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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警官不想分手》第63章 第 63 章
柯南停止了掙扎,看著南森的側臉,一時間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赤井秀一跟他一起住在工藤宅,對方悄悄調查南森太一的事情,自然瞞不過柯南,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赤井秀一也沒認真的掩飾這一點。

赤井秀一是FBI,比起日本的警察,FBI的手段更加無所不用其極。不管是柯南還是工藤優作都是洞察力極為敏銳之人,也不是那種沒有底線之人,而南森太一是日本的警察。

如果南森有問題的話,在調查對方的這方面,有這兩個人的幫助,反而是神兵利器。還有一點是,以工藤優作和柯南對南森太一的欣賞,若是交託了信任,不小心泄露了柯南是工藤新一這個身份,就連自己的處境都會變得極為危險。

這不是赤井秀一過度敏感,柯南之前種種掉以輕心的前科,就足夠讓赤井秀一暗自揪心。儘管對方最近已經收斂並成熟謹慎了許多,但以赤井的性格,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抹消去之前的看法。

自己和安室透在接觸柯南之後,都能夠發現對方的真實身份,一旦柯南對南森交託了信任,這個馬甲很大概率會掉。赤井不會傲慢到認為世間就只有他和安室透兩個聰明人,能看透柯南的真實身份。而南森太一,顯然並不是俗人。

赤井並不是一個人,執意調查父親的死因是他自己的選擇,但如果會危及重要的家人……這是他賭不起的慘烈後果。

當然,若是調查的結果是南森太一沒有問題,這自然是好事。就算對方沒有加入剿滅黑衣組織這個陣營,有這麼一個敏銳又乾實事的警察在,對他們的計劃有利無弊。

赤井在這方面與安室透的處理方式很像,當覺得一個人可能有問題的時候,會將對方視為『有問題』的方向,一邊警惕防備一邊去調查虛實。

今天會在這裏碰面是意外,一進門他們就發現了安室透和南森太一在吃飯,氛圍看上去很協調,甚至透著一種親昵。

結合安室透在調查南森太一,柯南並沒有多想,隻以為安室透是想通過接近對方,打友情牌來方便調查。

在店員尖叫並發現死人的時候,柯南也是故意表現出要闖進去的莽撞樣子,並被南森太一阻止。就連被對方警告這一點,也是柯南早就預料到的。

南森太一不喜歡偵探在警方抵達並勘察現場之前先行進入案件現場,這一點並不算是秘密,警視廳上下都清楚這一點。而對方這種行為,顯然也是得到廳內上層認可。

柯南覺得自己這個莽撞的行為,符合他之前『不懂事又好奇心過度旺盛的小孩子』人設。有些小孩子的記憶力堪比金魚,聽過就忘,只是之前的警告是無法徹底磨滅這種『天性』,唯有多次加深記憶才能讓孩子懂得道理,這一點很符合正常的邏輯。

他是抱著一種在南森太一面前表現出這副樣子,讓對方加深『柯南是個讓人頭疼的小孩子』的印象才會做出剛才那種事。

可是,在看到南森檢查完死者的情況,並聽到他說出惋惜感嘆的話語之後,心裏就像是被一根針刺入一般。

說實話,要去懷疑這樣一個人其實是黑衣組織安插於警方的臥底……真的很難。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對方的偽裝,未免太過真實。而且……黑衣組織到底是有什麼樣恐怖的陰謀才會將這樣一個人潛伏進警方。

警方來的速度很快,在此之前,南森已經做完了初步的勘察。但有一些東西需要鑒識課去鑒定。

南森站在一邊,看著這些警察井然有序的開始搜查並問取口供,全程沒有開口。等鑒識課的人現場驗屍完畢,來向南森彙報。

死者身上還有駕駛證,能夠快速的知曉對方的姓名等基本信息,在店員的敘述中,他是在店裏消費的客人。一個人來用餐,十五分鐘前結了帳,又轉而借了洗手間。店員並沒有在意他在洗手間待了十多分鐘的事情,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正已經結完帳,就算對方在裏面耗一下午……如廁方面有點小困難也會表示理解的吧。

可誰能知道他竟然會出現在後廚用於置放麵粉的櫃子裏,還已經死亡呢?

確定了死亡時間和死因之後,一些不可能與案件有關的客人和店員允許離開現場,縮小範圍的,若是留下來不走的無關人士,則必須保持安靜。

可能是因為之前的精神攻擊確實有效,又或者是這次的案件並不複雜,警方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破案,抓捕了兇手。

而全程中,不管是安室透、柯南還是赤井秀一都沒有插嘴,安靜得就像是個普通的吃瓜群眾。

在柯南看來這次案件如果自己出手的話,不到十分鐘就可以破案,因為兇手的敘述前後矛盾,現場殘留的一些痕跡也可以快速分辨出真兇的特徵。

但是,他這次卻看得非常認真。因為這是警察們第一次不靠偵探的幫助,就破解了案件。柯南會這麼想並非是國內所有的刑事案件警察都需要讓偵探幫忙才能破案,而僅是出於他十七年的閱歷中,但凡他遇到的案件裡,基本都是他自己擺平的,而不是靠警方獨立破案。

或許是因為如此,這種自己全程沒有出手,警方卻能破案的體驗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心情也有些微妙。

靠他出手的話十分鐘,靠警方需要一個多小時,但這種時間差並不能算是浪費時間……如果是以前,他會這麼覺得。但是現在……他深刻的明白為什麼南森太一花了那個大的動作整頓警視廳一些歷史殘留的擺爛習慣,著重去培養警方獨立刑偵的能力。

因為作為群眾的自己,親眼看著警方自己破案之後,在看到警帽上的櫻花警徽,會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南森先生想要找回的,市民對警察執法能力的信心吧。這樣的警察,才能讓他們有安全感。

他發散思維的想到了灰原哀。灰原哀已經從帝丹小學退學,在轉學後她選擇了在家裏上網課而不是去學校上學,空出來的時間專心投入到研發解藥之中。

比起在帝丹小學按部就班的上學,還要參加一些校園或者少年偵探團的活動,她現在能支配的時間會更多一些,她曾經對柯南說,她有點感謝南森太一之前那番話。

那番話讓她覺得自己之前許多時間都浪費掉。比起彌補自己失去的童年,作為一個真實年紀十八歲的科學家,更應該將研發解藥放在第一位。

如果不是國內規定她現在這個年紀一定要上學,她都想直接輟學,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之外都投入到研究之中。

早一點研發出解藥,才是彌補她罪過的正確方式。以前是沒得選,現在黑衣組織以為宮野志保已經死亡,沒有死亡威脅,不代表她就可以假裝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那般,想玩就玩,想休息就休息。

等研發出解藥,配合剿滅黑衣組織為姐姐報仇之後,才是她能真正放鬆的時刻。

南森太一沒有給現場這些部下提供什麼關鍵性的訊息,看著他們靠自己的力量偵破案件,聽著周圍群眾的掌聲,這些人一副發自內心喜悅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個淺笑。

他拍了拍一名警官的肩膀:「你是鑒識課的山田茂對吧?有幾次刑警思維踏入誤區的時候,是你用證據將他們拉回正確的思路。」

山田只是一個巡查部長,被這樣的大人物誇獎,激動的臉色通紅,結結巴巴的說:「也、也沒……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那你做得很好,請加油保持。」

山田機械性的點著頭,末了道:「南、南森先生知道我的名字嗎?」他這種小人物的全名竟然從對方口中被說出來,明明他之前介紹的時候只是說了自己的姓氏而已。

南森道:「自然,我看過所有在職警察的檔案,全部都記住了。」

山田,愣愣的點頭。

——好吧,有被凡爾賽到。

發生這種事,用餐自然不能繼續,店用黃色警戒線包圍起來,南森沒有跟著警車回警視廳,站在店的對面街道,對安室透說:「其實這樣違反了規定。應該將無關人員都清走的。」

「難道是為了能讓我留下來,所以這樣做的嗎?」安室透故意如此說著。

「自然不是。」南森發出了直男宣言,道,「這是一波很好的宣傳。就算只有很少人看到,但起碼讓這些人知道……警察其實也有在努力。雖然破案過程枯燥無比,來來回回的程序多又雜,就算是一句供詞都要翻來覆去的研究和重複,但破案就是這樣,要足夠嚴謹小心,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犯錯。」

「那個……南森警官。」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柯南抓著沖矢昴的手,怯生生的道,「我、我是來道歉的。如果不是您阻止了,要是破壞了現場影響警察叔叔們辦案,就……」

他似乎是不敢再說下去,低著頭,隻敢抬眼偷看南森,似乎是怕他生氣。

南森放柔了聲線安撫:「沒事,你不是很乖的在辦案中沒有發出聲音麽?我聽目暮警官他們說過,你很聰明,總能發現一些關鍵的線索,給他們辦案提供了很多有用的訊息。本來還擔心你會忍不住說出來。」

「啊,那個,這個也對不起……」

南森搖頭:「不,我並不覺得你提醒警方的這個行為是錯誤的。應該說,我很欣賞你這麼做。」

這反倒讓柯南疑惑了:「既然您覺得是對的,為什麼又說幸虧我沒有出聲的話?」

「因為我想讓他們試試。嘛,雖然是浪費了不少時間,而且這次案件的作案手法很簡單,兇手也露出了破綻,本不應該花費這麼長的時間……」南森看向了柯南,道,「但像你這樣聰明的人,就算是在大人之間也算是少有的吧。世間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就算穿上了警服,也不能掩蓋這一點。普通人和聰明人是有區別的,有些東西不是靠後天能彌補,這一點你和毛利先生一起見證過很多案件和警察了,應該會更有體會吧……」

他眨了下單眼,雖然表情寡淡,卻能看出他眼裏的輕鬆和些許驕傲:「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只是一些刑偵能力一般般的警察,也能夠靠著正規的流程,通過無數次詳細的研討和驗證來破案。對於這些警察和他們的同僚來講,是一記強心劑。雖然沒有偵探那麼優秀,但只要他們認真努力且齊心協力的合作,並非是如媒體說的那般沒用。」

說完他話鋒一轉:「不過,也是因為這次案件太簡單的緣故。畢竟死者從死亡到被發現的時間很短,如果不是那位店員那時候打開櫃子,等真兇跑了的話,要抓捕起來難度就會增加。這樣的話,就得靠民間偵探幫忙了。」

柯南,眨了眨眼睛,壓下心裏的情緒,用著好奇的聲音說:「可是南森先生不是不喜歡偵探插手辦案嗎?」

南森沒有說過這句話,但結合上次之前見面時發生的事情,對於一個小學生的理解力,得出這種結論很正常。

南森道:「我不喜歡的是某些偵探急於破案,破壞現場甚至是越權,警方偵破刑事案件是為死者討回公道,為維護社會秩序,維護法律的行為,不能因為某些個人的意志而轉移焦點。這裏的個人可以是偵探,也可以是指代急於求成的警察。有些程序是不能免除的,看似枯燥多餘,實則也是對案件和社會負責。」

似乎是突然多了點談興,南森道:「我不關心兇手的動機,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也確實知道有一些受害人是不值得同情甚至會讓人拍手稱快的人渣。但是,判刑是司法的工作,警察要做的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犯人,不以任何形式傷害到任何一個無辜之人。這是我們工作,不能代入私人感情。警方因為有規章的約束和並非獨立行動,所以基本是能做到這一點的,但偵探不一樣。我知道你遇見過很多優秀的偵探,比如毛利先生、關東的服部平次、還有世良真純、工藤新一等人。但是,這個國家的偵探並非都如這幾人那樣能做到堅守原則秉持正義……沒有約束又越權的偵探何其之多,但凡出現一兩個害群之馬,都是一場災難。更別說,偵探是一份很體面的工作,很多國中生、高中生立志成為偵探,一遇到案件就打了雞血一般的往前沖,將破案當成一件出名的機會,又因為心智不夠成熟,冒犯到死者,甚至對死亡這種事情都失去了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他頓了下來,柯南連忙道:「還有呢?怎麼不說啦。」

「啊……一下子說了太多話,有點口乾。而且,聽起來像是在講空泛的大道理吧。」南森說完這句話,才進入了他之所以會跟柯南說這麼多話的主題。「柯南君,長大了有興趣成為警察麽?我聽毛利先生說你很崇拜工藤新一偵探,他被譽為警界的救世主。如果你成為警察的話,說不準能成為罪犯的剋星,我覺得你有這個資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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