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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當「奸雄」》第八章
陸春數了數人頭,確定所有人都來了,便進屋把梁闌玉叫了出來。

僕從們不知道梁闌玉突然把他們聚集起來有何目的,交頭接耳說著小話。

梁闌玉咳嗽了一聲,底下淅淅索索的聲音便停止了。

「今日我把你們都叫過來,」梁闌玉一邊說,一邊環視眾人,「是有件事想和大家商量。」

奴僕們很驚訝。有什麼要讓他們做的,直接交代便是了,為何會說商量?

「想必諸位都知道,下個月我便要出任鬱州了吧?」梁闌玉道,「你們都是我的人,我去鬱州,你們理該跟著我走。不過我一向不喜歡強迫他人,因此我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倘若你們之中有誰不想離開建康的,現在站出來!我可以為你們在府中另謀一份差事。」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的。

倒不是他們不想留下,但他們不知道梁闌玉到底是何用意,萬一梁闌玉是想在出行前把所有對她不夠死心塌地的人全處置了,那站出來不是找死嗎?

「沒有嗎?」梁闌玉語氣淡淡的,「可據我所知,你們之中應有不少人不願隨我去鬱州吧?」

眾人臉上不由露出惶恐神色。難道他們私下的議論有人向大姑娘告密了?

梁闌玉等了片刻,底下連個敢吭聲的人都沒有。於是她接著道:「你們不必如此害怕,我今日並不想懲戒誰,只是有些話需得同你們說清楚。我知道,有些人以為都督鬱州不是什麼好差事,還擔心隨我去了那裏會送命……但,你們想錯了!」

「都督鬱州非但是個好差事,還是個求之不得的好差事!且不說官職品級,但凡你們能走出府門去打聽,就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為這職務搶破了頭。若不是我與當今天子有些私交,若不是阿爹在朝堂上為我奮力爭取,這差事根本不可能落在我的頭上!」

眾人驚訝地看著她。

這些奴僕們一直在梁家伺候主子,沒有什麼和外界交流的機會,也確實沒有任何政治眼光。有人說梁闌玉之所以被安上這差事全因為蔡琵琶的陷害,眾人也就都信了。而且一直在小圈子內部交流,強化了眾人的認知,彷彿梁闌玉只要一到達邊境,馬上就會身首異處。

想要眾人心甘情願跟她走,梁闌玉就得先把這一印象給掰過來。

「你們不懂國家大事,我不怪你們。我隻想告訴你們幾點。」梁闌玉振振有詞道,「其一,鬱州絕不是你們口中的苦寒之地,那裏是淮水入海之地,坐擁田疇魚鹽之利,商貿通達;其二,鬱州雖毗鄰北燕,卻也不是你們以為的戰火連天。從前朝至今百年,南北間的戰事在鬱州交鋒的不過四次!而我在鬱州又能待幾年?」

她這話其實有偷換邏輯的嫌疑。戰爭是隨機事件,並不能算平均數。而且一旦真的開戰,不是兩三天的事,很可能持續幾個月甚至幾年。另外在鬱州打的大仗確實很少,小摩擦卻是持續不斷的。

只是梁闌玉現在需要排解眾人的抗拒心理,因此必須有選擇地說話。

人群中有人的神色是迷茫的,有人的神色開始動搖。

的確,梁羨可能因為蔡琵琶的挑撥而陷害女兒,可皇帝跟大姑娘非但無冤無仇,還有青梅竹馬的情誼,沒道理要害大姑娘。難道說,這真是什麼好差事?

梁闌玉仔細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態變化。

她現在就像給剛進公司的新員工們開動員大會,第一步是先描述公司發展的前景,讓員工們覺得公司的未來有很大的發展前景。

第二步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給員工們「畫大餅」,讓員工們相信自己未來可期,這樣才能激發每個人的動力。要不然公司發展再好,跟他們沒關係也不行。

於是她接著道:「今日我便把話攤開了說。我新官上任,正是用人之際。可在鬱州我人生地不熟。爹和舅公雖撥了不少甲士給我,可這麼些年來與我最親厚的就是你們,我亦有心提拔你們!」

「待你們隨我去了鬱州,只要專心替我做事,五年之後,我便為你們脫去奴籍,再給你們每人五畝田地,五吊大錢,轉為佃戶。若有能力出眾者,我還可以聘你們做個官!」

這番話如同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瞬間眾人就炸開了鍋!

脫去奴籍?還能分得土地?

他們這些淪落為奴的人,一輩子都沒法為自己脫籍,還不被允許擁有私產,連他們生下的孩子也是主家的奴隸。可若能轉為佃戶,哪怕仍然在梁家的控制下,也需要承擔一定的苦役,但至少有財產了!而且梁家的佃戶只要給梁家交租,不用承擔朝廷的賦役,日子絕對比現在好。

至於晉陞官途,那是想也不敢想的美夢了!

就連陸春都驚訝地看向梁闌玉。

「大姑娘是說真的?」有人脫口而出。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堂堂禁軍校尉、都督鬱州,我還誆你們不成?」梁闌玉道,「但你們必須專心為我做事。到了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誰若還隨性散漫,搞砸了差事,我可不會像往日那般寬厚!」

眾人瞬間被她的氣勢嚇住,連站姿都筆直整齊了許多。

一名負責灑掃庭院的奴僕弱弱地出聲:「大姑娘,小人天生愚笨……小人願為大姑娘做牛做馬……只是……萬一……」

他說得磕磕巴巴,梁闌玉卻聽懂了他的擔憂。

「我自會為你挑選合適你的差事。只要是誠心替我做事者,五年後都能歸還自由身!」

那奴僕驚喜不已,忙道:「多謝大姑娘,多謝大姑娘!」

眾人逐漸喧嘩起來,議論得熱火朝天,都不敢相信天下竟有這樣的好事。

梁闌玉給了人們一些消化的時間。對於人們的疑問,她也都耐心解答。

片刻後,當人群從欣喜中冷靜下來後,她再次提出了最初的問題:「現在我再問一遍。你們之中有誰不願隨我去鬱州的?現下站出來,我絕不為難,還能為你們另謀差事。可若到了鬱州,誰敢再有怨言,敷衍做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種天下掉餡餅的好事哪還有人會拒絕?便是被人用鞭子抽著,許多人也不肯再站出來了。

奴僕中,唯有一名婦人左看右看,神色局促。

梁闌玉注意到了那名婦人,問道:「李桂兒,你可有想說的?」

被點名的婦人渾身一哆嗦,臉色煞白。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終於還是戰戰兢兢地上前一步:「大、大姑娘當真、能、能讓奴婢留在建康麽?……奴婢對大姑娘絕無貳心!只是奴婢的孩兒年紀尚幼……」

梁闌玉在記憶中檢索了一下李桂兒的信息。李桂兒是她院中的管庫,平日做事井井有條,很是利落。她確實有個兩歲的兒子,奴隸生的孩子都是從母的,並不知曉父親的身份。

由於李桂兒辦事得力,梁闌玉有些惋惜:「你若能脫籍,你的孩兒也能獲得自由身。」

李桂兒掙扎良久,終究還是退縮佔了上風:「可是,奴婢怕更往後再見不到孩兒……」

她對自由身的嚮往並沒有超過怕死的恐懼,況且她絕不願骨肉分離。

梁闌玉雖覺得可惜,倒也能體諒一個年輕母親的心情。她道:「既然你心意已決,回頭我去問過父親府上哪裏還有空缺,調你過去。」

李桂兒聽梁闌玉當真不為難她,霎時心中大石落地,身子都軟了。她伏地千恩萬謝:「多謝大姑娘,姑娘仁善,姑娘寬宏!」

在她身邊,人們看她的目光大多是惋惜的,亦有幸災樂禍的:少一個競爭的人,自己跟著大姑娘在鬱州受重用的機會也更多了。

整個院子裏將近二十名奴僕,除了李桂兒就再無人站出來了。

人們雖仍心懷擔憂、畏懼,可梁闌玉許的諾言實在太誘人。何況一些奴僕仗著與梁闌玉關係親厚,平日沒少得罪蔡四兒房裏的人。倘若梁闌玉走後他們卻留在府中,蔡四兒定不會饒過他們,沒準留在府上比去鬱州死得更快。

這結果大大超出了梁闌玉的預期,她本以為能說動一大半人跟她走就不錯了。

看來這年代的奴隸實在被壓迫得太狠了,只要能脫奴籍,即使以為自己要去的是刀山火海眾人也願意去。

開完了奴僕們的動員大會後,梁闌玉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繼續忙自己的去,便回房繼續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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