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妄川看著女生眼瞼下面淺淺的黑眼圈，聲音不自覺的放輕：「念念，知道吹風機放在哪裏？」

喬念一晚上沒睡，是真的挺困，何況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幫她擦著頭髮，就更讓人想睡覺了。

聞言勉強打起精神，指著浴室的方向：「那邊。」

喬念怕他找不到，又懶洋洋地補充道：「浴室抽屜裡。」

葉妄川很快去浴室抽屜找到吹風機，插上電，選了個第一檔的暖風，重新站在她身後，耐心的幫她吹頭髮。

喬念原本就昏昏欲睡，暖暖的暖風吹拂在頭髮上，她就更想睡覺了。

為了避免自己真睡過去，她強打著精神，想了想問：「對了，妄爺，我等下穿什麼衣服去吃飯？」

她叫妄爺還月越叫越順口了，只是沒有顧三他們的恭敬，每次喊這個名字時總是挑著一絲興味，跟藏著小鈎子似的，撩人不自知。

葉妄川呼吸微頓，又恢復正常，撥開她滑落到眉骨的黑髮，又慢條斯理的用吹風機換了個角度幫她吹頭髮，一邊語氣不急不緩地說：「看你。」

喬念眼睛總算睜開一點，恣意野肆的睨他一眼，勾起嘴角，懶痞懶痞的：「看我？看我就是我平時穿的那些。」

「衛衣或者帽衫，只要你不覺得我穿這樣去見長輩太隨意了，我無所謂。」

她反正穿的就這些，以前沈瓊枝老說她穿的沉悶，不如喬嗔朝氣蓬勃，拿不出手。

她不知道見長輩要穿哪些比較合適，看她，她就只會穿這些。

葉妄川默不作聲的吹到她頭頂，揉了揉她頭髮的發旋，挺寵溺的味道：「中午就幾個人吃飯，全是你熟人。我姑姑葉藍，還有辰辰，另外一個老爺子。他沒你想的嚴肅，你見了就知道了，他挺好相處，也不在意這些外在的東西，你就當成一頓家常便飯。」

「……」和葉老吃家常便飯？喬念若不是知道葉老的身份，都以為他在說書。

那位可是出個門都能上電視的人物。

葉妄川倒是真不擔心這些，用很平常的口吻繼續說：「何況我也在場，有什麼我會擋在你前面，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吃飯就行。」

喬念聞言扭過頭，黑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抿了抿嘴角，沒說話，心情似乎還不錯，撇過頭，垂著眼睫：「你自己說的，我就隨便穿了。」

葉妄川勾起嘴角，輕手輕腳的重新幫她吹頭髮：「我說的，隨便穿吧，穿你覺得舒服的，怎麼舒服怎麼來。」

*

葉家老宅裡，葉老同樣在糾結這個問題。

他今天換了套鮮亮的藏青色對襟中山裝，他嚴謹的把衣服的每一個褶皺都整理的整整齊齊，熨燙筆挺穿在身上，在鏡子面前站著比照好久，又撫平領口的褶皺，再回過頭，問旁邊站在的管家。

「這套衣服看起來如何？」

管家已經看他換了三套衣服，聞言隱藏在面癱下的麵皮子抽了抽，恭敬又簡潔地回答：「葉老您穿什麼都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