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沐織嬅和顏悅色地說：

「小姑娘，徐若夢雖然給你佈下了防禦，但只能防精神控制，防不了別的異能。」

「你想親身體驗一下被各種異能折磨的滋味麽？錦衣衛手段多得很。」

徐若曦頓時緊張起來，「沐姐姐，您可別嚇我！」

沐織嬅語氣轉冷：「嚇你？你覺得我是在嚇你，就儘管繼續口無遮攔。」

徐若曦又急又氣，連敬語也不說了：「你這是犯法！」

「犯法？被抓到了才是犯法！可你有本事抓到我嗎？」沐織嬅猛地站起，一雙鳳目圓瞪，那一瞬間，猶如一頭威風凜凜的吊睛白額大虎，膽小的人，怕是會被她嚇得喘不過氣來。

「我是錦衣衛鎮撫使！網羅天下奇人異士，皇權特許，先斬後奏的錦衣衛！」

「我暗中出手整一個人，誰查得出來？」

「就算不弄死你，我也有一百種方法弄得你生不如死！你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徐若曦的氣勢完全被壓製住了。

細嫩的小手放在腿上，不由自主地發抖。

這個時候，她赫然發現，她引以為依仗的家世不起作用了，她的姐姐也遠水不救近火。

在面對著沐織嬅的時候，她只是孤家寡人。

早知道這女人如此兇悍，她說什麼也不會招惹對方了。

「夠了。」

誰也沒想到，郭書航會在這時開口。

徐若曦就像看到了救星，而沐織嬅也意外地看向他。

郭書航微微一笑：「都別說了。沐大人，你去趕飛機吧，和小女孩鬥嘴，就算贏了，有意思麽？」

沐織嬅淡淡地說：「她不是小孩子了，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刺我一句兩句，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計較。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於我，真當我們錦衣衛是開善堂的呢？」

郭書航道：「她是做錯了事，我旁觀看得很清楚。不過，我說夠了，到此結束。」

沐織嬅鳳目含怒：「你說夠了就夠了？她到現在都沒有一句道歉！」

郭書航微笑著說：「我不會替她道歉。我也不管你事後會不會報復回去。我隻說當下，你是我朋友，她也是我朋友。我說夠了，別吵了，你們誰想不給我面子？」

徐若曦低著頭，可憐巴巴地不做聲，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向這個女人道歉的。

而沐織嬅……

她饒有興緻地打量著郭書航，像是現在才發現他的另一面，正在重新審視起他來。

「那行，」半晌，沐織嬅才道，「今天我給你一個面子，但不意味著以後我不會哪天突然想起這事，忍不住氣，又去找她麻煩。」

「那是你們兩之間的事，」郭書航的語氣倒也輕鬆，「今天我在這裏，當著我的面，就到此為止了。沐大人，一路平安，回南都再找你敘。」

「你很好。」沐織嬅也不拖泥帶水，含義不明地留下一句，拿起牛皮紙封好的文件轉身就走。

等沐織嬅走遠，徐若曦才抬起頭，有些哀怨地說：「你都不幫我的！」

郭書航又好氣，又好笑，「你都說她是將門虎女了，『老虎屁股摸不得』，這句話你沒聽過？真是佩服你的膽子。你知道她親手殺過多少人了嗎？」

徐若曦有那麼一瞬間，似乎要嚇得花容失色，但她很快強作鎮定，「殺了多少？」

「不告訴你，這是秘密，

你自己慢慢猜吧。」

有了這個小插曲，不知為何，兩人間似乎親密了許多。

在去密室逃脫店的路上，徐若曦有些忐忑地說：「我剛剛是有些頭腦發熱了，希望你不要因此來評價我。」

郭書航笑道：「你最不喜歡我對你產生什麼看法？」

徐若曦咬了咬嘴唇，「輕浮。」

「那你說說看，你為什麼要突然針對一個從四品的高官，而且她也同樣是國公的嫡女。據我所知，你們以前並沒有過交集。」

徐若曦猶豫了一會，才朱唇輕吐：「其實，也沒什麼恩怨，就是我有點替我姐姐打抱不平。當年在國子監的時候，她太耀眼了，讓我姐姐失去了很多機會。」

「雖然我姐沒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她其實很失落。」

「我也不是恨沐織嬅，那不至於。就是想看她出醜，替我姐姐出一口氣。」

郭書航想了想，回答說：「那我不會覺得你輕浮。」

「恩？」徐若曦眨了眨眼。

「幼稚……對，就是幼稚。」

「你才幼稚呢！」徐若曦笑著打了他一下。

郭書航笑道：「幼稚有一個近義詞。」

「是什麼？」

「純真。」

徐若曦做了個鬼臉，「你就是想拐彎抹角說我傻。」

「不是傻，而是純真，」郭書航認真地說，「你不是什麼都不懂，而是在懂了很多之後，依然保持一顆純真的心，這很難得。」

徐若曦眯眼笑了。

郭書航心想，女人真容易哄。

這話估計她自己都不信，但她聽了就是會很開心。

過了一會，徐若曦也認真地說，「其實我不是你合適的婚姻對象。我很貪玩，全世界各地旅遊那就不用說了，打球，密室逃脫，桌遊什麼的也是小兒科。還有你不知道的，比如跳傘，滑雪，潛水，翼裝飛行，我樣樣都喜歡。」

「這就是有錢人的孩子的愛好？」郭書航喃喃自語。

「什麼？」徐若曦沒聽清。

「沒什麼，」郭書航笑道，「我說挺好的，我對這些也有興趣。除了翼裝飛行，我不需要，以前我的異能是可以飛的。現在因為受傷，異能反噬，失去了異能。但是曾經超音速飛行過，對翼狀飛行就不感興趣了。」

「你不應該告訴我這些的，異能是每個錦衣衛最大的秘密，」徐若曦笑得潔白的皮膚上泛起紅暈，「不過真的好羨慕你，如果給我飛行異能，我願意用20年的壽命來換。」

「如果是用20年的青春呢？給你這樣的異能，然後你立刻變成40歲。」

「那可不行！」徐若曦聲音清脆地笑了起來，「我可還沒享受夠我的青春呢。所以啊，真的很抱歉，我不是你合適的對象，我還不想結婚，還想繼續無憂無慮地享受青春。你說我孩子氣也好，傻裏傻氣也罷，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