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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被叼回窩後》第32章 兩人心中
江銜怔然看著他們的動作,他喉嚨動了動,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半晌,江銜釋然地呼出一口氣,輕輕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在場所有跪著的人都抬了起來。

「多謝。」江銜輕輕道。

江銜被撕裂的神魂碎片落入冥海,點化冥海生靈,又被奉上冥海祭壇之上。他與冥海諸位從未相識,能夠造成這樣的因果屬實意外。

「仙尊言重了。」

江銜走下高台,大長老拄著烏木杖緩緩走來,問道:「仙尊的神魂碎片落於冥海已有兩千三百年,今日終於物歸原主。」

「仙尊若要融合神魂,儘管放心便是,我等自當為尊上護陣。」

江銜的目光一直落在半身玄衣都被血浸透的扶飲身上,他腳下步伐不停,向著小徒弟走去,說道:「感謝。不過,容我一點時間。」

大長老和龍王都是有眼力見的人,眼看著師徒二人就此對望,龍王低下眼眸來,將大長老一點點攙扶了出去,其餘的人一同噤聲跟著退出去,臨走前有人終於想起了被埋在坍塌牆下的偷襲之人,趕忙偷偷叫人把他也拖了出來。

江銜站定在扶飲面前,半晌,抬手輕輕撫過他泛紅的眼角,輕聲道:「怎麼受傷的?疼嗎?」

那隻微涼的手指動作輕柔地擦去眼角的淚,扶飲的眼眸不自覺地顫動,但他仍然強撐著微笑,答非所問道:「已經好啦。」

江銜停頓片刻,溫和地說道:「你知道我來到這裏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扶飲不知道他這麼說目的為何,只是不自覺地隨著他道:「什麼?」

「我直接被傳送到了祭壇上,祭拜的長老們看樣子都是各大冥海海族的族長,我從他們手上安然無恙地拿到了神魂碎片,」江銜看著那雙仍然帶著潤亮水光的漂亮異瞳,說道,「看見那個被埋在碎石堆裡的人了嗎?他想在暗處提前放倒入侵祭壇的人,但……」

江銜話還沒說完,扶飲的眼神就倏地變了。

扶飲殺氣騰騰地轉身,登時就要朝著即將被半扶半托出祭壇外的人走去,手裏魔氣咆哮地湧出。江銜趕忙按住小徒弟的肩,哭笑不得道:「等等……等一下飲兒,你聽我說完,他沒有傷到我。」

扶飲不情不願地被按著肩膀轉過來,隨後在江銜默許甚至鼓勵的目光下,十分克制地在江銜身上檢查了一遍,確定師尊真的沒事之後,這才悄悄放鬆下來。

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說道:「師尊,您快點把神魂碎片取出來吧。」

扶飲早該知道的,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除非遵從私心把江銜藏進只有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九重天,否則師尊重生的事情遲早有一天會暴露。

冥海裡人多眼雜,煞氣都能滲透到冥海內動手腳,那就說明這兒並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他們在明敵人在暗,只要江銜仍舊在外尋找著失落的神魂碎片,就必然冒著暴露被針對的風險。

江銜若要自保,必然要動用滄瀾劍,世上的人只要看見滄瀾劍出鞘就能意識到師尊的身份。

拋開這點不談,極影裂縫之地下面的煞氣沒有被封印完全,竟然還能滲透到冥海之下,這不得不讓扶飲生出莫大的危機感。

現如今既然確定了以冥海龍王為首的大部分冥海海族都是友軍,剛好就能夠藉著這次機會將兩片神魂碎片一舉融合,這樣只要江銜再拿到青陽宗裡放在封師叔手上的那片神魂碎片,幾乎就能夠直接恢復到原來鼎盛時期的修為。

扶飲盼著他的神明再次重回世人敬仰的高度上,已經盼了很久很久了。

「不急,」江銜輕輕應了一聲,靜了半晌,看著他輕聲說道,「我可以抱一抱你嗎?」

「……」

扶飲喉間一酸,剛幹了的眼淚又似乎有捲土重來的趨勢,想說的話忽然堵住,擠不出來一個字。

他僵在原地半晌,在眼淚湧出來前垂下了眼眸,伸手抱住了江銜。

江銜呼出一口氣,輕拍著小徒弟顫抖的脊背,笑著說道:「別擔心,為師還不至於弱到誰都能欺負吧。」

扶飲埋在他頸窩處不敢抬頭,略帶哽咽地嗯了一聲。

他躲在師尊溫暖的懷裏,眼淚簌簌而落,終於像是變回了曾經那個擁有隨意撒嬌權力的任性小孩,帶著略微明顯的鼻音說道:「徒兒有時候真想……」

江銜等了半晌沒聽見下文,說道:「真想什麼?」

扶飲喉嚨動了動,半晌悶悶說道:「您會答應麽?」

「當然了。」江銜輕笑了一聲,道,「只要你說出來。」

「……」

扶飲埋在他懷裏,顫抖到眼中已經模糊到什麼都看不清了。他努力想要壓抑住脆弱的眼淚,然而越是這樣,眼淚就越是洶湧無法控制。

真矯情,扶飲在無聲的哽咽裡唾棄自己。

他的師尊總是這樣,溫柔得像是什麼都不會拒絕,他的任何無禮又任性的要求都會滿足。

扶飲也不想管自己會給師尊留下什麼樣的印象了,他自暴自棄地哽咽著說道:「……您怎麼總是這樣啊。」

總是這樣無條件接納和答應,像是根本沒有脾氣似的。

「我怎麼了啊?」江銜失笑,把鴕鳥徒弟從懷裏薅出來,看著他泛紅的漂亮異瞳,低聲說道:「你剛才說想要什麼?」

扶飲張了張口,差一點——就差一點,就真的把心中藏了這麼多年的大逆不道的念頭說了出來。

他忍著幾乎跳出胸膛的心臟,唔了一聲,慢聲道:「不能告訴師尊……您會生氣的。」

想要把師尊鎖在九重天裏,那裏絕對安全,他逃不出去,也絕不會有該死的煞氣侵擾。

想看師尊同他交纏勾動,分開後呼吸略顯急促,向來冷心冷情的俊美面容上沾染上動情神色的樣子。

想看他被鎖鏈鎖住素白的手腕腳踝,然後被溫暖包裹後蹙著眉克制又隱忍的樣子。

或者……鎖住自己也行。把所有的掌控權都交給師尊,反鎖在身後也行,扣壓在頭頂也行,然後愉悅地看著師尊懲罰自己。

怎麼不會生氣呢?若是師尊有讀心術,或是能夠看見別人腦中所想,大概怕是能夠當場把他這逆徒逐出師門。

「……」江銜道,「你什麼都不說,那我可真生氣了。」

扶飲克制又眷戀地收緊了臂彎,悶悶道:「沒事的,師尊別生氣,您快把徒兒體內的神魂碎片取出來吧。」

他還是有理智的,知道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

他不敢讓師尊知道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讓師尊知道,他們怕是連師徒都做不成了。

江銜:「……」

行吧。

江銜任他抱著,垂了眼眸,看著他肩寬窄腰的青年身量,忽地說道:「飲兒若是想要什麼,都可以同為師說的。」

扶飲一愣。

從前還在青陽宗的時候,扶飲算是宗內少年老成的弟子,修鍊刻苦,知恩圖報,待人有禮,拿他一點什麼資源都要死要活不肯收,懂事得讓人心疼。

江銜不止一次同小徒弟說,想要什麼,只要不是橫刀奪愛天地不容之事,江銜基本都能給他弄到手。

小徒弟被教訓了好多次,才勉勉強強聽進去了一點,每次收了師尊給的生辰禮、進階禮,都要想方設法地找由頭送些別的東西回去。

現在可好,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徒弟,好不容易養得活潑一點了,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又變成了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殺千刀的煞氣。

早晚把它摁進土裏。

江銜輕拍了拍愣住的扶飲,素白的指尖點在他的眉心,扶飲隻覺得一陣牽引力傳來,識海內有什麼東西忽地被引了出去。

扶飲識海一空,片刻之後,就見江銜手中便又多了一片淡金色的神魂碎片。

「您當初把神魂碎片給我,是想要我不被煞氣侵蝕神智嗎?」扶飲呼出一口氣,低眸道:「對不起師尊,我還是入了魔。」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江銜揉了一把小徒弟的腦袋,輕聲道:「修靈修魔,不過都是一種方式罷了。何況人族和魔族井水不犯河水,又不是死敵,不必在意。」

眼見著江銜就要開始找地方融合神魂碎片,扶飲卻又發現自己心中掙扎生長的旖旎念頭又被師尊那句什麼都可以勾出來了。

扶飲看著江銜挺直的背影,忽然發現人真的是一種十分貪心的生物。

師尊隕落之後,他執拗地不肯聽勸,想著只要能夠找到師尊的神魂碎片,哪怕只有一片也好,一片也能供他小心翼翼地溫養,即使沒有復生的機會,也能聊作念想。

等扶飲真的找到了江銜破碎的神魂碎片後,卻又欣喜若狂地繼續尋找著下一片神魂碎片,逆天而行地妄想復活一個魂飛魄散之人。

等到江銜真的回來了,安全了,在扶飲面前會笑會垂眸,會抬眸幽靜地看他的時候,扶飲又私心想要這人知曉一些罔顧三綱五常的旖念,還會如同夢中一般輕笑著回應。

扶飲喉嚨動了動,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他試探地張了張嘴,開合幾次,最終狠狠心,問道:「師尊……您記得之前,我中了碧欲花的花粉那一回嗎?」

江銜的動作一頓。

他似乎是想偏過頭來看一眼扶飲,但是卻沒動,半晌,江銜緩緩道「……怎麼了?」

扶飲愣了一下,總覺得江銜有什麼不對,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扶飲也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何。

他還沒開口,卻聽江銜低低道:「你當時還有記憶麽?」

扶飲急忙澄清道:「沒有……那時徒兒中了太多的碧欲花花粉,神智已然昏沉不清,不記得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幸得您出手,徒兒這才安然無恙。」

「所以……」扶飲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問道,「所以徒兒也是想問一下,當時徒兒有、有沒有……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舉。」

他當時實在被這帶有情毒作用的花粉折.磨得痛苦不堪,哪還記得自己到底做過什麼,不狠狠冒犯師尊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扶飲自覺想得很周全,若是他忍住了沒有冒犯師尊,扶飲還可以藉機假設一下自己若真的做出了冒犯的事情,問師尊會是什麼反應。

一般都會收到暗示的……吧?

而如果當時自己真的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做了什麼,江銜肯定是有記憶的,到時就看師尊的反應就行。

然而還沒等扶飲見機行事,他就看見江銜面色驟然變了。

扶飲一時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從沒有見過師尊這麼變過臉色,師尊向來是沉穩鎮定的,好似天崩地裂都無關緊要一般。

扶飲無措地站在原地,勉強笑了一下,乾巴巴地道:「師、師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看這樣子,他估計真的乾過什麼混帳事了。

也是,師尊是什麼人啊,怎麼會對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會的小弟子動心。

他沒有顯赫家世,也沒有絕佳天賦,只會當個只知道修鍊的悶葫蘆,師尊送他的生辰禮都是他攢一輩子靈石都買不到的東西,他送回去的劍穗都顯得稚嫩又窮酸。

肖想了這麼多年的白天鵝,不會還真有人會以為自己能吃到吧。

雖然劍穗在滄瀾劍柄上掛了很多年,也保不準江銜是為了不傷他心才這麼做的。

也罷,幸好自己沒有直接挑明,不然到時候真的會連師徒都做不成。

若是師尊窮追不捨地追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扶飲也可以裝死怎麼也不承認。

而江銜僵立在原地,聽見扶飲說不是故意的,輕輕啊了一聲,怔然半晌,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沒事的。」

他低下眼眸,輕輕道:「那隻碧欲花妖修行有成,花粉上帶著的毒素自然不是隨便誰都能抵抗的。你……也是正常反應。」

「沒事的。本來你其實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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