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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被豪門認回去後[七零]》第31章 第 31 章
小可愛,說明你對作者的寵愛力度還不夠哦。文文羞澀的隱藏起來了畢竟蓄意謀殺這個事件太惡劣了,哪怕當時未遂,那都是一件極嚴重的事。

最後,人還是被帶走了,人家公安同志也說了,請配合調查,政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如果是冤枉的,等調查清楚了,自然會把人放回來。

但如果不是冤枉的,那除非人家報案人撤訴,否則范小花的牢坐定了。

范小花又懼又慌,整個人都慌了神,一點主意都沒了,一個勁朝范老太喊:「娘,救我!救我!」

因為害怕,聲音都撕裂了。

范老太追在後面喊:「閨女別怕,我這就去跟你弟弟說,讓他來救你。」

范小花尖叫:「就是范鐵頭報的案,他怎麼可能救我!」但終是喊不出不要他救類似的話,她心裏還是存了希望,這個便宜弟弟能看在爹娘的份上,撤訴。

人家公安同志可是說了,只要撤訴,她就能回來,不用坐牢。

「相信我!」范老太顛顛撞撞地追去,想要寬她的心。

但是范小花此時心都亂了,又怎麼可能寬得了心?

「娘,我不想坐牢!救我,一定要救我!」范小花哭著,「讓鐵頭答應撤訴……」

聲音越來越遠。

直到范老太追不上。

就在鄉鄰的目送中,她被公安帶走。

頓時成了薑泰壩的談資。

薑有糧站得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卻沒有上前阻止。

有些人,是該給一個教訓。

否則,遲早得出事。

……

范明華可不知道,薑泰壩那邊的鬧劇。

更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這一手,讓范老頭范老太決定聯繫遠在千裏外的親兒子。

當然,這也在他預料中。

因為這也是他一早就算計好了的。

再回來的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捧著一大罐的奶粉,有900克。

還有一袋散裝奶粉,是一千克裝的。

寧芝正好奇地望過來,她是知道丈夫這一趟出去,多少能夠帶回一些奶粉的。

因為他的手裏有大概十來張的奶粉票。

面額普遍不高,一張幾兩到半斤不等。

沒想到他這一趟出去,竟然會帶回來兩千克不到的奶粉,足足四市斤。

這票也不夠啊。

「我走的時候,去醫院那邊,幫助開出來了兩斤的份額。」這裏的兩斤,指的是公斤。

寧芝驚訝:「醫院還能開了奶粉份額?不是憑票購買嗎?」

范明華解釋,醫院那邊是有專門的份額的,不需要票,只要有主任醫師以上的手簽介紹信,就能夠去奶粉廠申領。

是的,在奶粉廠,而不是供銷社。

而不是地方都有奶粉廠的,很巧的是,他們縣就有一家奶粉廠,雖然規模不是特別大。

而且是用於***的,如果不是醫院這邊開出來的介紹證明,就算范明華拿著奶粉票過去,也拿不到這奶粉。

寧芝不知道範明華是怎麼辦到,讓醫院這邊開出這個證明的,要知道想開出這樣的證明,可不容易。

她也不是真正的農村人,也早過學,下鄉到這裏的知青,很多事情,她都有所了解。

「你怎麼辦到的?」寧芝眼裏全是好奇。

范明華笑道:「還記得給你做手術的那位翟醫生嗎?」

當然記得,寧芝忘記誰,也不會忘了把她從鬼門關救出來的翟醫生啊。要不是她,自己不說難產能不能母女平安了,就是她腎臟大出血,如果沒有翟醫生,她也死地一回了。

范明華道:「這個證明,從翟醫生開給我的,她不是縣醫院的常駐醫生,是省裡過來的專家醫師,人家手裏本來就有名額。你是她到了這邊,做得第一例手術,也是印象最深的。知道你沒奶,所以給我開了這份證明,還跟我許諾,每個月都有一千克的奶粉份額。」

這次的份額,其實他沒有全用上。

奶粉這東西,買來不吃完,是很容易過期變質的。

那邊可是說了,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去找他們要。

所以,他就隻買了一罐。而另外一袋的散裝奶粉,卻沒用上那個份額,只是多花了點錢,從奶粉廠採購員的手裏買過來的。

那是人家職工自己的份額,拿出來換錢的。

散裝的奶粉,消毒上可能比不上罐裝奶粉,給女兒吃肯定不行。小孩子腸胃功能弱,而且他女兒還早產。

但是這散裝奶粉,卻是可以給他媳婦吃。媳婦也需要補充營養,還有什麼比奶粉更能補充的?說不定到時候就有奶了呢?

除了奶粉,他還買回了半斤紅糖,一點桂圓乾,還有幾兩紅棗。

這一花,就花了幾十元,要不是供銷社東西不夠,他還想再買。

想著,到時候要不要去黑市再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碰到不要票的魚和雞。

特別是鯽魚,最能催奶,而雞湯最能補身,他都需要。

「媳婦,我專門給你買的散裝奶粉,這個補身,也能催奶,再好不過。」范明華已經把袋子打開了,決定給妻子泡一杯。

卻被寧芝攔住了,她道:「這奶粉得留著,給囡囡吃。」

孩子剛出生,還沒有名字,她就囡囡地叫。

范明華卻道:「這是給你買的奶粉,你也同樣需要補身子。奶粉的事,你不要擔心,翟醫生說到時候我們來醫院領份額就行,缺不了我們。」

頓了頓,怕寧芝會堅持把散裝奶粉泡給女兒喝,他又道,「我聽翟醫生說,剛出生的孩子,腸胃弱,最好喝***的罐裝奶粉,這個散裝奶粉,她不能喝。」

一聽,女兒不能喝這散裝奶粉,寧芝頓時不心疼了。

但依然道:「以後不要再浪費這錢與票了。」

范明華也知道寧芝這是節約慣了,他道:「用在你和女兒身上,哪能叫浪費。」

用在他自己身上的,才叫浪費呢。

不過這話他沒說。

「錢我不缺,至於票……」頓了頓,他道,「我一直有收集票證的習慣,實在不行,我就問報社那邊換,也可以去黑市那邊碰運氣。」

很多時候,黑市那邊也有人會拿票證換錢,或以票換票。

寧芝心疼:「我哪需要這麼好的奶粉……」見丈夫堅持著要給她,她也知道丈夫這是關心自己,想要給自己補身子,這才道,「我……聽你的。」

范明華臉上這才有了笑臉,開開心心地給妻子泡奶粉去了。

又跟她說了自己的打算,晚上決定去黑市看看。

寧芝是知道,他有另外的渠道換奶粉票。

不只奶粉票,還有紅糖票,還有一些營養品的專有票證。

這些,都是他投稿的報社給寄過來的。

別人以為范明華大字不識,沒上過一天學,又有誰知道,其實他學問高著,有專門的報社約稿。

甚至連新華社都有向他約稿。

當然這些,范明華本人知,寧芝知,還有教他學問的教授們知,其他人一概都瞞著。

連大隊長都不知道。

至於原因,范明華說不想讓范家那邊知道。

恐有麻煩。

寧芝當然是丈夫說什麼,她就聽什麼。丈夫說不能往外說,她自然一個字都不會說,就連自己的親哥,她都隻字不提。

范明華已經把一個信封,交到了寧芝手裏。

這是他這次去買奶粉的時候,隨便在郵局拿來的匯款和信。

裏面不只有不只有一百二十六塊稿費,外加一封信。

信裡不只跟他約了稿,還跟他說了他想要打聽的事。

——明華同志,你向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

姓顧的首長,全國有許多位,但是有個兒子叫顧明建的,隻一位……

范明華微皺著眉頭看完信,然後一個深呼吸,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媳婦,有消息了。」將信遞了過去。

地裡旱得,莊稼都焉了。

這對於靠天吃飯的農民來說,那是真的要將人往死裡推。

再這樣熱下去,早稻收割就不用想了。

村北北山腳下的田裏,社員們正熱火朝天的幹活。

與別的大隊不一樣,薑泰壩社員臉上的笑容明顯多點。

因為今年,他們一改以往的水稻為主,而是種起了土豆玉米紅薯這種耐高旱的作物。

「鐵頭,這次多虧了你。」

「是啊鐵頭,要不是你勸著讓改種了土豆等粗糧,這次咱也要挨餓了。」

「……」

社員們七嘴八舌地感謝著,以前有多憤怒,現在就有多慶幸。

這次旱情,人家鐵頭早就預料到了,一早就勸了大隊長,改種這些耐旱作物。

如果還像以前那樣種喜濕的水稻,那這次薑泰壩也多半顆粒無收了。

而感觸最深的就是大隊長薑有糧。

他是主抓生產的,這次旱情來勢洶洶,誰也沒有預料到。

如果不是人家鐵頭,那哭的人就是大隊長,就是整個薑泰壩。

而如今,他們是整個公社,甚至是整個縣,真正糧食大豐收的。

他還記得,前兩天他去公社交糧,看到的別的大隊長哭喪著的臉,想到如果沒有范明華,他也會跟這些大隊長一樣無法交糧。

他忍不住望向那個被社員們圍在中間的年輕人,心裏暗道一聲:「幸好。」

鐵頭,也就是范明華,本來不屬於薑泰壩大隊。

他們一家是解放前逃難過來的,在新中國成立那年正式在薑泰壩安家落戶的。

對於范家的一切,薑有糧其實也了解得不太多,只知道這一家老家是在大別山那邊,因為戰亂,村子裏被燒光了,這才逃出來的。

范老頭和范老太,只有一兒一女,女兒范小花早在十幾年就出嫁了,而兒子范明華雖然已經三十二歲,卻是剛剛去年結婚,這會媳婦也懷上了。

話題扯遠了,薑有糧之所以重視范明華,那是因為范明華這人有點玄,明明沒進過一天學堂,卻能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什麼時候颳風。鄉裡下來指導科學種地,隊裡其他人都聽不懂,就範明華還能舉一反三,再利用這些知識講解,用最通俗的語言,讓社員們吃透再執行,是薑有糧最得力的幹將。

這不,早在兩個月前,范明華就說了,只怕會有旱情。如果換在幾年前,或許薑泰壩的人也不會信,但誰讓他的嘴兒就跟開過光似的。他說下雨,那一準第二天會下雨,他說不下雨,那第二天一準艷陽高照。

一開始,社員們也是不同意種這些耐旱的粗糧。

有小麥水稻這些細糧,誰還願意種粗糧?

但范明華堅持。

不只勸了大隊長和支書,還一家一家地上門勸社員,說一旦旱災,種了喜水的水稻,到時候顆粒無收,大家都得餓肚子。

最後是大隊長拍板,決定種耐旱的粗糧。當初是破釜沉舟的決心,這會就有多慶幸。

也難怪社員們會這麼開心。

薑有糧朝一旁的范老頭道:「老叔,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范老頭卻是一臉嚴肅,連說「哪裏」。

薑有糧道:「我會把鐵頭的功勞往上報的。」

范老頭忙道:「不用,不用。」

薑有糧卻道:「要的,要的。」

范明華這本事,不能埋沒了,薑有糧就想上報上去,看能不能幫范明華爭取一個進入公社的機會。

此時,范明華正蹲在地上,正在處理那些種下的水稻。

當初他勸動了大隊部的所有幹部,也勸動了大多數社員,但依然有很大一部分社員不同意,所以最後是留了大幾畝的田地,種了水稻。

與那些豐收的耐旱粗糧一比,這些喜水的水稻,因為大旱的原因,已經焉焉地沒了精氣神,眼看著就要旱死。

他如今想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救回這些水稻。再怎樣,那都是大幾畝的水稻,如果真的被旱死了,那裏隊裡的糧食就會減產,大家就得心疼死。

能救一點是一點不是?

范明華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不像隊裡其他的社員,長得又黑又糙,同樣的要每天下地賺工分,他卻像是曬不黑似的,一張麵皮白凈,濃眉俊目,模樣俊得像極了那些城裏下鄉建設的知青們。哦不,比知青還要像知青。

他道:「我想想……」

正在這時,田那頭,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孩,也就五六歲,還開著開襠褲。正是范明華隔壁薑有田家的小兒子,他人還沒奔到,聲音卻已至:「明叔,快!嬸摔了!」

這個消息,像一陣雷,將范明華劈了個正著。

普通人摔一跤沒什麼事,范明華的媳婦寧芝懷孕八個月了,要真摔了,那就真出事了。

他想也沒想,連跟大隊長請假都沒想到,人就已經沖了出去。

事急從權,薑有糧自然不會在這等事上為難,他只是問小孩:「怎麼回事?好端端怎麼會摔了?」

七活八不活,婦女生孩子本就鬼門關一腳,這會摔了,誰知道能出什麼事,自然也理解范明華的心情。

「是范大姑……」

風將聲音吹了過來,跑出很遠的范明華隱約聽到這話,他的眼睛猩紅。

腳上就跟按了馬達似的,恨不能立刻奔到家裏。就連身後老爹的喊聲,都充耳不聞。

平時也沒覺著多遠的田裏,這會他覺得遠得就跟天涯海角一樣。

好不容易跑到范家,剛進院門,就見到他的媳婦就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捲縮著身子,一手捂著肚子,嘴裏喊著:「娘,大姐,救我……」身子底下,有血流出來。

而他的老娘和大姐范小花,就站在邊上,臉上似還有笑容。

范小花正跟范老太低聲說著什麼,眼角餘光處,看到院門那出現的衣角,臉上的笑容收住。

伸手就去扶,也不知道是真沒力氣了還是怎的,人一晃,扶著寧芝的身子就往地上摔,連同自己肥碩的身子也往寧芝身上跌。

這一幕正落在范明華眼中,他目眥盡裂,人就已經沖了過去,一腳就把肥碩的范小花踢了開。寧芝笨重的身子就已經到了范明華的懷裏。

別看范明華白白凈凈的,力氣卻極大,常年乾體力活的他,又沒收住腿上力道,這一腳直接就把范小花踢翻了,她捂著被踢的部位,慘白著臉喊:「鐵頭,你瘋了!我是你姐!」

范明華卻已經抱起了寧芝,長腿一邁,人已經往門外去,風中傳來他冰冷隱含恨意的聲音:「你最好祈禱我媳婦孩子沒事,否則我要你償命!」

范小花捂著被踢痛的腰站起來,聽到范明華的聲音,朝范老太不滿道:「阿娘,你聽聽鐵頭的話,他要殺我!」

「他敢!」范老太吼。

抱著寧芝的范明華,剛出院門不遠,就見到一輛拖拉機停在了邊上,車上薑有糧喊:「鐵頭,快!我讓有田送你們去!」

瞌睡來了枕頭,范明華本來也想去大隊部借車,車就來了。他小心翼翼把人抱到車上,又轉身往家走,迎面就撞上了正後腳跟出來的范老太,直接把人撞得一個踉蹌,他也顧不得去扶,人已經衝到自己屋,抱出了一床棉被。

「你幹什麼去!」被范小花扶住的范老太企圖拉住抱著棉被急吼吼往外沖的范明華,「誰家生個娃還去醫院?不要錢的?」

范明華卻是一掙,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人已經到了拖拉機跟前,手一攀,就已經上了車鬥,將棉被鋪在寧芝身下,又將寧芝連人帶被抱在懷裏。

在「突突」的聲響中,拖拉機夾著風聲呼嘯而去。

隱約傳來范老太的喊聲:

「我不許!」

「你別想我給你錢……」

薑泰壩離著鎮上和縣裏都不遠,去鎮上只要十幾分鐘,去縣城也就半小時。但卻是正好相反方向,薑有田詢問的時候,范明華隻猶豫了幾秒,就直接決定去縣裏。

寧芝看著並不好,鎮上醫療措施沒縣裏好,他一早就打聽清楚了,難產的話,醫院能實施剖腹產,這技術只有縣醫院有。

他不敢冒險,更不敢去賭這個萬一。

……

寧芝整個人都沉浸在痛苦的汪海中。

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在她被推倒的剎那,她首先護住的是肚子。

太多的影像在腦海裡翻滾,所有的人影交織疊印,所有的聲音在耳畔炸開。

全部匯聚成一點,她睜開眼睛,頭頂是明亮的燈光,刺眼的強光,讓她的眼睛有些刺痛。

哦,感覺不到痛。

就連肚子裏,本來一陣接一陣的陣痛,都感覺不到了。

所有的思緒紛至遝來,她想起來自己被大姑姐推倒了,她的孩子!

她想要摸上肚子,卻發現自己一點力使不上,手上甚至都沒反應,她一下子就慌了。

「產婦大出血,急需輸血……」

「血壓有點低……」

「不好,產婦心跳驟停了……」

她聽到了醫生的聲音,還有器械碰撞的聲音。

心跳得越來越慢。

這一刻,她就要死了,她甚至覺得幻聽幻覺了。

隱約還有丈夫喊她名字的聲音。

卻似乎越來越遠。

身子越來越冷,她嗅到了血的味道。

真的要死了嗎?

她問著自己。

似夢非夢間,一條小小的紅色鯉魚朝她奔來,小魚兒張開嘴吐出一個泡泡,罩住了她。

「媽媽!」帶著泡泡撲向了她。

一股暖流,從她的肚子,開始流向她的四肢。

她漸漸冰涼的手腳,幾乎同時暖和起來。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黃昏的雲層。

「嘩!」豆大的雨注,從天而降,給這座久旱的城市帶來甘露。

「我不同意!」范老太嘶吼,「你想都別想!除非我死!」

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脫離他們?

死都不行!

范明華隻當她在狗吠,只是望向范老頭:「老頭,你怎麼想?」

連爹都不叫了。

范老頭臉上的肌肉在抖動。

還沒有開口,就聽對面的逆子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不分家也行,正好問問顧明建同志,他的爹娘,憑什麼讓我養老?」

他正想開口,對面的人又接了一句,「問問他,什麼時候把我親爹還給我?」

范老頭好懸沒有繃住表情,也不知道他怎麼考慮的,沉聲道:「好,分家!」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范明華臉上又有了笑容,對薑有糧和支書薑解放道:「支書,大隊長,你們幫我主持一下分家事宜吧。」

薑有糧將他拉在一旁,小聲問他:「怎麼突然想到分家了?」

雖說范家二老,做事確實有失公允,但是哪有獨子的,要分家?

沒有正當理由,大隊部都是不會同意的。

范明華輕聲道:「因為我不是他們的兒子,這個理由夠嗎?」

薑有糧:「!!!!」

怪不得范家人這樣對待范明華,以前不明白,這會一想,就全部邏輯通了。

他臉色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那邊,范老太被范老頭拉走了。

一路上她吵吵鬧鬧,一直問著他為什麼要同意分家?

就不應該分家。

范老頭全程沒說一句話,臉色陰沉得可怕。

直到直到回到家裏,他又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蠢婦!」

范老太愣了一下,隨即反撲:「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告訴兒子去,你為了那個小畜生打我!」

如果說,在外面的時候被打,范老太知道這是不得已,她也就受了,否則過不了大隊長那關,也瞞不過所有社員的眼睛。

何況還有那個白眼狼在那裏盯著。

但如今,他們都平安到家了,他還打她,范老太就不能忍了。

憑什麼?

她心裏又委屈又傷心,她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嘛。

小花都被抓走了,她想救她,難道還有錯?

這是她唯一一個還在身邊的孩子了,是她的肉啊!

如今這塊肉,被范明華這畜生給害了,這就是在她心上下刀子啊。

她想救人,只是想救人啊!

他不但不贊成,還埋怨她,她招誰惹誰了?

她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

范老頭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

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妻子不聰明,所以他一直都有在教她,但他沒想到她會蠢成這樣。

現在這個節骨眼,這是能動范明華的?

誰家會為了個女兒,去舉報自己兒子?還是唯一的兒子,能替自己養老的兒子?

擱誰誰不信啊!

這不是蠢又是什麼?

都不用腦子的嗎?

「你去告訴,讓顧家懷疑你兒子,最後被打回來,咱倆都得在牢裏吃飯。」

范老太動了動嘴角,終是沒敢再說話。

「那你也不能同意分家!」

「怎麼能夠分家呢?」

「不分家,怎麼行?」范老頭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他都懷疑自己的身世了,咱這會拖著不分家,把他逼急了,他真的去查身世了,怎麼辦?」

「你還有沒有腦子?」

范老太嘟囔一句,見范老頭真的怒了,沒敢再說話。

范老頭也覺得頭疼,他道:「我早就跟你說,對鐵頭好點,別把人逼急了,你就是不聽。咱倆那會要是好好對他,哄著他,他還能想分家?」

「都這樣了,那就只能分家,以後想辦法修補,爭取把人再拉攏回來。鐵頭心軟,只要哄著他點,他就屁顛屁顛回來了。咱們還靠他養老呢。」

范老太嘀咕:「我有自己兒子,靠什麼他養老,我不稀罕。」

「你兒子如今是別人的兒子,養的是別人的老,給哪門子的你養老?你是嫌兒子在那邊過的日子太舒坦是不是?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那是你兒子?要替你養老?」

范老太心裏不平,她的兒子如今都當大官了,她為什麼不能讓他養老?

他如今都是團長了,再利用利用顧家人脈,還能往上爬,能當將軍,那她將來就是將軍的老娘了,多風光?

只要想想那場景,她就樂。

范老頭和婆娘生活這麼多年,她一個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何況她也沒掩飾臉上的情緒。

他道:「把這表情給我收回來,想過好日子,就給我收斂點,別給阿建惹麻煩。」

范老太臉上的得意收斂了點。

范老頭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你當初怎麼就不勸著點小花,她沒事去招惹鐵頭媳婦做什麼?你把人老婆孩子害了,他能不發火?」

又道:「還是得好好哄回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出事。」

范老太心裏再不願意,也得聽老頭的。她知道自己不聰明,聽老頭的沒有錯。

「那現在他都要分家了,我們再去哄回他,還來得及嗎?」

范老頭:「先哄吧,走一步算一步。」

她不情不願道:「那我去哄回他,他賤,只要我一哄,他就高興,肯定會忘了那事,說不定咱小花也能回來。」

在范老太心裏,這養子缺愛,只要她露一點點好,他就會把心肝都挖給她。

「對鐵頭那媳婦也好點。」范老頭叮囑。

范老太:「我知道了。」又小聲嘀咕,「就一個資本家的女兒,他還當寶了,是知青又怎樣?識字又怎樣?我兒媳婦還是大學生,首長的女兒呢。」

范老頭瞪了她一眼:「那不是咱倆最期望的嗎?」

娶一個資本家女兒,成分就別想紅,他這一輩子也只能窩在這鄉下。

哪怕哪天身世曝光了,就他媳婦的成分,他也翻不了天。

一輩子都別想越過自家兒子去!

「得讓小花也收斂著點。」范老頭暗道。

也無比慶幸,這事沒告訴范小花,他這女兒跟她娘一樣沒腦子。

不,甚至比她娘還蠢,如果知道了自己有個當團長的弟弟,還不得翻天?

還不得嚷得天下盡知?

……

因為兩家人已經達成了共識,這個家分得很快。

沒有田地還有房子要分,也就是家裏的積蓄。

范明華並沒有要范家的錢,要分就分得乾乾脆脆的。

范老太沉著臉道:「還有養老問題呢?」

范明華道:「你們還想我養老?」

范老太道:「難道不行嗎?我們是你爹娘,難道你分了家之後,連養老都不養了?」

范明華道:「那行,應該分給我的那些錢,我不要了,全當你們的養老了。」

范老太氣極:「這怎麼行?那錢你說不要的,現在怎麼還變成我們的養老錢了?你要去告你!」

范明華卻不搭理她,而是問范老頭:「老頭,你怎麼想?也想我養老?也想去革委會告我?」

范老頭一張臉拉得很長。

他不是范老太,知道範明華有恃無恐。

他敢肯定,如果他們敢去革委會告,他們前腳去了,他後腳就敢公開那件事。

他努力忍住到了胸口的怒火,拉住范老太道:「不告了,也不要你養老,我們自己能養老。」

范明華滿意范老頭的決定,又道:「也別去打擾我們,別去打擾我媳婦,否則別怪我今天沒把話撂在這。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光腳的不怕穿鞋,相信顧明建同志很高興我現在的決定。」

范老頭氣得要吐血,但只能看著范明華揚長而去。

卻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至少現在沒有辦法。

范老太:「老頭子,就讓他這麼走了?」

「那還能怎樣?」范老頭頭疼得,不想說話。

這一切,能夠變成這樣,還不是這個蠢婦做的。

……

范明華不但拿回了自己的戶口,也讓寧芝的戶口脫離了范家。

就是可惜了寧芝的戶口不能遷到城裏,城裏得有接收單位。

而他們的女兒,暫時也只能跟著寧芝,落在農村戶口。

要落戶口了,就得給孩子取名了。

說到孩子的名字,范明華有自己的想法。

「我不想讓她姓范,就隨你姓寧吧,就叫寧寧。」范明華對寧芝道。

他對范這個姓噁心,可不願意讓女兒跟著姓范。

這會他也沒認回本家,以後能不能認回去,也是個未知數,不如就跟著妻子姓寧。

寧芝一愣,心裏頓時一柔,她道:「怎麼能跟我姓。這樣,寧寧是咱女兒的小名,等到以後你換回顧姓,再改回顧寧寧,你看如何?」

范明華對於姓不姓顧,無所謂,但妻子既然這樣說了,他自然也就不會反對。

他道:「那就叫寧寧,至於姓不姓顧,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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