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月皺眉，蘇陽現在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既不像他平時溫和的性子，也沒有主人格的睿智，而是給人一種奇異的瘋癲感。

他眼裏有著亮光，手微微顫抖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激動，激動之外又流露出幾分虛弱。

秦月月仔細打量著他，發現他現在的樣子，更像是結合了部分主人格和部分第二人格特質以及部分其他特質的狀態。

不會是他要誕生第三人格了吧？

面對她質疑的眼光，蘇陽並不在意，而是激動地和她分享。

「你知道嗎？你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嗎？他們竟然還成功了……」

秦月月被他說得起了好奇心，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他們做了什麼？」

蘇陽笑的開懷，「他們……」

另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他們不遠處響起，是一個工作人員，她關掉了不用區域的燈光，關燈時朝他們看了一眼。

這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監視，當然，這只是偶發情況。

秦月月猜測，這是蘇陽剛剛去了某處得知了某個重大消息帶來的後續影響，以前是沒有這回事的。

等她再回頭時，蘇陽的癲狂和激動已經收斂了許多，變得更像主人格了，但還不完全是。

「他們做了什麼？」

秦月月又問，這次她是真的好奇了。

蘇陽抿嘴笑笑，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開心。

「他們製造出了一種『白銀』藥劑，這種藥劑能把普通人轉化成變異人。」

秦月月確實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原本變異人數量是不多的，需要極其獨特的條件才能形成，現在可以人為批量生產了……

不過，變異人的形成和變強都需要極多的能量，比如吞噬魔藤核心和同類，那人為生產出來的變異人，能量從哪裏來呢？

如果沒有足夠的能量，他們的實力又如何呢？

還有，基地和秦家氛圍的異常是因為這件事嗎？

她將這事大致思索一番，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將普通人轉化成變異人，實際就是要多一些強者出來，其實算不得什麼很大的事情。

強者是有很多的，比如x聯盟就有部分玩家非常強，數目還不算少，但那又如何呢？

她看向蘇陽，蘇陽眼中的激動和臉上笑意沒褪去。

這件事值得這麼高興麽？

這件事能給他帶來什麼呢？

「這好像不是一件多麼值得高興的事。」

她試探著說道，眼睛緊緊盯著蘇陽。

蘇陽說，「這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進步？然後呢？」

「天災還沒結束，人類想要徹底擺脫天災，這一步是必須的。」

秦月月能理解擺脫天災要科技進步，但是這種科技進步真的是必要的嗎？

還是說，接下來得天災人類必須變得極其強大才能倖存下來？

那還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她看著蘇陽，蘇陽依舊興奮，這狀態相當不正常。

「你看起來有些不太對，要把醫生叫進來給你看看嗎？」

「不用。」

蘇陽搖頭，笑著說道，「來不及了。」

秦月月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刻起身要去按救援鈴。

蘇陽卻比她更快一步，拉住了她，兩人的臉貼得很近，四目相對距離近到會讓眼睛不舒服的地步。

這時候蘇陽的眼神讓她熟悉，這是蘇陽的主人格。

「上次說會告訴你答案，咳咳……」

秦月月的提取技能能明顯看到蘇陽體內的能量在流失，或者說，生命力在流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仟仟尛哾

不過短短幾十秒的時間，蘇陽就從正常狀態到了衰微狀態。

就算她不懂醫術，也知道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是實驗室對蘇陽做了什麼嗎？

不，不是，實驗室沒有理由，也做不到。

她思緒轉過幾轉，實際才隻過去幾秒鐘。

蘇陽一直用灼灼的眼神盯著她，但是一直在咳，沒有把答案告訴她。

「你想說什麼，快說啊！不是說要告訴我答案嗎！」

蘇陽邊咳邊笑，「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看起來快要死了，現在不說，就永遠說不了了！」

蘇陽的身體晃了晃，就要跌下去，他確實快要死了。

秦月月一把抓住了蘇陽的手臂扯住了他，一邊暗中對蘇陽進行治療。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聽到蘇陽說的答案。

蘇陽到底是在哪裏見到她的！！！

但治療的力量進入蘇陽的身體後並沒有生效，而是直接流失了，蘇陽徹底沒救了。

就像之前的素素一樣，不管是什麼醫療科技，還是玩家的治療能力，通通都不奏效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死死瞪著蘇陽，想讓他給她一個答案。

蘇陽似乎有些無奈，「你很優秀、你已經、離真相、很近了……」

秦月月有些咬牙切齒，「你告訴我！我現在想不通！」

蘇陽的臉色更蒼白了，笑意卻更明顯了，嘴唇開開合合，說的話卻幾乎沒有聲音。

秦月月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其他衝進來的工作人員的身影。

快說啊！

「還、不是、時候……」

秦月月都快要氣瘋了，怎麼真的有人在緊要關頭賣關子啊！

工作人員衝到她身旁接過蘇陽準備搶救的那一瞬間，蘇陽的嘴巴還在微動，但是誰都聽不見那聲音。

除了身為五級玩家的秦月月。

秦月月的身體微微僵住了。

工作人員和醫護人員急匆匆地給蘇陽做急救，但他們心裏都知道，沒什麼用了。

很快，他們都停了下來，站在了原地。

直到油膩的陳博士匆匆邁進實驗區，撥開眾人查看蘇陽的情況。

那時候，蘇陽已經死去幾分鐘了。

他們帶走了蘇陽的屍體，人也如流水般離開，隻留下秦月月一個人還呆在原地。

她在回想著蘇陽的遺言。

那遺言很簡單，是她之前就聽過的。

「一切都是假的。」

以及「快些醒過來。」

不是虐文！不是虐文！不是虐文！

重要的事要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