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書航倒下，徐若曦驚出了一身冷汗，卻強作鎮定。

但她發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的恐慌。

「蔡，蔡明德，你，你冷靜一點，你還年輕，路還很長，不要走上絕路！」

蔡明德跨過郭書航的身體，獰笑著走向徐若曦，「可我卻覺得，這是一條康莊大道！迎娶你這樣的天之驕女，入主國公府。這是最好的劇本了！」

徐若曦幾乎絕望了，「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能讓你體驗到人間極樂，也能讓你痛得如墜地獄。這就是我的異能！」蔡明德的臉興奮得扭曲，「你現在不接受我，沒有關係，等到你試過我的滋味，就會再也離不開我。而我也就能成功地逆天改命！我這樣的小人物，也終有出頭之日！」

「不可能！」

蔡明德正要反駁，卻忽覺不對。

聲音不是徐若曦發出來的，而是從他身後發出來的。

他剛要轉頭，腦門就就「砰」地挨了一下。

雖然並不是很痛，也讓他稍有些頭暈目眩。

徐若曦捂著嘴，眼裏迸出淚水。

只見郭書航舉著扳手，大腿上鮮血淋漓。

那是他自己用裁紙刀，一刀一刀劃出來的。

為了對抗自己的眩暈。

「你說你能讓人痛得如墜地獄？來，讓我試試！」郭書航一邊說，一邊操起扳手，對著蔡明德用力砸。

蔡明德雖然身體素質超越凡人不少，但畢竟不是刀槍不入，看到郭書航來勢洶洶，還是下意識地躲閃。

但不管他怎麼躲，甚至用手護住腦袋，扳手還是準確地一下又一下砸在他腦袋上。

雖然不至於讓他重傷，依然讓他受到了些震蕩，感到了一些疼痛。

蔡明德惱羞成怒，乾脆不再躲閃和招架，集中精神，發動了異能，嘴裏嚷道：「那你就好好體驗一下吧！」

他本以為郭書航會痛得死去活來，哭天搶地。

讓他吃驚的是，郭書航雖然嘴唇發白，大汗淋漓，卻是哼都沒哼一聲。

甚至還顯得氣定神閑地反問：「就這？」

然後依然一扳手、一扳手地砸向他的腦袋。

蔡明德慌張地躲避著。

他在想，自己的異能是不是出了問題？

不然沒道理啊。

剛才他在好幾個人身上試過，稍一發動異能，就能讓人癢得求自己殺了他，或者痛得拿頭撞牆以減少痛苦。

有一個工作人員，甚至毫不猶豫地拿起一把作為道具的餐刀，對著脖子就抹下去，只為了結束他的異能帶來的痛苦。

可想那種疼痛是多麼難以忍受。

他的異能，是直接作用在人的神經層面上的，按理說，是不可能被抵禦的。

蔡明德一邊躲避，一邊調整了異能，他要讓郭書航奇癢無比。

但郭書航只是停頓了片刻，然後用削筆刀在手臂、腿上飛快地劃了十幾刀，就獰笑道：「就這？不夠勁！再給爺加把勁啊！」

其實郭書航有苦自知，他怎麼可能不痛不癢？

那種錐心的痛，讓他恨不得立刻暈過去；那難以忍受的奇癢，讓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剝下來。

但他不能輸，不能妥協。

而且他也看到了希望。

眼前這個人的異能雖然不弱，但是人太弱了。

破綻百出！

郭書航有信心搞定他。

而且這個人剛剛獲得異能，其實對異能的運用，

並不能十分得心應手。

打個比方，一個新手，第一次摸槍，憑藉著槍的威力，他自然是能殺人的。

但如果對手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哪怕手無寸鐵，也能憑藉走位和虛晃，讓他的每一槍都放空，最終逼近他，奪下槍來。

這也是郭書航沒有兌換禮包，去賭人物體驗卡的原因。

現在的情況，他只要忍受，然後憑藉專家級的格鬥，自然就能贏。

相反，賭到了人物體驗卡，他還要花時間去摸索、適應異能。

蔡明德越來越慌。

而看著郭書航的氣定神閑，他除了慌張，更是氣憤。

憑什麼你就能承受住我的異能？

憑什麼你就能和女神約會？

憑什麼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能這麼裝嗶？

「啊啊！」蔡明德再次用異能影響了郭書航的視神經，讓郭書航在短時間內無法視物，然後衝上去揮舞著王八拳。

雖然蔡明德不懂搏擊，但是他的力氣在經過強化後，是遠超普通人的。

哪怕是王八拳，也能打死老師傅。

郭書航卻沒有躲避，只是彎下腰，一頭撞在蔡明德的懷裏，任由蔡明德的拳頭像雨點一樣砸在他的背上。

而他的左手裏悄然握住削筆刀，右手向上摸索，突然猛地一把按住蔡明德的臉，整個人發力，推著蔡明德踉踉蹌蹌，退到牆邊。

郭書航這時才露出獠牙，按著蔡明德的臉往牆上猛撞了兩下，然後左手的削筆刀對著蔡明德的右眼迅速劃了兩道。

「啊啊啊啊！」淒厲得有如鬼哭的慘叫聲響起，蔡明德鬆開郭書航，用手捂著右眼，指縫裏滲出血來。

郭書航沒有絲毫猶豫和停手，刀交右手，依葫蘆畫瓢，又對蔡明德的左眼戳下去。

蔡明德手忙腳亂地擋下，郭書航順手往下，在蔡明德的左側頸動脈用力割了一刀。

似乎有什麼弦斷了。

鮮血飈了郭書航一身，-也飈到了牆壁上，周圍的地板上。

蔡明德哭了起來，徒勞地想捂住傷口。

「不要殺我……我錯了，叫救護車，求求你，叫救護車！」

徐若曦雙腿有些發軟，她不忍地看了蔡明德一眼，又擔憂地看著郭書航，咬了咬嘴唇，開口道：「你沒事吧？我們馬上報警，等治安署的巡捕來處理吧！」

「不用！」郭書航喘著粗氣，對他來說，這不算劫後餘生，因為他一直都比較有把握自己能贏，但贏下來確實也不輕鬆，付出了一些代價，「他是異能犯罪者，歸錦衣衛管。」

「你準備……怎麼處理他？」

郭書航沒有回頭，彎下腰，按住蔡明德的腦袋，將他的左側頸動脈也割斷，這才退開幾步，避免對方臨死前的反撲。

嘴裏淡淡地說：「該人犯因為拒捕，且反抗激烈，我已當場將他擊斃。處理的話……會先送去做屍體鑒定，再通知他家屬來收屍，然後我還要出具一份行動報告。就這樣。」

徐若曦默不作聲，雖然她很想開口求情，畢竟她不忍心看著同學死在自己面前。

但是想到剛才郭書航經歷的危險，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就這樣吧。

一個幾乎不記得名字的同學，一個共同經歷了生死的朋友，怎麼選，根本不用猶豫。

蔡明德開始了最後的抽搐，郭書航沒有再看他，而是先俯身檢查了一下剛才那個昏迷的工作人員，然後一一檢查了別的受害者，這才打電話通知北都千戶所的錦衣衛來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