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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被豪門認回去後[七零]》第22章 第 22 章
從北京到順縣,自然不可能有直達車。

他們先得坐車到Z省省城,再轉到四明山,然後才能坐汽車到順城,確實是不太方便。

顧長鳴自然不會這麼麻煩,而是直接就從北京到江城,從江城到順城,也不去轉什麼火車汽車,直接去江城軍區借輛吉普,直接開車就到了順縣。

顧長鳴一向拒絕麻煩,要的就是速度,還有方便。

要不是現在動蕩,顧家一直被人盯著,他可能直接就一架專機飛到省城軍區了。

該低調的時候,必須低調,但該高調時,顧長鳴向來挺講排場。

路上,顧長鳴看著眼前這個養了二十六年,卻是個假的顧華。

所有的影像,在腦海裡翻滾,疊印,最後全部歸於一張明媚的臉。

腦海裡是明霞的笑:「長鳴,再有十個月,咱們的孩子就要出生。我希望咱們孩子出生的時候,抗日戰爭能夠結束了,中國能夠平息戰火,引來新的希望。咱們的孩子叫明華好不好?顧明華,有你我的姓,中華大地好兒女。」

「長鳴,孩子三個月了,有胎動了,一看就是個活潑的小子,我倒是希望能是個文靜的小姑娘,生一個像我的小棉襖好不好?你在那邊打仗,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孩子都等著你回來。」

「長鳴,孩子六個月了,我感覺最近這裏形勢有點緊張……」

「長鳴,孩子八個月了,最近軍內似乎出內女幹了,我也在被清查的名單裡……」

「長鳴,孩子九個月了,我被清查了,這是最後一封信了……」

顧長鳴閉上眼睛,那是明霞最後一封信。

之後再沒有收到任何的信件,明霞就失蹤了。

後來,就傳來了她被定性為叛徒的消息。

顧長鳴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

他又做那個夢了。

面前的顧華安靜地躺著,顯得那樣的無害。

一開始他以為這是他的兒子,他常年奔赴在戰場上,沒有親自去接回。

明霞生孩子的時候,他在華中戰場上,正在和小日本拚刺刀,腸子都被刺出來了,縫了二十多針。傷還沒有好,他就接著上戰場。

那個時候,他只有一個信念,要打贏這場仗,把日寇從中國大地趕出去。

趕回他日本老家去。

他要給兒子一個安定的生活,不要讓孩子也遭受跟他一樣的苦難,一樣的戰爭。

只有把日寇趕出中國了,他的孩子,所有的孩子們,才能夠有明天,有希望。

不做亡國奴。

那場仗,他們打得異常的辛苦。

因為戰略機密的泄露,他們被日寇包抄,差一點,他就回不來了。

死了太多的人,那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

都是家裏的好兒郎,都是父母的好兒子,妻子的好丈夫。

但卻只能永遠埋葬在這裏,只能永眠。

顧長鳴心裏窩著一股火,他的戰士,都是他的兄弟,他的心裏能不火?

好不容易帶著戰士們,從敵人的炮火中衝出來,卻得到了一個讓他幾乎五內俱焚的消息。

泄露這個消息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明霞?

開什麼玩笑?

暴躁的顧長鳴,直接拿著槍,帶著一整個團,挾著暴火就去了保衛科,去了清查組。

明霞是他的逆鱗,一直都是。

他直接就把人保衛科和清查組,給掀了。

也因此被關進了禁閉。

差一點,就要被送上軍事法庭,脫去這一身軍裝。

要不是師長保下了他,他如今就只能回家種田當老農了。

又怎麼可能去參加挺進大別山那場戰役,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查到兒子的信息?

那是根據地同志給的消息,平息了他所有的怒火。

但戰事緊張,他根本無法抽出時間,前往接回兒子。

那場仗也打得辛苦。

沒有糧食,沒有嚮導,在大別山甚至容易迷路。

但是他的兒子卻也在大別山,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已經深入到了大別山,與兒子隻相隔上百公裡。

但他們卻已經與敵人交戰上了。

他只能寫信給大哥顧長春,讓他幫忙去接回孩子。

孩子是接回來了,他一直以為孩子是在大哥大嫂那裏。

跟他大兒子明建一起。

他從大別山,又轉戰到華南,再到全國。

就沒有停過。

就連新中國建立,他都在西南深山,帶著他的師部,正深入交戰呢。

他連新中國的閱兵都沒有參加,他的戰場在西南。

他跟兒子相處的時間太少,好不容易沒仗打了,能夠跟兒子培養培養感情了,朝鮮戰爭又暴發了。

然後是西南戰爭,越戰的暴發,他一直都轉戰於各個戰役。

再等到終於能夠安定了,明霞的案子被翻出來了……

一樁樁,一件件,讓他幾乎連軸轉,連孩子的教育,都沒跟得上。

以至於,讓他性子歪了。

顧長鳴一直自責於自己,事太多,沒有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沒有把他教育好。

以至於讓顧華這孩子性子徹底歪了,扳不回來了。

以至於讓他,把矛頭竟然對上了自己的親媽,一封舉報信,把親媽給告了。

以至於顧家十分的被動,連帶明家也一起被審查。

他一直自責,在孩子把名字改成顧華,說從此與明家再無關係,他的親媽就是黃霞同志的時候,他第一次拿了鞭子,將他抽成重傷。

孩子性子歪成這樣,是他的錯。

是他太忙了,沒有把孩子教育好。

當真相來得那麼措不及時,他的兒子另有其人。

他才知道,有些人是從根上壞的。

跟教育沒關係。

他的兒子,老顧家的種,怎麼是那等厚顏無恥,連親媽都會舉報的***?

好竹生歹筍的機會少,歹竹長出好筍來,同樣也難。

根上壞了的東西,不是靠後天能夠矯正過來的。

顧長鳴深吸一口氣。

再無睡意。

火車「咣當咣當」地往前駛著。

窗外是駁雜的景象。

晚風從窗外吹進來,吹散了顧長鳴滿腦的思緒。

這一路上,父子倆有了促膝長談。

父子倆難得這樣長談,顧長鳴忙,長大後的顧華有著別樣心思,也跟父親親近不起來。

父子倆就如隔著一條河的楚漢,誰也沒有往前面邁進一步。

如今當真相來得那麼措不及時,倒是讓這對養父子之間,有了談話的慾望。

顧華想要親近,卻又害怕顧長鳴那張冷臉,就一直忐忑著。

「你不是我兒子,這事你知道吧?」顧長鳴是個直球主義者,他不喜歡拐彎抹角。

打的向來就是直球。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眼前他養了二十六年的兒子,不是他的親兒子,埃塵已落定,那他也就不會藏著掩著,搞那一套害怕傷害孩子的心,就瞞著這樣的事。

別說他做不到,就是眼前這個兒子也三十歲了,成年了,不是斷了奶到處找媽的小孩子了。

成年了,能承受壓力。

何況這點也不是什麼事,反正他們父子一直都是針尖對麥芒。

也沒多少感情。

自己都不難過,這孩子應該也不會多難過。

他不是一直嚷嚷著,沒他這個父親嗎?

顧長鳴自嘲地笑。

顧華的一雙眼睛睜大,手足無措。

「爸,你說什麼呢?你怎麼可能不是我父親?」

得,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也是,這事一直都是機密,只有他和明家知道,就連家裏那位黃同志都不知道。

顧華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顧長鳴道:「你不是我兒子,二十六年前,你黃阿姨把你從老鄉那裏,把你接回來。但接錯了,我和你明媽媽的兒子另有其人。」

頓了頓,「他叫明華,顧明華。」

不姓范。

顧華眼睛睜大,嘴唇在顫抖,一副有些接受無能的表情。

顧長鳴看了他一眼,當年他有多恨這孩子改了名字,把他和明霞取的名字改掉,直接取為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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