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流放:邊關基建全靠撿》第七十四章奇葩的殺手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想到這些日子,每每被追到天亮才能脫身,幾次剛靠近沈家,就被攆出二裡地……漢子胸中憋的那口氣頓時散盡,徹底癱軟在榻上,懶懶道。
「得知有人要殺你,當真不怕?」
沈春行砸吧砸吧嘴:「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要成天怕這怕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把一枚玉符捏在掌心裏把玩,暗中觀察起漢子。
半天不見其有所動容,方才嬉笑著轉了話頭。
「當然,能不死還是別死的好,這位……暫且稱之為好漢吧,不知你可否有棄暗投明的打算?」
「棄暗投明?」漢子嘲諷般勾起唇,「你是想讓我當那背信棄義的小人?」
「不不不,」沈春行表情誠懇,「我是想讓你給我一個機會。」
漢子投去探詢的目光。
「一個與人拚得他死我活的機會。」
沈春行悠悠說完,立馬轉頭小聲跟薛永安吐槽。
「這個梗是不是太老了?他不會笑話我吧?」
薛永安不答反問:「為何要笑話你?」
見他眼神迷茫,像是真沒聽懂,沈春行怎舌。
差點忘了,這人比古人活的還像老古董。
剛認識的時候,一度讓她以為他是住在山裏……沒來及下山就掛了的那種。
果然。
漢子被逗樂了,朗笑數聲,只可惜因渾身僵硬,笑得極為難聽,比之村頭叫春的花貓還要尖細。
「算了,你別笑了……不對,別說了,我也不是很想聽。」沈春行嫌棄地往後挪了挪凳子。
漢子瞪起眼,完全跟不上她的套路,想想,固執道。
「你不讓我說,我還偏要說!有人下了追殺令……」他斜睨眼沈春行,故作玄虛,「我一看要殺的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姑娘,當場就接了這活兒!」
沈春行很淡定:「然後呢?」
漢子嘴角抽抽,幾近於痛罵:「然後可不就被你們逮到這兒!兄弟夠缺德啊,有本事堂堂正正來!當溜狗哩?」
薛永安疑惑指向自己,「你,殺手,我,高手。」
「是什麼讓你覺得可以堂堂正正跟我打?」
漢子臉上的屈辱神情一滯,心虛地移開視線。
「高不高手的,還不一定了……反正我沒覺得自己輸。」
雖然對方追蹤能力極強,身手也不比自己差,甚至滿肚子陰謀詭計!
但是吧,沒打過,他絕不承認自己差!
「我說,咱能不跑題嗎?」沈春行踢了踢床腳,「要不給你倆單獨開一局?」
薛永安還未出聲,那漢子先搶著禿嚕完。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此地往東走,過了一座山,有一座六壬城。」
「這六壬城呢,明面上由城主府統治,暗地裏魚龍混雜,啥勾搭私活都接,上個月,黑市裏發佈了一則追殺令。」
「價錢不高,只有五兩銀子,而要殺的對象更是尋常到令人詫異。本來這活兒沒多少人感興趣,正好有人問到我頭上,閑來無事,便來看看。」
「聽你意思,還是個職業殺手?」沈春行掃了眼男人白凈的雙手,繼而轉到被遮蓋住的雙腳,最後定格在那張煞白的臉上,「如今看到了,感覺如何?」
漢子嘴唇蠕動,彆扭地哼聲:「還行吧,你是個好人,我不殺你。」
沈春行笑了,並不質疑,而是疑惑道:「既不準備殺我,為何還在此逗留?」
「起初是跟另一夥人撞了個正著,想留下看看他們要做甚,」漢子倒也坦誠,語氣唏噓,「後來被你家那大個子攆過幾回……」
話未說盡。
可看其滿臉不服氣,沈春行便猜到意思,幫他把話補完:「沒想到我這兒又來一個……二抓一,我都替你不甘心啊。」
「可不就是!」
漢子微微抬起胳膊,輕拍了下床板,剛要附和,見對面倆人笑得一臉慈祥,頓時就下不去嘴。
他怎覺得,自己不太像是俘虜啊?
好歹尊重下自己!
「我說的話,你都信了?」
沈春行問完後,起身要走,直接把漢子給看愣住。
「為何不信?你在騙我?」
「我從不騙小姑娘……」
「你這話聽著可就有點兒,容易被揍。」
在沈春行的揶揄中,薛永安橫了眼漢子,朝他舉起拳頭。
「等你傷好,可與我再戰,這回保證讓你心服口服。」
漢子在疲憊中緩緩合上眼。
心裏的那麼點兒不安,早就散開。
他也不知為何,莫名鬆口氣,果然,願意舉著一個村子前行的人,錯不了。
這樣的人,不該死。
——
兩人出了屋子,正面遇上常大夫。
「能救?」老頭說話向來直白。
「得救。」沈春行也不是繞彎子的人。
「你說行就行,我反正不管事,出了問題……薛大人擔著。」常大夫立馬去給人送葯。
沈春行沒有多解釋,臨走前,沖著老頭的背影喊了聲:「午食也來家裏吃啊!今兒薛大人下廚,臘排骨燉湯,倍兒香!」
常大夫頓時加快腳步。
經過這些天,他已經想明白,跟未來徒弟家有啥好客氣?厚臉皮才能吃的香。
他一定去!
等兩人走出大門,不待薛永安開口,沈春行先兀自說起。
「這人雖是天生的殺手,可搭錯了一竅,本性純良,從未沾血……其實也挺奇葩的。你說他這麼多年,靠啥吃飯?」
百分百失手率啊。
沒被僱主打死都是稀奇。
薛永安遲疑了一下,猶豫著道:「他長得……挺白。」
何止是白。
五官端是清秀。
沈春行做作地捂住嘴:「哎呀,你是說……哎呀呀,哎呀呀……人家都不好意思聽了……」
話音一轉。
「你怎對這方面如此了解,難不成你也當過小白臉?」
薛永安以手拂面,痛定思痛,「來年開春,咱家的地,我包了。」
他勢必要曬成小黑臉!
沈春行噗嗤聲:「獃子,包養你的,不就是我這個富姐兒嗎?」
上回還從她這拿走一金簪呢。
薛永安給面子地點點頭,「你要這樣說的話,那我很難不吃軟飯。」
說笑間,走到了沈家門口。
他抬眼望去,眉頭蹙起,終於想起正事。
「六壬城……要我走一趟嗎?」
「不著急。」
沈春行攤開手,亮出把玩許久的玉符。
「對方既隻肯出五兩銀子,想來也不是非要我的命。我思來想去,能值得被惦記的,除了何良仆贈予的玉符外,便是把災民帶來了北境。」
原本那些人大都落草為寇。
且與北境這邊的馬匪有著關聯。
讓其歸順,很難說沒有擋到誰的路。
「往東走過一座山……我說怎麼沒聽過東邊的事兒,原來六壬城在界碑山後面啊,如此看來,礦石一事,也與其脫不了乾係。」
聽她分析完,薛永安眯起眼,忽得問道:
「上回你說要與老白討個方便,可有說,什麼時候把陰魂送來?」
「我也該見見他這個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