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璐和程午齊齊變了面色。

黃老要收學生？！

他不是好幾年都不帶學生了嗎？

梁璐的臉色是最難看的人，她不怕喬念選中醫系，中醫系早就沒落了，喬念就算去中醫系也學不出個名堂。

可黃老重新出山收下喬念的話，情況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這幾年她能順利打壓中醫系也有黃老隱退的原因在裏面，黃老出山，那以後在清大，中醫系的地位又會變得不一樣起來。

她心情很不好，胸口壓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也吐不出去，一雙精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喬念，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喬念到底什麼背景，居然能請動黃老出山？

「黃老要帶學生？」程午臉色同樣不好看，悄悄的壓低聲音在她旁邊說。

梁璐沒回答他，隻拿一雙眼睛注視著教室中央，心情不好態度自然也不好：「帶不帶，程教授不會自己看。」

她火氣很沖，程午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臉上又焦慮又難堪的神情，本來自己也很難堪，這會兒居然意外找到了平衡點。

他收回視線，默默地看向場中央的女生。

黃老出現，他剛才那番話顯得可笑起來，但他丟臉歸丟臉，梁璐比他更丟臉。

這人啊，就怕有對比。

有比起以後，連丟人這種事似乎都沒那麼難受了。

……

聶彌沒想到他會說出收弟子的話，比喬念還要緊張，忙道：「你要收下喬念？」

「那要看她願不願意跟著我學中醫。」

老者目光精神矍鑠，有種通透的渾濁感，背著手，轉頭望向喬念，有種詢問她的意見的意思：「學習中醫是一件複雜又枯燥的事情，也許你學了幾年依舊不能有多少成就。但等你學透了它，你又能發現它生動有趣的地方。怎麼樣，有興趣學習中醫嗎？」

喬念本來就是沖著中醫系來的，黃老來不來，她都會選擇中醫系，她言簡意賅：「有。」

一個字，乾脆利落，沒那麼多忸怩和廢話。

黃老眼底漾起一絲欣賞，抬起頭，笑著跟沈於歸說：「還愣著幹什麼，今年我們中醫系多了一個學生了。」

「啊。我馬上記下來。」

沈於歸回過神來，立刻翻出學生檔案，拿著紅筆在喬念的名字上打勾，打完勾，他難掩激動，直接沖著喬念道：「小師妹，你放心，等你來報道我們中醫系一定竭盡全力的培養你，不讓你為今天的選擇後悔！」

他這一口小師妹喊出來，全場寂靜。

聶彌先回過神來，在中間打圓場，笑呵呵的說：「沈老師，你太激動了。喬念她才高三，按照規矩她只是清大的學生，你是老師，她還是應該尊稱你一聲沈老師。」

「欸，無所謂。」沈於歸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擺擺手，刻板的臉上露出一個隨性的笑容，道：「按照規矩，她是學生，我是老師。但私下，她是我老師新帶的學生，我叫她一聲小師妹也沒叫錯。」

聶彌：「學生還是學生。」

他也不是純粹的刻板固執，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給喬念帶來爭議，他又改口道：「我知道了，聶老。以後小師妹這個稱呼我私下叫叫，面上我還是她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