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許言抿了下嘴唇，握緊會員卡，抬起頭誠摯道謝：

「我會努力的，肯定不墮了您的名聲。」

他知道，這不屬於探員福利，是後者的私人饋贈。

白水仙悠然自得地靠在椅子裏，重新拿起了桌上那冊詩集，笑罵道：

「年紀不大，倒是嘴甜，以後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子，滾吧，我要看書了……對了，你剛進來實習，先熟悉環境，適應裝甲，不用一直在署裡獃著。」

唔……這是在暗示我，可以上班期間出去訓練摸魚？許言心領神會，準備起身告辭。

這時候，他視線劃過房間盡頭，落在那另一扇合金閘門上，猶豫了下問道：

「那邊也屬於咱們的辦公區域嗎？」

白水仙瞥了一眼，「恩」了一聲，旋即笑吟吟道：「好奇？」

「恩。」許言一副老實孩子模樣。

白水仙沉默了下，笑道：

「告訴你也沒什麼，探長有沒有跟你說，關於『禁器』的事？」

許言福至心靈，脫口道：

「那扇門後，難道是部門裏的禁器？」

白水仙輕輕頷首，沒再說什麼，端茶送客。

啊這……不知道裏頭都有什麼……許言念頭起伏，最後看了那閘門一眼，告辭離開。

……

離開負二層，時間已經接近中午，許言沒有立即出發，而是先回到六層，混了一頓盒飯，填飽肚子，順便打聽了下案件進展。

得知尚未有更新結果，便不再關注，小睡一陣後，換回自己的私人衣物，離開治安署大樓，按照電子地圖，趕往區中心。

下午一點零五分。

許言走下公交車，又步行幾百米，終於抵達目的地，即，一座數十層高，名為「相合大廈」的建築。

競技館就開在大廈門面。

「相合大廈……無相競技館，名字還挺配。」許言嘀咕著，朝大門走去。

忽地目光一凝，注意到門口泊車位上，竟停著一輛寶石藍色長款陸地轎車，車頭豎起金色車標。

「星辰皇冠……入門款也要數百萬的豪車……」許言愣了下，來自原主的知識偷襲了他。

聯邦富人極多，但這款車在外環同樣不常見。

果然……競技館都是富人玩的……許言深吸口氣，塞在口袋裏的手，下意識攥緊了會員卡。

推開真空玻璃門，進入一樓接待大廳，站在前台後，穿白色襯衫製服的女接待員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

「先生第一次來？是有預約，還是想加入我們競技館，成為會員？」

許言眨眨眼，沒直接掏出卡，好奇道：「加入會員什麼條件？」

女接待員介紹道：

「填寫資料，首次繳納會員年費，初級會員兩萬星元，而後每年五千；中級會員五萬，而後每年一萬；高級會員十萬，而後每年兩萬……在此之上，還有白金會員，項目全免，不過價格較高……不同等級會員可享受的服務、折扣力度不同……」

許言面無表情，衛衣下的肌肉都在抽搐，兩腳發軟，有種逃離此地的衝動。

這麼貴的地方，月薪扣除稅款、保險，只有三千七的自己不配進來！

「先生？」女接待員見他走神，輕聲呼喚了下，微笑道：

「您有辦卡的需求嗎？」

「呃……」許言遲疑了下，掏出那張銀灰色，缺乏標識，不確定等級的卡片，遞過去：

「你看這個……」

他有點猶豫，

有卡好像也要花錢……不過白水仙說，裏頭有「免費訓練次數」……大不了，自己用光次數就走……

他暗暗盤算著。

下一刻，卻見女接待員明顯愣了下，雙手接過銀灰色卡片，貼在機器感應區，確認般看向電腦屏幕，而後恭敬遞迴，笑容愈發燦爛：

「您是尊貴的白金會員，館內所有服務免費，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們派專人安排。」

許言愣了下，若無其事收回卡片，一副風輕雲淡姿態：

「我想要一台人形裝甲，恩，訓練用。」

「好的，一間訓練室……白金包廂空閑，立即為您安排，是否需要金牌教練為您服務？另外甜點飲品口味有要求嗎……」女接待員連珠炮發問。

「不……不用，我不習慣身邊有人，隻開個包廂就可以。」

「好的，我帶您過去。」女接待員熱情帶路。

許言懵懂跟隨，心底只有一個念頭：

臥槽，白老師，沒想到您還是個隱形富婆！

高級會員都十萬了，白金不得二三十，甚至五十萬起？

這條大腿得抱住了……許言心念起伏，跟隨前者穿過氣派走廊，左拐右轉，停在一個包間外。

「刷卡就可進入了，有什麼需求，可以隨時呼叫我們。」女招待員恭敬道。

「謝謝。」許言刷卡進入合金門。

等房門關閉，-頭髮盤起的女招待員吐了口氣，有些好奇，不知道這是哪位大人物的後輩。

她沒說的是，白金會員不只是費用高，更重要的是，必須經過內推，換言之，沒有點身份背景，有錢也進不來。

搖搖頭，女接待員邁步返回，突然迎面看到主管走出電梯，看到她，開口道：

「去準備一間白金包廂，等下大小姐要用。」

哪個大小姐……女接待員先是一怔，旋即想起門口那輛「星辰皇冠」，啪地抬頭挺胸，道：

「是！我這就安排！」

……

訓練室內。

隨著合金門關閉合攏，許言靠在門後，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這才舉目，打量房間內部。

空間寬闊，地面鋪設硬橡膠材質，卻裝修出了金屬質感，四周牆壁也是科幻風十足。

頭頂，則是看似「簡陋」，實則造價驚人的工業風棚頂，中央區域，竟有二十一台機槍般的金屬風暴倒懸著。

而在機炮下方，由湛藍色燈帶鋪地，形成的圓形「訓練區」中央，一台輕型機動步兵沉默佇立。

不同於治安署地下那台的漆黑沉重，剛冷兇猛。

眼前這一台更輕盈，也更美觀。

紅色的外殼鮮艷如血，配合鍍鉻的球狀關節、漆黑的合金指骨、雙腿間隱約呈現的銀色液壓桿……宛如披著披風，站在擂台下，等待上場的「拳手」。

許言恍惚失神，目光落在一旁的超薄大屏幕上，也看到了它的名字：

「拳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