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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當「奸雄」》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用完早膳後,阿秋就回府上了,梁闌玉連忙把阿秋叫進書房。

「如何?」

阿秋有些為難:「都督,我跟杜娘子說明,我是奉主人之命接近她,希望她能幫忙打聽王軍副和鬱州軍東營的消息後,她變得十分很害怕。堅持要問出我家主人是誰。我不肯說,她還提出要面見我家主人後才能答應此事。」

梁闌玉意外:杜暖煙想見她?

阿秋道:「杜娘子不肯鬆口,我亦不敢擅作主張,隻好回來請示。都督,此事該怎麼辦?」

梁闌玉見杜暖煙尚未答應,先問:「你留人看住她了麽?你回來這期間,她不會泄露此事吧?」

阿秋忙道:「都督放心,我讓劉三家的和兩名甲士在那兒盯著。」

梁闌玉這才放下心來,阿秋做事還是很細緻的。她思索片刻,倒是不知道杜暖煙主動提出見自己的理由是什麼。不過倘或杜暖煙不肯答應,她原本的計劃也是要把杜暖煙綁回來親自和她聊聊的。既如此,倒也沒差。

於是她答應下來:「可以。」

她算算日子,距離王華下次休沐日還有五天,她趁早把此事敲定,這杜暖煙也可以趁早為她所用。於是她道:「後天吧。就後天上午,你去把她接出來見我。」

……

……

兩天后的清晨,天還沒亮,城郊小院的門就開了。

一名女子探頭出來張望,守在外面的人向她比劃了兩個手勢,意思是周遭無人,現下可以出門了。於是女子向裡面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另外兩名戴著鬥笠的女子魚貫而出,輕手輕腳關上院門。

「杜娘子,跟我走吧。」阿秋挽上杜暖煙的胳膊,匆匆向城門的方向趕去。

路上,杜暖煙忐忑不安地問:「陸姑娘,你們家主人到底是誰,你不提前與我知會一聲嗎?」

阿秋道:「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杜暖煙回頭望了眼,發現有幾個男人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們,看來也都是那位「主人」布置的人手。這些人應該是一直布置在她院外的,只是她先前粗心,竟然沒發現。

她這會兒越發確定:自己要去見的,絕對是位貴人!

走了半個時辰,城門到了。此時天色微曦,城門恰好剛開。阿秋拿出平民的身份牌,守城士兵簡單看了下就讓她們進去了。

再走一陣,前方一座高牆大院的府邸吸引了杜暖煙的注意。她定睛一看:都督府!而阿秋帶她前進的方向正是那裡!她瞬間感覺膝蓋發軟。

然而還沒走到都督府的大門口,阿秋突然拉著她轉了個彎,拐進一條小巷。杜暖煙看著擦身而過的都督府,抹了把冷汗,心情很是複雜:若真是都督見她,她可算招了位大神仙了!

拐彎,再拐彎,阿秋停下了:「杜娘子,就是這裡。我們進去吧。」

杜暖煙緩緩抬頭,看了眼前方仍然很高聳的牆,以及沒有那麼奢華的木門……如果她沒有被繞暈……那這裡,其實,仍然是都督府……的偏門吧?

杜暖煙又要跪下了。

沒多久,杜暖煙被阿秋帶進了庭院。院中有假山和水榭,景色十分別致。而水榭的中央,坐著一名容貌雋秀、身姿挺拔、穿著紫色長衫的年輕女子。

杜暖煙心道:那位八成就是鬱州新來的女都督了,長得可真俊兒,還很有英氣。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命可真好。

果不其然,阿秋帶著她上前向梁闌玉行禮:「都督,杜娘子帶到了。」

杜暖煙腿軟到現在了,跪得無比順暢:「賤婢參見梁都督。」

梁闌玉先是打量杜暖煙了一會兒。杜暖煙長了一張天生嫵媚的臉,的確容易招男人喜歡。只可惜,這是個懷璧有罪的亂世。

她開口:「起來坐下說吧。」

水榭裡有蒲草墊,杜暖煙爬起來坐到墊子上,阿秋也在邊上坐下。

杜暖煙始終不敢抬頭看梁闌玉。雖然王華曾與她說過,新都督到了鬱州後,被兩軍聯手架空了,並沒有實權。但這種身世的人對杜暖煙來說,仍是個高不可攀的貴人,弄死她不會比弄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

梁闌玉道:「聽說是杜娘子提出要見我,怎麼來了又不說話?」

杜暖煙趕緊又爬起來跪下了,並且沖著梁闌玉磕起頭來:「梁都督,賤婢願為都督效犬馬之勞,聽任差遣!但賤婢有一不情之請,還望都督成全!」

梁闌玉不喜歡別人總對著自己磕頭。人的敬重是有限的,如果全都拿來磕頭了,其他地方就容易糊弄,畢竟頭都磕過了,還想怎麼的?

不過她也知道不談攏杜暖煙是不會起身的,因此也不說免禮了,問道:「什麼不情之請?你說吧。」

杜暖煙道:「賤婢想求都督給賤婢留條活路。」

梁闌玉挑眉:「怎麼說?誰要殺你?」

杜暖煙苦笑道:「都督是大羅金仙,賤婢只是卑鄙薄命的小鬼。神仙肯收了我這小鬼,何般驅使,都是小鬼的榮幸,小鬼是斷斷不敢拒絕的。可歷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那王軍副比起都督來雖是塵泥不如,可於賤婢,他亦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手下親兵諸多。若被他知道賤婢做了背叛他的事,他必會將賤婢大卸八塊,挫骨揚灰啊!」

梁闌玉抿了抿嘴唇:「你是怕我手下的人嘴不嚴,漏風給了王軍副?還是怕我要你做的事太難,會被王軍副看出端倪?要不然,他怎會知道?」

杜暖煙道:「都督這般巾幗,治下自是極嚴的,賤婢豈敢懷疑?在軍副面前,賤婢也會盡量機敏。只是時日久了,豈有不露馬腳的?縱使都督有善心,屆時也只怕忘了我這等卑劣小人……」

她說話一直在兜圈子,梁闌玉伊始不是很明白她到底想幹嘛。琢磨了一會兒,有那麼點意思了。她說:「你有什麼條件,直接說吧。」

杜暖煙咬了咬牙,繼續重重磕頭道:「求都督大發慈悲,賜賤婢一良籍。事成之後,能送賤婢離開鬱州!」

梁闌玉聽她磕出了響聲,忍不住伸手替她墊了下頭:「行了,別磕了。再磕把頭磕破,該叫王華看出端倪了。」

她的手指細長有力,穩穩托住杜暖煙的額頭。杜暖煙沒想到她會這麼做,起身後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才慌張地檢查她的手來:「都督的手磕傷了沒?!」

「沒有。」梁闌玉是看準了時機伸的手,用的力氣恰好抵消杜暖煙往下砸的力,手背只是在地上輕輕蹭了下,並沒有什麼感覺。她收回手道:「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離開王軍副?」

「不止。」杜暖煙道,「我想離開鬱州的所有人。這樣也好叫都督省心,賤婢以後絕不會將都督命賤婢做過的任何事告訴任何人!」

最後一句話讓梁闌玉挑了下眉。她聽阿秋說杜暖煙貪財且毫無原則,本以為杜暖煙會是個目光短淺的鄉野村婦。沒想到杜暖煙的思慮竟很周全。她不止怕事情敗露王華要殺她,還怕事情成了自己也會殺她滅口……難怪她一進來就說求條活路,在她看來,卷進這種事裡就是個必死的局。

不過也不怪她這麼想。在這個年代,人命就是不值錢的,別說荒郊野外,就是在京城的大馬路邊,梁闌玉都見過不少被餓死凍死活活打死的屍體。

「這條件不難。」梁闌玉答應了,「你想要良籍……我正打算為我的幾名奴僕脫籍,多你一個也不多。我寫封信上去,可託人一起辦了。」

邊上的阿秋忙作證道:「是,我們家都督菩薩心腸,先前就許諾過要為我們脫籍的。」

杜暖煙震驚地看著兩人。這年頭竟然還有主人主動為奴婢脫籍的?不強行擄掠良民為奴的都算好人了!

梁闌玉接著道:「只要你能辦好我交的差事,事成之後,你想去什麼地方,我派人護送你去,再給你一筆錢糧,夠你安居。這樣滿意了嗎?」

杜暖煙簡直喜出望外!她又想再給梁闌玉叩頭,但額頭確實已有些紅腫了,破皮不好看,她隻好又坐回去了。

梁闌玉問道:「這條件是你昨晚想的?你那時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還是你準備見人下菜?」畢竟並不是什麼人都有本事替她弄到良籍,還能送她離開鬱州的。

杜暖煙生怕她生氣反悔,連忙否認:「賤婢不敢!」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鼓起勇氣抬頭看了梁闌玉一眼,終於還是說了實話:「是……倘若都督不是女子,這要求奴婢必不敢開口。但又不敢留下……或許回去後尋個機會,趁夜逃了。」

她一向愛財,就是為了攢夠錢能逃出鬱州,收買官吏,弄個合法的身份,開間酒肆或者做點小買賣過日子,不用再仰人鼻息。

但錢並不好攢。王華雖養她做外室,可每月給的錢糧隻堪堪夠她和老奴兩個吃飯,想攢錢就得餓肚子。她隻好另想法子弄錢。

昨天晚上阿秋要拿金子收買她,讓她打聽軍隊的消息。錢她是想要,可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啊!尋常百姓哪個會去打聽軍營裡的事?打聽的人非富即貴也還算了,萬一是北燕人派來的細作,她不得落個通敵的罪名?!

她之所以非要見見主人,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招了位多大的神,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如果並不是真貴人,糊弄了也就罷了;攤上實在惹不起的,表面上哄哄好,回家趕緊跑路,出去要飯或者當奴婢總比死了強。

但,她真沒想到她見到會是個女子。那些個蹬鼻子上臉的條件,全都是在她看到梁闌玉後才湧上心頭的。換個男子坐對面,那些條件她就不敢提了。縱使對方答應了,她也不敢信。

梁闌玉……當然也不一定就是誠信的。但沖著她扶她額頭那一下,她願意賭一把。

而梁闌玉對她的坦白也很滿意:她敢說自己想過趁夜逃跑這話,就說明她回去以後不會這麼幹了。

梁闌玉又讓阿秋去弄點熱茶和點心來。既然合作的條件談妥了,那她就要和杜暖煙好好聊聊王華的事了。

不多時,茶水和點心都送上來了。

梁闌玉問:「王軍副平日會和你說軍營的事嗎?」

杜暖煙道:「會。他在營裡受了氣,憋了火,從不敢在營裡發。他怕慘了苗軍主,隻敢到我這兒抱怨。」

「他怕慘了苗猛?」

「是。聽說那苗軍主性情暴戾,誰敢忤逆他,他就動手打人。還嗜酒,喝多了也打人。軍隊每年都有幾個被他活活打死的。王軍副以前有個同鄉,年幼時救過溺水的他,算是救命恩人了,感情本是很要好的。但那同鄉三年前也被苗軍主打死了。」

「還有這事兒?」

「有。說是那天苗軍主喝多了在營裡亂走,那位同鄉沒瞧見,從附近走過去了,也沒行禮。苗軍主罵他有反骨,把他踹翻在地踩了幾腳。也不知是倒地時磕到腦袋了,還是被踩破腑髒了,反正沒再爬起來。」

梁闌玉皺了下眉。古代這種軍官虐待手下事情似乎很多,應該是缺少嚴明的軍紀和有效監管導致的,史書上不少有名有姓的大將都是因為暴虐無恩而死於部下之手。

她問杜暖煙:「救命恩人都被殺了,王軍副就沒想著報仇麽?不過他跟他這同鄉的情誼難道苗猛不知道?倒也沒見苗猛防著王軍副?」

杜暖煙嗤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報仇?他倒是說他想,但也就隻敢在我這兒說說,回去見了軍主,腰彎得比誰都低,要不然他能當上副將麽?至於那同鄉的事,他畢竟是軍副,他那同鄉卻不是軍官,兩人在軍中交集不算多。估計苗猛也不清楚他們的關係。」

頓了頓,接著道:「都督有所不知,其實王華就是隻紙捏的老虎,欺軟怕硬得厲害!他當著我的面,隔三岔五就說他想殺了軍主雪恨。我伊始還怕他來真的,把我也給連累了。聽多了我也就習慣了。男人麽,最怕被人當軟蛋。別的地方不夠硬,嘴還硬不起來麽!」

梁闌玉被她的吐槽逗笑了。阿秋還真沒說錯,這杜暖煙明擺著對王華一點不喜歡,甚至很是嫌棄。

「他那被打死的同鄉叫什麼名字?」

「王漢,行三,一般都稱他王三。」

梁闌玉給邊上的阿秋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這些內容都記住。杜暖煙能說的那麼流暢,應該不會是瞎編的。不過保險起見,她還是得讓阿秋去查實一下細節是否屬實。如果是真的,那王華和苗猛之間早有矛盾,完全可以為她所利用!

「杜姑娘,既然王軍副對苗軍主不滿,那你覺得離間他們的可能大麽?」

杜暖煙想了想,道:「這我也說不好。畢竟人說的和做的,未必是一碼事。」

梁闌玉心想:這女子畢竟是經歷了那麼多事的人,看得真通透。

她道:「總歸得試試。杜娘子,我要你儘可能為我打聽營中的消息,另外還要你為我吹枕邊風,離間王華和苗軍主的關係。王華以前不敢反苗軍主,欺軟怕硬自是一個緣故,不過就算他反了,事後也不好收場。如今有我在,便有了能為他撐腰的人,我想他底氣該比以前足了。」

杜暖煙猶豫了一會兒,道了聲「是」。就算害怕,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沒再推脫的道理了。

「回去具體該怎麼說,你自己把握。你是個機靈人,我相信你能辦到。我答應你的,我以這都督之位起誓,絕不賴你。」

杜暖煙聽她肯給承諾,頓時鼻腔發酸,又道了聲「是」。

既然把重要的都談妥了,梁闌玉還有公務要辦,也就不再留在這裡。她讓阿秋再和杜暖煙聊聊,把杜暖煙說的所有跟軍中相關的事都記下,回頭再去核查真實性。

直到梁闌玉走出院子,杜暖煙的視線仍盯著她的背影不捨得挪開。昨天晚上她還覺得無比驚恐,現在卻有些慶幸了。這或許真是上天給她的一個機會。

「杜娘子。」阿秋的聲音勾回了她的神智,「王軍副還跟你說過多少軍中的事,剩下的你就都說給我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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