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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後我成了首富》第28章 第 28 章
喬盛文剛回來那陣子腿腳不便利,只能躺在炕上,所以一早家裏就備下了文房四寶,供他打發時間,後面還方便了苗婉算帳。

聽孫老火這麼一說,喬盛文來了興緻,也想知道自己的字出現在面片上到底什麼模樣。

他立刻回堂屋寫了幾張福字,特地挑了兩張字體不同的給孫老火。

要論厚重大氣,當屬隸書,若要圓潤飽滿,當屬大篆。

往門上貼的福字,這兩種字體用的居多。

喬盛文的書法是先帝都贊過的,哪怕不懂的人也看得出那字兒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孫老火雖然寫字不好看,可廚子眼利,「謔,瘦點這個做在面片上更好看些,胖點那個哄娃娃挺吉利的。」

喬盛文:「……」聽廚子一席話,有種被牛嚼了的感覺。

孫老火說要讓字好看,得試幾鍋才能出來最好的效果,大家也就不都擠在廚房裏等著了。

「你不是還想做糖餌?要不趁著你孫阿達在這兒,待會兒做來給他看看?」耿氏嘗了面片後,著實對糖餌有點期待,這會兒拿苗婉打趣。

苗婉聞言不自在挪了挪腳,「有了老酸奶的引頭,我想著是能將糖餌做的宣軟些,要不過幾日再做吧?」

後世糖餌南北有不同的做法,不算複雜,苗婉在直播app上都跟著做過,好看就甭想了,但確實很好吃。

南方好多是用老面頭髮起來的麵糰子,裏面裹上麵粉和糖餡兒先蒸後炸,西北這邊是用烤箱烤麵包,裏面裹豆沙或者糖漿,然後再炸,兩種口味不太一樣。

主要孫家阿達這嘴……咳咳,她有點不好意思班門弄斧,孩兒他娘也要面子啊。

耿氏以為苗婉是站累了,孕婦確實容易腳疼,立刻扶著苗婉回屋。

「那就明天再說,你不是想要個人那麼大的靠枕,按照你描的圖做出來,著實有點奇怪,你去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樣子。」

嗯?苗婉一聽自己的多功能孕婦側臥枕做好了,腳板立刻就不覺得疼了,挽著婆婆快步回屋。

她現在才知道做一個崽媽有多不容易,剛懷孕怕胎象不穩,坐穩了胎又怕崽崽營養不足,肚子瘋長時又擔心胎兒太大不好生。

這些也就算了,現在七個多月的身孕,她渾身不得勁兒的時候越來越多,開始尿頻不說,炕上墊得再軟也還總覺得腰酸背痛。

明明晚上都是側躺著睡,她總感覺尾巴骨的地方隱隱作痛,不是特別疼,就跟牙疼一樣,擾人居多,夜裏總讓她睡不踏實。

她想起村長爸爸家的晨曦姐懷孕時放在家裏的那個大玩意兒,根據印象模模糊糊給畫出來,央著耿氏給做出來,就是不知道好使不好使。

要是好用,回頭做一個給三嫂送過去。

現在瓦市那邊的攤子流水基本上穩定,張家和喬家習慣了忙碌後,時間安排上比原先還鬆快些。

等張三壯他們下午回來算完了帳,張家人就開始準備食材,苗婉這邊則是在耿嬸的幫襯下炒麻辣調料,做完後給張家送過去。

上午除了張三壯他們,兩家人倒是不像以前那麼忙。

天氣越來越冷,老天爺還抽空下了兩場雪,本來就是貓冬的季節,大都在堂屋裏獃著,忙活些不那麼緊要的事兒當做休息。

喬家有耿嬸和長壽在,比張家人還閑。

喬盛文大部分時候在屋裏讀書寫字,耿氏和耿嬸就陪著苗婉,要麼折騰點新鮮吃食,要麼就折騰著怎麼叫家裏更舒坦。

至於喬蕊和長壽,驢蛋和狗蛋不在,他們倆就是最大的孩子,整日裏去張家帶著小孩子們玩耍。

苗婉對這個時代最大的感受是,家裏有男人和沒男人確實不一樣。

在喬盛文回來之前,耿氏拘著喬蕊和苗婉不讓出門,她自己也不敢一個人出去,生怕惹了什麼麻煩回來。

現在喬盛文在家,還有耿叔和長壽,喬瑞臣也時不時回來,耿氏就不攔著喬蕊出去頑了,只要不離家太遠就成。

連苗婉總攛掇著耿氏和耿嬸一起出門,耿氏三回也能有兩回答應。

從麻辣串生意做起來,張家收錢收得手軟,還有殺豬的生意也掙錢,張娘子已然託了娘家人去探聽私塾束脩。

比張家得錢還多的喬家生活小日子更舒坦,反正苗婉是不肯為了省錢買鋪子而委屈生活質量的。

賺錢就是為了爽歪歪的躺平嘛,不享受還賺錢幹啥?

房子年前是沒法子動了,但她可以shopping!

今天給公爹買本書,明天給婆婆和小姑子買塊好皮子,後天給給全家人買布做新衣裳。

連耿叔一家子她都沒落下,買了棉花和土布,讓耿嬸做了新被褥和一家人的厚衣裳。

當然啦,她自己肯定過的更好,家裏統共就那麼大,她最先折騰的就是自己屋裏。

這宅子屋裏的地都沒鋪磚,動靜燒大點就要揚土,下雪下雨後門檻旁邊一圈都是泥巴地,弄得棉鞋都跟著不幹凈。

門外可以鋪點張家零碎的青磚搓搓腳下的泥,也防止滑倒,但門裏頭也臟。

她乾脆請於家人來,給做了一掌厚的木板,磨得特別光滑,全切成後世那種一個巴掌寬的長條,鋪在屋裏,起碼避免塵土飛揚。

西北柏木不少,並不算貴,苗婉也沒落下堂屋,至於西屋,因為耿叔一家子堅決不肯,才沒鋪。

鋪完木板還不算,她還讓張三壯給她淘換了幾塊北蒙人的氈毯,是用羊毛和駱駝毛做的,鋪在地板上,徹底杜絕地氣和細塵。

氈毯比較貴,鋪滿屋裏至少得兩貫錢,這喬盛文和耿氏就捨不得了,堅決不肯在堂屋也鋪。

一來堂屋進出人太多,氈毯容易臟,二來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喬家想要完成聖人的差事,雖然賺錢不少,實則現在情況並不算特別寬裕。

照顧好孕婦可以,太過享受的事情,其他人就不必了。

苗婉想著家裏人越來越多,還要從肚子裏蹦出來個娃,家裏沒地兒住了,年後肯定要重新蓋房子,也沒強求。

現在平常耿氏她們進苗婉屋裏,都不用穿鞋,直接踩在地上就可以。

遺憾的是氈毯比較粗糙,即便穿著布襪子也有些紮腳,苗婉突然想起來要用奶豆腐換的羊毛。

上回喬瑞臣走的時候,她就總覺得忘了說什麼事兒,現在才記起,喬瑞臣光拿走了方子和她一半的貨物,根本沒提羊毛的事兒。

她鼓了鼓腮幫子,喬白勞不行啊,回頭要說說他。

她這個孕婦腦子不好使,當爹的怎麼可以這麼馬虎。

苗婉心裏哼哼唧唧數落喬瑞臣一番,心安理得給他安排上更多活兒,就將喬白勞甩在腦後,高高興興往做好的護腰枕面前奔。

後世某寶網上賣的多功能護腰枕,看起來就是用棉花拚了個圓滾滾的月字,少上一橫。

閉口的那一橫可以當做枕頭用,中間那一橫可以托著屁股,左側短邊是護腰托背的墊枕,右側長邊則是放胳膊和託大肚子的地方。

底下多出來的小勾勾可以用來擔著腿,能減輕點水腫。

讓苗婉驚喜的是,給她用的東西耿氏向來捨得花銀子,特地買了比較貴的綾布和秋裡剛採摘的棉花,比苗婉想得還要漂亮,上手根本摸不到針腳。

「你躺躺試試,哪裏不舒服跟娘說,咱再拆了針線改。」耿氏笑道。

苗婉立刻就脫掉外罩衣,啊啊嗚嗚躺上去了,一躺下她就忍不住哇了聲。

綾布是蠶絲製成,也就比錦緞稍微便宜點,質地輕薄柔軟,一點都不磨皮膚,還能充分感受到棉花的彈性。

躺下後肚子立刻沒那麼墜得慌了,像是整個人陷進了棉花糖裡一樣。

苗婉真是好久沒躺的這麼舒服過了,她抱著枕頭一側揚起腦袋,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耿氏,「特別舒服!娘你太棒啦!」

耿氏被兒媳婦這直白的話哄得笑不見眼,誰都喜歡辛苦做出來的東西被別人強烈的喜歡。

苗婉那圓滾滾的杏眸高興成了一彎明月,兩個小酒窩因為懷孕後的豐腴,更深了些,更顯得兒她嬌憨可人。

耿氏笑坐在炕沿摸摸苗婉的腦袋,「你躺著舒服就好,回頭我帶你阿姆來看,也給孫氏也做一個,她估計是用不了幾天了,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苗婉:「肯定用得上,看孩子也可以用這個的,寶寶就躺這兒。」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托肚子的地方,到時候稍微往下躺點,寶媽就能舒舒服服躺著叫寶寶恰飯。

她記得晨熙姐一直用到孩子快百日才撤掉護腰枕。

「那敢情好,我還想著你要是用不了多久,回頭再生下一個的時候還能用上,才捨得買這麼好的布。」耿氏也反應過來,肚子的地方少填了點棉花,確實挺方便。

苗婉:「……」我一個都還沒生出來呢,婆婆你會不會想太多。

她頭一回思考起跟喬瑞臣的關係,從穿越開始,她一直把喬瑞臣當做搭伴過日子的小夥伴,沒往兩口子上頭去想。

雖然原身很可能跟她互換了身份,但誰知道是不是一輩子不會換回來了,而且與喬瑞臣洞房花燭的也不是她。

她可以幫原身養寶寶,幫她照顧家人,全都當成自己的親人,這本來就是她渴望的。

但幫原身把相公也給睡了……就跟搶了別人東西似的。

苗婉上輩子已經二十五還母胎單身,村長爸爸和晨曦姐都對她這塊木頭沒轍了。

她確實沒長兒女情長那根筋,但她對搶人東西這個行為非常敏感,她過不去心裏那個坎兒。

苗婉下意識在枕頭上蹭了蹭,拒絕想這個問題,有時間搞風月,哪有搞錢有意思。

「娘!嫂子,孫阿達把面片做好啦!」喬蕊在門外喊,「快來吃呀,不然都被我們吃完啦!」

張娘子帶了些面片回去,兩家的這群娃子們就跟雷達一樣,聞著好吃的行動,嘗過孫老火做的面片後,呼啦啦全跑到喬家來了。

喬蕊喊完就蹬蹬蹬往廚房跑,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幹嘛去了。

快到午飯時候了,苗婉也饞得慌,趕忙爬起來去廚房。

孫老火已經被好幾個小的尕娃子掛了一身,瞪著牛眼說不出話,挓挲著手還怕娃兒們摔下去,別提多狼狽了。

都說當師傅的會把徒弟訓得孫子似的,實際上真碰上這種能當孫子的小娃兒們,孫老火還真沒招。

耿氏一進來就被逗笑了,趕緊拍手哄,「你們要是不聽話,孫阿爺可沒法給你們做好吃的啦!」

孩子們聞言都老實不少,其實是孫老火怕剛出鍋的面片燙著他們,所以不肯先給他們吃。

有吃的他們也沒功夫熊,聽耿氏說話,都趕緊下來圍著耿氏,被帶著去洗手再過來吃。

苗婉已經湊到了篦子前頭,看著面片和公爹寫的字,又哇了一聲,「真的一模一樣哎!字的頓點都有,孫阿達你怎麼做到的呀?」

孫老火想都沒想:「有手就行了。」

苗婉:「……」好的,她手殘她知道。

喬盛文見孩子們都撤了,也像模像樣拄著拐棍進來了,笑眯眯嘗著面片,「孫老哥這手藝哪怕放到京城,都堪稱一絕。」

孫老火面對

喬盛文明顯拘謹不少,但他對自己的廚藝有自己的驕傲。

「這不算啥,是喬老弟家兒媳的食方不俗,以前倒是沒想到還能這麼做。」

苗婉驕傲:這其實都是像兩位爸爸一樣優秀的勞動人民的智慧呀!

但下一刻孫老火又道,「就是吧,方子好是好,做法有點糟蹋了方子。」

苗婉:「……」

孫老火不知道打擊到了苗婉,就像不知道快把於冒財氣死了一樣,說話無比耿直。

「我嘗著那鹵貨還湊合,起碼比酒樓裡那烏七八糟的玩意兒好點,麻辣串就差點意思。

三壯帶來的我吃過了,裏頭有茱萸和花椒吧?調料一味用油炒焦,香味兒其實都沒出來。

若能將調料先用滾水煮過一遭,再做些茱萸油和花椒油,到時候骨湯用煮過調料的水來熬,後面再澆上紅油,滋味兒比現在肯定好的多。」

「要不孫阿達教教耿嬸?」苗婉心裏咬小手絹,撓撓腦門小聲建議。

這就跟後世著名的問題一樣,不考清華的選手們,是因為不想嗎?

實在是家裏人沒這個本事啊,她也只是個可憐的理論黨罷遼。

喬盛文看了眼可憐巴巴的兒媳婦,忍俊不禁,看向孫老火,「家裏也就只有耿嬸一個婦人廚藝好些了,剩下的……咱們著實慚愧,實在沒這份兒手藝,若是孫老哥忌諱,指點下耿叔也行。」

孫老火揮揮手,「這有啥,廚子回家也沒幾個做飯的,還不都指望著家裏婆娘,但這火候還有油溫都需要經驗才能掌握精準。」

要他說,直接把方子給他,他來改良一下是最好的。

但麻辣串是喬張兩家最重要的買賣,聽說方子還不是喬家的,是人家兒媳婦外家的,隨便告知他人,人家地底下的祖宗都能氣活咯。

他看了眼喬盛文,想著兒子的前程,咬牙道:「要不這樣,你們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直接做調料,去瓦市負責煮麻辣串,我煮出來的怎麼也比三壯他們強點。

我保證除了我,連徒弟都不會知道你們家的食方,我也有幾道秘方,咱們互相交換一下,算彼此有個約束。」

苗婉瞪大了眼,三哥不是說孫家的食方守得比大姑娘還嚴實嗎?

這就互相交換了?

難道她穿來了以後也成了女主?

旁的小說裡,女主要麼自帶金手指,要麼聰慧強大,天上永遠都在掉餡餅。

她呢?人見人信賴,天上直接猛掉爸爸!

請容她淺淺的,淺淺的,稍微飄一下,哈哈哈哈……

飄完以後,苗婉還是拒絕了,「不行,孫阿達不能去瓦市的攤子。」

不等孫老火尷尬,她趕緊解釋,「方子的事兒就按孫阿達說的辦,到時候全仰仗您指點啦!

往後咱們開了鋪子您得坐鎮,旁人說起來那是您自立門戶。可若您去了瓦市,就以那位於老闆的性子,怕是要傳出來您是手藝不精,被條街酒樓攆出門,只能在瓦市小攤子上餬口了。」

她握著小拳頭舉在胸前,「您現在就適合做咱們三家的幕後軍師,等將來等咱們食肆開張,您再出來驚艷所有人。」

以後孫老火可是她們事業版圖的重要招牌,絕不能有任何汙水潑到他身上。

孫老火:「……」不就是廚房裏那點子事兒?給你整的熱血沸騰的。

喬盛文也立刻反應過來,跟著勸,「阿婉所言是極,再說要是開鋪子,咱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西寧鎮的風俗咱也不甚清楚,我們家如今的情況是不便出面的,張家人也沒甚門路,不管是尋合適的鋪面還是裏頭的門道,都得孫老哥才能辦得妥當。」

孫老火本來就不計較這些,他要是自恃身份,就不會提出去瓦市,不

過這對公媳說話嘛,拍的孫老火心裏很舒坦。

他拍著胸脯,「你們隻管放心交給我,食方改良自不必說,我在條街呆了近二十年,閉著眼我都知道哪些鋪面要轉讓,哪些鋪面更適合做食肆。」

苗婉心裏一喜,又舉起小手,乖乖軟軟建議,「既然這樣,孫阿達找鋪子的時候,不妨在條街酒樓附近找?離得越近越好哩。」

喬盛文:「……」

孫老火:「……」

你不如直接說要跟於冒財打擂台好了咧。

又過去五六日,喬瑞臣傍晚從軍營出來,先去了瓦市,還是回家到半夜。

喬盛文算著差不多到日子了,也沒睡,就等著他回來呢。

「可進去那位秦守備的府邸了?」

西寧鎮這邊最大的現官便是固北軍守備秦茂,這人也是定北將軍陳嗣旭的左膀右臂。

喬瑞臣微沉著臉色搖頭,「秦守備是定北將軍在西北的錢袋子,他的府邸有校尉派人把守,沒那麼好進。我去了趟西平郡,阿古拉給我遞了信,下個月初駐守鎮子上的周校尉會跟西平郡那邊的校尉換防,是個機會。」

喬盛文敲著矮幾沉吟,要拿住定北將軍貪汙軍餉,與外敵勾結的證據,除了在西平郡的將軍府外,最好的介入點就是守備府。

守備掌管固北軍總務、軍餉和軍糧,那陳嗣旭明面上沒有任何把柄,暗度陳倉必然少不了姓秦的幫手。

「這樣,明日與阿婉商量一下,她若同意,可以做一批精緻些的香皂和芳香油,讓巴音想法子送進守備府的後宅,到時候你喬裝去送,最好是能在夜裏。」

喬盛文在腦海中轉著各種可能的危險,「只是你要當心,我聽聞守備府的書房暗藏機關,若固北軍與京畿大營的佈局有相似之處,你還要搜搜看守備府有沒有地下暗道和密室。」

喬瑞臣冷靜點頭,「我記下了,臘月裡貼近年關,想必守備府登門的人不會少,守衛會懈怠些,我盡量在年前進去打探。」

他頓了下,想起已經睡下的媳婦,小聲問,「爹,會不會累到阿婉?」

喬盛文看兒子這木愣愣不自在的樣兒,笑了,「我這個做公公的怎好問這個,不如明日你自己問她。」

喬瑞臣知道父親喜歡逗他,面無表情點點頭,扭頭就出去了。

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到媳婦,他還記得苗婉的叮囑,帶了不少西平郡那邊的小食回來。

只是等他進了東屋,瞬間就被炕上小山似的一坨……被子嚇了一跳。

被子裏只有一個亂蓬蓬的小腦袋,可這身子也著實胖的嚇人了些。

披著衣裳的耿氏小聲道:「你動作輕一些,她現在身子重,睡得輕,我給她做了個大靠枕,被子是不夠你蓋的了,先用炕櫃裡的舊被子將就一下,回頭我去買棉花給你做床新被子。」

喬瑞臣並不在意新舊,「不用了娘,我蓋舊被子就行。」

耿氏不肯,「你才蓋幾天啊,等阿婉生了,到時候怕弄髒了被褥,怎麼著都得多準備幾條,你要喜歡舊被子,到時候阿婉這床給你。」

喬瑞臣:「……」行,親娘。

等耿氏出去後,喬瑞臣輕手輕腳上了炕,躺在離苗婉不遠的地方。

可能是炕桌上的燭火晃動了幾下,苗婉蹙著眉哼哼唧唧想要翻身。

但挺著個大肚子,她慢吞吞蛄蛹了好幾下也翻不過去,只能抱住靠枕的一側,將腦袋扎進去蹭了蹭,又安穩睡過去。

喬瑞臣幾乎是屏著呼吸一眨不眨看著媳婦動作,等她沒了動靜,他才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這樣跟個小烏龜一樣慢慢翻騰的媳婦,叫人心裏止不住的發軟。

可見到苗婉滿足地蹭抱枕,他心裏又有那麼一點

不大舒服。

帶著想不明白的情緒,腦海裡仔細轉悠著後面要做的事情,喬瑞臣也慢慢睡了過去。

翌日苗婉看見喬瑞臣,特別高興。

「相公你終於回來啦?見到你真是太高興啦!」她眼神亮晶晶站到喬瑞臣面前,一句話就給喬瑞臣說紅了耳根子。

苗婉拉著他去廚房。

「相公快來,你要的酵母粉做好了,我跟你說哦,多虧了孫阿達,他真的超級厲害,站在門口聞一聞就知道我哪兒做的不對,有他幫忙,多做了好些出來,都磨成了細粉。」

「相公你看,這是孫阿達做的福字面片,你嘗嘗,可好吃了,還有爹的福字寫的也好看,等過了臘八就出去賣,到時候又能賺回不少銀子。」

「相公我跟你說哦,孫阿達手藝是真的好,麻辣串的調料他都越做越好吃了。」

……

在堂屋裏寫字的喬盛文,堂屋灶台旁做針線活的耿氏,還有在廚房裏忙活的孫老火和耿嬸娘倆,全聽到了她嘰嘰喳喳的聲音,臉上忍不住都掛了笑。

而後大家就聽到喬瑞臣略有些低沉的聲音,「我寫字也很好看。」

苗婉:「啊?」

堂屋和廚房裏的人都偷偷笑得不行,連孫老火都聽出喬瑞臣的攀比心來了。

「哦,我沒見過你寫字呀,不過相公必然是優秀的嘛,你可是爹和娘生的哎!」苗婉淺楞一下立刻接話。

「娘也特別厲害,我畫了張不太清楚的圖樣子,娘立刻就給我做了靠枕,特別舒服,我現在腿都不酸了。」

喬瑞臣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渾身都不太得勁兒。

他從都是家人和聖人面前最可靠沉穩的那個,除了剛才那句自誇的話,再說不出旁的來了。

好在苗婉也沒再繼續誇,進廚房把酵母粉拿出來給喬瑞臣後,她用苗世仁的目光笑眯眯看著他。

「我知道相公你在外頭肯定為家裏人做了許多事情,你辛苦了!」

然後她話鋒一轉,「我不是催你哦,但相公你說好要換回來的羊毛呢?」

喬瑞臣:「現在天氣太冷,不好剪羊毛,得過陣子。」

苗婉鼓鼓腮幫子,「羊毛沒有,有駱駝毛也行啊,眼看著天越來越冷了呢。」

喬瑞臣立刻道:「那我去問問,北蒙人應該還有不少皮毛和氈毯,可以用香皂和芳香油換。」

具體的那些危險的事情,喬瑞臣還是不太想要苗婉知道。

苗婉也不多問,「可是芳香油得需要荊芥,這個現在已經很少了,西域有些香料倒是能做芳香油,我在瓦市也沒見到有。」

喬瑞臣聞弦知雅意,「吃過午飯我就去找,你把需要的東西告訴我就行。」

苗世仁露出小白牙,立刻就安排上了,「好咧,那你順便也多買點棉花回來吧,還有家裏瓦罐也不多了,最好能淘換些瓷瓶兒回來,還要去於家定些木塞子,那個放芳香油不容易揮發,家裏吸水的棉帕子也不夠了……」

喬瑞臣看著媳婦叭叭個不停,上午燦爛的冬陽打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像是帶上了光輝。

而更多細碎光芒則在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裏匯聚,帶來了叫人安心的溫度。

莫名的,他心裏那點子不舒坦就沒了。

等喬瑞臣笑著出了門,耿氏再次捂上了心窩子,偷偷跟喬盛文嘀咕,「你說兒子這到底是開竅了,還是閑著他就難受,非得被指揮的團團轉他才舒坦?」

喬盛文:「……」你生的兒子,我怎知道。

「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是也沒甚不好的。」耿氏念叨完了還總結,就是有些感嘆。

「瑞臣打小看著就有主意,我還以為他娶妻生子也是這般,沒想到啊…

…他這夫綱是甭想振起來了。」

喬盛文繼續在心裏偷偷嗶嗶,說的好像我們喬家有兒郎振過夫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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