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果汁店，問清郭書航想喝什麼，徐若曦就自去排隊點單，絲毫沒有國公家小姐的架子。

郭書航自然不可能讓女孩子一個人排隊，在旁邊陪她說話。

輪到他們時，徐若曦說，「一杯鳳梨，一杯金橘柚子。」

她說完，收銀台前的男青年卻沒有打單，而是抬起頭錯愕地看著她。

那目光裡，先是不敢相信，然後是意外驚喜。

「徐若……徐同學！」

徐若曦疑惑地打量了他幾眼，才恍然大悟，「你是……蔡……蔡……」

「蔡明德！」見女神還記得自己的姓，那青年高興得嘴都笑歪了。

「這是我高中同學。」徐若曦回頭向郭書航解釋了一句。

蔡明德這才看到她身邊帥得能讓女生舔屏的郭書航，臉色馬上陰沉下來。

徐若曦對他的態度也略有所覺，原本見到老同學的興奮和熱情頓時消散了許多。

她微笑著說：「看到你，我一時沒認出來，你大變樣了呢。是去朝鮮整容了吧？帥多了。」

「哈，哈哈，沒有，人長大了嘛，總是會有點變化的。」蔡明德的笑容很勉強，因為徐若曦半開玩笑的話，其實恰好戳中他的痛點。

徐若曦說得沒錯，當初他考大學落榜之後，確實是貸款去整容了，現在正打工還債呢。

「下次同學聚會，我們再好好聊聊吧，你看後面排著這麼長的隊，我就不打擾你了。」徐若曦遞過一張大鈔，禮貌地說。

僅僅只是禮貌，因為她連手機號碼都沒給對方留。

蔡明德卻沒明白，把她的客套當了真，沒有接錢，受寵若驚地說：「不打擾，不會打擾我的！」

郭書航聽到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便知道他現在有多激動。

雖然他壓根就不覺得自己的相親對象看得上這樣一個人，所以半點吃醋的情緒都不會有。

不過他可沒興趣看著一條舔狗的表演。

於是他笑道：「老弟，麻煩你快一點可以嗎？我們還有事。」

蔡明德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這時排在後面的人也起鬨幫腔：「沒看到人家美女有男朋友了嗎？這麼沒眼色，麻利的趕緊收錢下單，別想天鵝肉了！」

蔡明德的臉陰沉得就像即將暴風雨的天空。

他的太陽穴劇烈地起伏，手背上的青筋跳動，顯然已經怒急了。

不過他還是低下頭，緩緩地接過錢，給徐若曦下單。

這個小插曲過後，郭書航和徐若曦便離開果汁店，找了間路邊的精品服裝店，一邊避風，一邊喝著果汁等沐織嬅。

~~~~~

鮮榨果汁店。

蔡明德機械地伸出手、收錢、放入收銀機、找錢、下單。

重複著這不知道重複了多久的動作。

他早已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但是他更怕，等到將來年紀大了，連這樣的工作都保不住。

枯燥重複的生活是苦。

沒錢吃飯的生活更苦。

深心裏，他相當明白，自己幻想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國公的女兒不可能看上他這樣一個家道中落的小工廠主的兒子。

父母為了讓他讀貴族雲集的高級中學，不惜花費巨資。

然而隨著父親的生意一落千丈，不得不宣佈破產，連家裏的房子也被收走；而他在學校又不爭氣地屢屢考試倒數、最後沒考上本科，又落不下面子去讀專科。

這筆投資就成了他父親人生中第二失敗的投資。

第一失敗的投資，自然是他那個眼見形勢不對就捲款逃跑了的小模特後媽。

人生啊，為什麼如此艱難？

命運啊，為什麼總喜歡開玩笑？

讓我遇上了一個一見鍾情的人，卻又無力擁她入懷。

蔡明德自怨自艾著，伸出手接錢，等了好半天那個顧客卻沒把錢遞給他。

蔡明德愕然抬頭，卻撞上了一道譏誚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有一張俊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孔，額上有一條蜈蚣般的長長瘢痕，卻絲毫沒有破壞他的美感。

就像是斷臂的維納斯，不完美，才是人間至美。

過於完美的，或許隻屬於神靈吧！

比如徐若曦，顯然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凡人女子怎可能像她那般，沒有一個表情不美，沒有一個動作不美！

「小子，我注意你好久了。你顯然是喜歡那個小美女吧？為什麼不大膽一點呢？」

蔡明德苦澀地笑了笑，「膽大又能怎麼樣呢？人家不可能看得上我，我就算表白，也只是自取其辱。」

他沒有注意到，後面排隊的顧客，也全都詭異地，眼神空洞地等待著他們的對話，默不作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俊美的陌生人眼中笑意更濃：「誰說讓你去表白的。美麗的女子，就該由強大的男人擁有，不是這樣麽？」

蔡明德更加心灰意冷，「可我沒有錢，家裏也沒什麼背景權勢……」

「力量，可不僅僅是金錢和權勢。偉力歸於自身，才是最終極的力量！」俊美的陌生人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想不想擁有強大的力量？能移山倒海，騰雲駕霧，甚至擊碎星辰的力量？」

蔡明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哈哈，一點風險都不敢冒，算什麼男人呢？」俊美男子諷刺道。

蔡明德的臉上明顯寫著「惱羞成怒」四個字。

他嚷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覺醒藥劑，對不對。可是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機會可以獲得異能，而且基本上覺醒的都是垃圾異能。而死亡率超過一半，還有很高的概率變瘋、變成植物人、或者突發絕症。這不叫冒險，這叫送命！」

「哈哈哈哈，」俊美男子大笑，「官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呢？真是有趣的白癡。如果我告訴你，我可以讓你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覺醒異能，而且覺醒的極大可能是強力異能，而死亡的風險不到1%，你敢不敢賭一下呢？」

「國公的女兒，是很傳統的女子，你若是得了她的身子，她定會對你從一而終。你難道不想美人在懷，權勢在手麽？」

蔡明德的臉上陰晴不定，半晌才壓低聲音問：「真的死亡風險不到1%？」

「我從不騙人。」

「好！」蔡明德壓根就沒去懷疑，這個陌生人為什麼會認識徐若曦，知道徐若曦是國公之女。

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