上憂慮之色更重,「即便這次你計劃得逞,咱們能綁了張飛,順利出塞。可日後等到劉備回返,此人必然會尋機報復。咱們與劉備合作日久,此人何等心性,你也該清楚才是。一旦與他結仇,那便是不死不休。」

張世平面上恐懼之色更濃。

當日他也是利欲熏心,加上被蘇雙恐嚇,這才會應下了蘇雙。回去之後反覆思量,卻是越想越怕。

蘇雙見他如此,無奈嘆了口氣,笑道:「張君,你也太高看了那個劉備些。那劉備即便再是記仇,到時候咱們已然出了塞,他劉備還能出塞去尋咱們不成?再說,以如今鮮卑之勢,說不定日後幽州都是鮮卑的囊中之物。到時候你我衣錦還鄉,他劉備若是不早些離去,說不定還會成為你我的階下囚。」

「張君,對付恐懼最好的法子,從來都不是躲避,而是解決掉啊。」

張世平面色還是有些遲疑,顯然是有些心動,只是還遲疑未定。

蘇雙見狀,隻好拿出了殺手鐧,他喝了一聲,「張君,事已至此,為何執迷不悟!莫非要等那張飛刀臨項上,才要跪倒在張飛腳下,痛哭流涕的求饒不成!」

張世平悚然一震,知道走到如今這步,蘇雙是必然不會讓他置身事外了。

他無奈一笑,沉聲道:「既然如此,

你說咱們該如何?我聽你的就是了。」

蘇雙見他神色已定,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共事多年,他對張世平這人了解的很。此人說的好聽些是謹慎小心,說的難聽些,無非就是空有遠志而無決斷。

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要其變節容易的很,可要此人助力也同樣容易,只要他一直是最強便行了。

而他剛好有這個信心。

「我之前和張君說過的奇兵已然來了,如今萬事俱備。那張飛已然是甕中之鱉,籠中之鳥,逃不掉的。倒是應了那個關羽的名字。」蘇雙將那張布帛放入張世平手中。

張世平打量了一眼,不明其中之事,看的一頭霧水。

蘇雙卻是笑道:「張君只要準備好手下的心腹之人就夠了,今夜隨我擒拿張飛。」

他將張世平手中的布絹收回,放入袖中,笑道:「那關羽在時常言他那三弟勇猛,便是萬人也難敵。如今咱們只是略施小計而已,任憑他張益德再是勇猛也無用處,今夜飛將擒矣。」

入夜,蘇雙與張世平帶著幾十手下心腹,各帶兵刃,來到了張宅的右側小門之前。

蘇雙上前輕叩木門。

門內有人低聲道:「門外可是蘇君?」

蘇雙連忙答道:「正是。」

吱呀一聲,木門自內打開,周沖正靠在門側,重重的喘著粗氣。

見是蘇雙等人,周沖長出了口氣,似乎如此能讓身上的傷痛少上幾分。

「蘇君,院中的衛士已然被我迷倒了大半,只剩張飛身側的幾個貼身護衛,他們護衛的周全,實在無法下手,張君可帶人從此路直入去擒拿張飛那廝。」

蘇雙打量了他一眼,看樣子著實是傷的不輕。

原本他來之前心中還有幾分猜忌,此時對此人的疑慮卻是削減了幾分。

被張飛無端鞭打到這個地步,即便此人再是忠心,心中也要有幾分怨氣。

他趕忙上前幾步,攙扶住周沖,關切道:「周君可還撐的住?張飛那廝下手竟然如此之重!當真是不為人子。周君對他何等忠心,他竟也下的去手。」

周沖眼中滿是怨毒,「張飛那廝素來有鞭打手下人的習慣,原本我顧念他的恩情,想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不想這次他下手如此之重,分明是想要我的性命。若不是莊中的良醫來的及時,只怕沖如今已然沒了性命。此仇不報,沖不為人!」

「周君且安心,如今我等既然來了,就必然要讓張飛那廝夫付出代價。」蘇雙寬慰周沖道。

「蘇君,待會兒若是擒下了那張飛,千萬要留下他性命。」周沖面色蒼白,卻是咬牙切齒,「此仇我必要親手來報。」

蘇雙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周君放心,必定如你所願。」

異族漢子陸宣在前開路,其後是蘇張二人的手下心腹,蘇張二人走在最後。

一路之上,果然如周沖所言,暢通無阻,直入中庭。

蘇雙轉頭,看向緊緊扯著衣袖的張世平,「張君,無須擔憂。如今所有事情都在我的謀劃之中,我的本事你也清楚。你我已然走到了此處,只差擒拿張飛而已。今夜張飛大醉,咱們自可手到擒來。」

「真的會如此順利不成?我這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張世平雖然隨著蘇雙前來,可心中還是有些遲疑。

「張君看我擒拿張飛就是了。」

蘇雙對張世平的話不以為意,只是笑了笑,畢竟如今事情的一切進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時他們已然闖入了當日與張飛在後院宴飲的那處空地。

張飛素來喜飲酒,所以特意在院中留出了一塊空地,以用來宴飲和觀賞手下人的角抵之用。

蘇雙忽然笑道:「張君,你看,張益德不過無能莽夫,咱們只是略施小計便到了此地。張飛張飛,我看他這次縱然是插翅也難飛。」

只是他卻不曾聽到張世平的回答,他詫異的轉過頭去,見張世平竟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陰暗裏,面色蒼白,滿眼恐懼。

他轉頭順著張世平的目光看去,原來有人早已立身在陰暗之中,似是在刻意等著他們到來。

只聽陰影之中那人笑道:「蘇君來的著實慢了些,要某好等。蘇君說的也不差,他張益德就是個貪杯的粗魯莽夫,懂得什麼謀略?自然是遠遠不如蘇君這般多謀之人。這次蘇君計劃周全,張益徳也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

聲如悶雷,震的人雙耳轟鳴。

蘇張二人對此人自不陌生,蘇雙面色陰沉,沉聲道:「張飛?」

那人自樹下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身量與年歲不符的年輕人左右手中各自拎著一桿短矛。

一身淄衣,殺氣騰騰,全無半點酒醉的樣子。

蘇雙猛然轉頭,卻發現原本墜在他們身後的周沖早已不見了身影。

若是此時他再不明白他們是中了張飛的計策,那這麼多年他們的生意就確是白做了。

「這都是簡雍為你定下的謀劃?還是那劉備臨去之時給你留下的謀劃?竟然謀劃的如此周密。」蘇雙咬牙切齒,「看來你們也是早就想對對我們兩人想要初之後快了。」

直到此時,他仍不願意相信自家中的是張飛的謀劃。

他這種自負之人,無論如何也是不願相信自家會栽在一個莽夫手裏。

張飛笑道:「若是我說這確是大哥和憲和定下的計策,蘇君心中會不會好受些?畢竟中了一個莽夫的計策,對你這個聰明人來說,想來必然是很難接受了。」

「只是蘇君啊。」張飛大笑道,「這次你這個聰明人,確實是敗在了我這個莽夫手中。恨不恨?」

蘇雙大怒,抬手指向張飛,「給我殺了他。」

站在最前的異族漢子聞言立刻手持環首刀,大踏步的朝著張飛直衝而去。

手中長刀直斬,朝著張飛的頭顱迎面劈去。

張飛也不閃躲,只是抬起右手,以手中的短矛橫攔。

兩者相交,竟是張飛被迫退八九步。

蘇雙面上轉怒為喜,莽夫果然是莽夫,只知道憑藉一身勇力。若是要他謀劃,無論如何也要在這四周埋伏下數十好手,更不會以身犯險。

如今只要那個鮮卑人能夠擊敗張飛,此次他們依舊是大勝。

想到此處,蘇雙大笑一聲,「張益德,關雲長在時常言你是萬人敵,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今看來,不過是關羽為你所作的吹噓而已。連一個鮮卑人都敵不過,還說什麼萬夫莫敵的萬人敵,空惹人笑罷了。給我擒下此人,生死不論。」

原本他還想要活捉張飛,日後與劉備之間還能有個緩和的機會。只是如今看來,這張飛也不是善類。若是留下,必定是後患無窮,倒不如早早的除去。

那鮮卑漢子在塞外久經戰事,對作戰之事駕輕就熟。

方才那一刀更多是為試探張飛的氣力,一刀能將此人劈退八九步,此人的力氣遠在自家之下,只要拿出十成氣力,要取此人的性命不難。

他持刀上前,依舊是一刀角度刁鑽的直砍。

這是他在草原之上磨鍊多年才琢磨出來的刀法,-對面之人若是想要上前,唯有硬接這一刀與他比拚氣力,而若是想要後退,他後面更有凌厲手段。

不想對面那個黑面年輕人不退反進,竟是朝著他直直的迎了上來。

他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恍神,此人瘋了不成?這人也不像是不曾經歷過戰鬥的莽夫。

方才那一招對敵,此人應當也看出氣力不如自己才是,為何還敢直迎而上?莫非是自知不敵,想要尋死不成?

只是他此時刀已揮出,由不得他去細細思量,手中環首刀朝著對面那個迎上來的黑臉年輕人兜頭斬去。

不想兩人迎上之時,他卻是見到那個年輕人露出了一個詭異笑容。

張飛依舊是以手中短矛迎上對面砍來的環首刀,只是這次他用的卻是左手。

刀矛相交,這次他卻未如上次一般被環首刀震退回去。

反倒是上次佔盡氣力優勢的鮮卑漢子竟被他逼的後退了兩步,手中環首刀也是被他的短矛帶著向右偏轉,露出了一個胸前的破綻。

鮮卑漢子低呼一聲,「你使詐?」

只是不等他的言語說完,張飛右手的短矛已至,直刺入他的咽喉。

頸血噴湧而出,濺了張飛滿臉。

張飛猛然將短矛抽出,高大的鮮卑漢子轟然倒地。

此時四周有腳步聲響起,四面之人合圍而上。

原來簡雍早已悄然回返,帶人埋伏在了此地。

張飛隨意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水,看向此時已然面色蒼白,全無血色的蘇雙。

「蘇君,不知是何人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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