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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的溫度》第8章 神探張秋本
通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劉龍下午兩點準時來到檢察院。其實並不是每一個案件都需要他這個刑警隊長親自來的。不過撲克牌案件不一樣。這個案件不只關係通市公安局的形象問題,更主要的是關係到通市公安局一代又一代警察的期望。

撲克牌案件連續犯案十二年,作案十一起。這種案件沒有在第一時間偵破,通市公安局承擔的壓力可想而知。臉面什麼就不用說了,不只是通市公安局自己沒有臉。就連公安部、省廳組織的專案組幾年來也是無功而返。在通市,撲克牌殺手逐漸成為了一個傳奇性的存在。反倒是警察成為犯罪者的陪襯,這是通市公安全體警察的恥辱。這些年來,通市所有警察,做夢都想把兇手抓到。

這次孟強的歸案,終於讓全市的警察完成了心願。所以撲克牌案件對於通市警察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刑事案件那麼簡單。更是一次洗刷恥辱的機會。

「劉隊,你來了。」孫佳向劉龍點了點頭。兩個人也算老相識了,就沒有太多客套。劉龍直接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劉隊這次讓你來,是因為孟強翻案了。」孫佳說道。

「這也是意料之中。其實這個案件,我們掌握的證據不多。當初對孟強展開調查時,也就是想想摸一摸。沒有想到孟強自己主動交代,所有的供述與案件證據一一對應,這才讓我們鎖定他。所以,當時我們也判斷孟強雖然在作案上沒有給我們留下太有價值的線索。但他在應對盤查上,還不具備相應的能力。在第一時間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他這種人,屬於高智商罪犯。一時間的慌亂是可能的,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相信他一定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口供出現反覆也是正常的。不過,口供已經取出來了,不是他想翻就能翻的。」

劉龍說的其實很有道理。一般情況下,嫌疑人歸案後,會有一個心理不穩定期。這個時間段是最容易突破嫌疑人心理防線的時間。

隨著心理的平復,嫌犯會對自己所處的處境有一個重新判斷的過程。這也會讓他認識到之前的供述對自己形成嚴重的不利,發生翻供的可能性也就越來越大。不過,公安取出來的筆錄,還真不怕你翻。

「孟強已經有辯護律師了。」

「這個我知道。司法局派的法律援助律師。」劉龍一直對案件是關注的。

「那你知不知道,孟強的辯護人去北山市調查孟強無罪的時間證據!」

「這不可能。」劉龍頓時一驚。

「根據我們調查的情況,孟強的犯案過程沒有離開過本市。律師怎麼會去北山市取證。」

「這一點,我也不知道。律師正在往回趕。」孫佳有些失望。

看來公安也不掌握時間證據的情況。「雖然不知道對方取的是什麼證據。但北山市距離通市有五百餘公裡的距離。要是在案發的時間段,孟強在北山市的話,那麼孟強就沒有犯案時間。」

「我立即組織人員開始調查。」劉龍站起來說道。

「這個案件暫時還沒有退回。」孫佳說道。孫佳這麼說,是在提醒劉龍。案件還在檢察的手裏。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案件由公安機關移送至檢察機關後,公安機關就不再進行相關工作了。

只有在檢察機關認為公安機關提交的證據資料有欠缺,需要進行補充的情況,才向卷宗退回公安機關。這個時候,公安機關才能開展補充偵查工作。

所以案件在現在的狀態下,原則上公安機關還需要等待檢察機關退卷後,再進行補充偵查。但這個卷退不退,孫佳還沒有最後決定。畢竟,她現在還不知道韓光明手中會有什麼證據。

「我們先查著,這個事情耽誤不得。」劉龍現在的心有些亂。與通市檢察院不一樣,通市公安局太需要通過這個案件的偵破打一個翻身仗了。

按照法律規定的程序一步一步開展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在這些重特大案件的辦理上,辦案機關的些時候還是會適當把握一定靈活度的。卷宗沒有退回,公安機關不能開展案件的偵查工作。但了解一下情況,還是辦得到的。劉龍可不是什麼新手,在法律的範圍內工作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他還是心裏有數的。

「那劉隊你們了解一下情況也好。畢竟這個案件不同於其他案件。」孫佳沒有再說什麼,可意思也非常明顯了。公安機關查一查,對於檢察機關來說也是好事。否則,局面就太被動了。

劉龍的性格,是說辦就辦。這與公安工作性質是有關係的,有時案件偵破必須爭分奪秒,稍一鬆懈就可能失去破案的最佳時機。在與孫佳談完後,劉龍就直接回刑警隊佈置調查。

結果剛一進刑警隊,他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老,你怎麼來了。」劉龍驚訝地問道。

「怎麼,不歡迎我。」一個聲音傳來,卻是一個老人已經在刑警隊的辦公大廳裡坐著等他很久了。

這個老人,就是白山省公安界的傳奇人物,著名的刑偵專家張秋本。張秋本從公安基層做起,偵破無數大案。在白山省廳退休後,仍然擔任省廳聘任的專家顧問,指導重大刑案案件偵破。

張秋本在白山省是個傳奇人物,可是他的影響力可不只是局限於白山省。經常受邀參與其他省市的重大案件偵破,就算是公安部,張秋本也算是有一號。作為一名刑偵專家,張秋本一生榮譽無數。但他也有自己的遺憾。畢竟再強大的刑偵專家,也不能手中的每一個案件都能夠偵破。撲克牌系列殺人案,就是張秋本心中的痛點。

白山省的破案能手,就沒有一個沒有接觸過撲克牌系列殺人案的。因為案件重大,影響惡劣,白山省廳曾多次組織各地業務能手赴通市進行案件攻關。專案組在十二年裏換了五六個,案件卻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張秋本曾經多次參加撲克牌系列案件的專案組,對於案件的最新情況也非常關心。可惜的是,張秋本對於案件也一直沒有好的辦法。這次張秋本在聽到撲克牌系列案件偵破的消息後,急忙來到了通市。他希望有生之年,把撲克牌案件的遺憾填補上。

「張老,你這次來,我猜一定是為了撲克牌吧。」劉龍說道。撲克牌,是白山省公安系統對於撲克牌系列殺人案的簡稱。

「明知故問,這個案子出了結果,我能不來嗎。省廳裡很多人都在關心這個案子。不過他們有自己的工作脫不開身,我這個退休的老頭子沒有什麼事,聽到信就來了。」張秋本說道。

「那您也說一聲呀。你可是我們白山省公安系統的寶貝,有什麼閃失,我對省廳可交待不了呀。」

「交代什麼,我不至於拖累誰吧。」張秋本說道。

張秋本說的也是實話。幹了一輩子公安工作,張秋本非常注意身體素質的鍛煉。雖然年齡已經接近七十,張秋本的身體卻比一般五十歲的人差不了多少。也正是因為如此,張秋本對自己的健康還是比較自信的。

「那也還是身邊跟一個人好。」劉龍倒也不跟張秋本太糾結這個問題。因為他也知道,張秋本的身體素質不錯。乾刑警的人,沒有那麼嬌氣。兩個人直接進了劉龍的辦公室。

「張老,你來的正好。我這裏還正有一個情況,你幫著參謀一下。」說罷,劉龍就向張秋本介紹了撲克牌系列案件的最新情況。

「聽你這麼說,這個案件現在出了一些狀況。而這些狀況,我們現在也不能確認到底是什麼事情?」一說到案件,張秋本的神情就嚴肅了起來。

「是的。孟強交待了最後一案案發時的情況。根據口供,他當然就在通市。我們也去了通市人民醫院,如他供述,案發日他沒有在單位上班。再通過證據,可以證明他那幾日在案發地點出現過。然後根據其供述情況,與案發現場勘查情況完全一致。按理說,這裏不應當出什麼紕漏呀。」

「就算是我們遺漏了什麼,也不可能把案件關聯到北山市呀」劉龍對於突然出現的北山市因素,感到一種莫名的慌亂。偵查機關需要對案件的事實全部查清,然後才能確認案件的嫌疑人。而北山市的情節,恰恰通市公安一點也不掌握,這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劉隊,你說的情況的確是蹊蹺。尤其是孟強的主動交待,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張秋本一句話就問到了案件的關鍵上。

「張老,其實孟強的主動交待,我們也有些懷疑。畢竟這些年案件跟下來,我們都知道撲克牌案件的作案人,心理素質是非常強的。並且,我們都沒有查出來的兇手,居然有一封舉報信來舉報。那麼舉報人是怎麼知道孟強就是兇手的呢!」

「對於舉報的可疑性,我們也是注意到了。所以我們在傳喚孟強時,沒有對他施加太大的壓力,我們也不確認他與案件間的關係。然而他交待的案件情況,與犯罪現場基本一致。如果他不是兇手,他是不可能知道現場情況的。」

「雖然張老,你也參加過專案組。可就算是專案組看到的卷宗,也不是完全的卷宗。畢竟專案組都是階段性參與案件,卷宗資料一直在不斷地累積著。還有一些關鍵的證據,甚至沒有對專案組公開,而是一直在秘密追查。就是這樣,孟強對於現場的情況卻完全了解,甚至對於一些細節進行了解釋。這些解釋,也解開了我們對於現場一些情況的疑惑。我們可以肯定他就是兇手。」劉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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