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宗趙桓跪在地上，臉色被嚇得慘白，身體抖如篩糠。

兩腿之間，更是流出一股熱滾滾，散發著惡臭的尿液。

完顏宗望鄙夷的盯著宋欽宗，用鼻腔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沒用的東西！」

「去，把降表給本帥撿起來！」

完顏宗望大聲呵斥。

他見到宋欽宗的樣子，便斷定宋欽宗絕對不知道瓷瓶到底是什麼。

以宋欽宗的軟弱，根本不敢對自己有絲毫的隱瞞。

宋欽宗戰戰兢兢地跪行過去，將降表撿起來遞給完顏宗望。

宋欽宗的樣子，像極了溫順卑微的綿羊。

一些早就投降金軍的宋軍將領，看到曾經效忠的大宋皇帝如此模樣，都忍不住別過頭，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趙桓，現在本帥就派人將降表送進城。」

「你的命能不能保住，大宋會不會滅亡，可就全看城中人的表現了。」

完顏宗望一揮手，叫來一名使者，命令他帶著降表前往汴京城。

……

……

文德殿。

原本放置龍椅的地方，此時變成了一張龍床。

太子趙諶和衣而睡，眉頭輕蹙。

「殿下！殿下！」

忽然間，寂靜的大殿內，傳來一聲驚呼。

原本在睡夢中的趙諶，瞬間被驚醒，整個人猶如上了發條一樣，迅速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趙鵬程，你吵到殿下了！」

負責宿衛的張妙玉杏眼圓睜，低聲嬌斥。

趙鵬程這才意識到自己打擾了太子休息。

他趕忙退出殿外，可卻聽到趙諶開口道：「鵬程，進來說話吧。」

「是不是有郭京的消息了？」

趙諶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的甩甩頭，儘可能的讓自己快速清醒。

趙鵬程尷尬的笑了笑。

他邁步走進文德殿，來到趙諶面前。

「回殿下，郭京的蹤跡我們確實查到了。」

「但是郭京已經被人給帶走了。」

「而且負責追查刺殺孫傅刺客行蹤的王金雕，也和臣匯合了。」

「我們兩個人分析後，發現郭京、孫傅以及刺殺孫傅的刺客應該是一夥人。」

趙鵬程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報給太子。

趙諶摸索著下巴，眉頭緊皺，事情彷彿變得越發複雜起來。

趙鵬程繼續說道：「臣先一步回來彙報，王金雕繼續沿著線索追查下去了。」

趙諶緩緩點頭。

「鵬程，做的不錯，你和王金雕全力追查。」

「汴京城就這麼大的地方，本宮就不信他們能長著翅膀飛走了！」

趙鵬程領命離開。

張妙玉走到趙諶身側，伸出纖纖玉手，放在了趙諶的頭上。

「殿下，我看你很疲憊，讓我幫你捏捏吧。」

張妙玉一邊說著，纖細的手指也緩緩的動了起來。

趙諶沒有拒絕。

他快速的思索著，如果自己是郭京以及那些刺客，此時會藏在什麼地方。

現在汴京城內雖然沒有施行禁行，但因為金軍圍城的原因，整個汴京城此時白天也顯得格外蕭條。

如果郭京和那些刺客藏在民宅、客棧這種地方，會顯得格外扎眼。

那麼什麼地方是能夠藏身，又不會顯得扎眼呢？

趙諶的腦海飛速轉動，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青樓！

汴京城內唯一還熱鬧的地方，就是集中在南城的秦樓楚館了。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那裏的人流絡繹不絕。

城中不少達官顯貴，甚至是一些小有資產的百姓，都會去那裏瀟灑。

「來人！」

趙諶朝著文德殿門外大喊。

一名皇城司士兵閃身進入殿內。

「去，告訴趙鵬程和王金雕，讓他們重點排查城中的秦樓楚館！」

趙諶大聲的吩咐道。

士兵領命，然後迅速離開。

趙諶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不是準確，但至少值得一試。

還沒等趙諶繼續休息，門外便有人通報說開封府尹趙鼎求見。

趙諶索性放棄休息的想法，命人將趙鼎請進來。

沒多久的功夫，趙鼎從門外走了進來。

「參見殿下。」

「殿下，城中五名大糧商，全部閉門不見。」

「臣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想請殿下賜教。」

趙鼎心中有了方案。m.

可他不知道是不是行得通，所以這才來面見趙諶，希望讓趙諶幫自己決定。

趙諶眼珠一轉，笑道：「趙大人既然這樣說，就證明你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對不對？」

趙鼎會心一笑。

「殿下聰慧，臣正是此意。」

「臣認為，五大糧商閉門不見，不如直接闖入府中，強行征糧！」

「此時國難當頭，不得不用些強硬的手段！」

趙鼎是橫下心，為了朝廷，為了太子的知遇之恩，不惜得罪五大糧商。

「不知道殿下以為如何？」

趙鼎抬起頭，眼神灼灼的凝視趙諶。

很顯然，他希望得到趙諶的支持。

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手段。

既然要征糧，那就不能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的。

啪！

趙諶笑著拍了拍手。

「好！趙大人的想法果然符合本宮的胃口！」

「就照你說的做！」

「若是五大糧商敢抵抗，就地抓捕，抄家問罪！」

趙鼎聞言大喜。

他拱手道：「臣多謝殿下支持，臣告退！」

趙鼎轉身退了出去。

城中的糧食緊張，用這樣的手段，也是迫不得已的。

趙諶暗暗想到，若是五大糧商識趣最好，若是不識時務，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殿下，這樣做恐怕會激怒五大糧商啊。」

「五大糧商原本不可怕，可他們身後似乎還站著更龐大的勢力。」

「我聽爹爹提起過，大宋五大糧商王、李、劉、黃、張。」

「他們只是明面上的大糧商，其實背後都有人支持，有人扶持。」

「現在得罪他們，恐怕不明智啊。」

張妙玉一邊輕輕為趙諶揉捏太陽穴，一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趙諶卻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

「妙玉，不用擔心。」

「這天下是大宋的天下。」

「若是有人不服，本宮會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天下的主宰，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趙諶渾身殺氣四射，氣場全開，一瞬間將張妙玉嚇了一跳。

看著趙諶英俊的側臉，感受著太子身上的霸氣，張妙玉忍不住俏臉發紅，一顆心砰砰砰的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