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的聲音彷彿來自四面八方，正準備一掌拍死莫問幾人的骷髏王聞言大驚，撤回骨掌，驚疑不定，小骷髏更是噤若寒蟬。

「老東西，你還沒死！」

骷髏王尖叫，巨大的骷髏頭轉動，尋找聲音的主人。

「豐都王，不守道約，不怕我擊碎這罔界？」

蒼老的聲音又傳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豐都王心有忌憚，不敢妄動，藍色的冥火在空洞的眼眶中極速閃爍，半晌之後，抓起小骷髏，不甘的躍入寒潭。

臨走之前，死死的盯著莫問：「小雜種，本王記住你了！讓你多活三年，三年之後，本王將你挫骨揚灰！」

雖不知道這蒼老的聲音來自何人，但莫問慶幸自己已然度過此劫，既然已經與這豐都王不死不休，乾脆也放狠話。

「小骷髏，三年之後，我必定親手燒了你！」

豐都王離去後，山谷內死一般寂靜，莫問高喊：「前輩！請現身一見！」

幽幽的冷風在山谷中輕佛，蒼老的聲音不再答話，從老者的話語中得知，此地確實不是普陀山內，而是罔界，就在莫問思考著如何離開這罔界之時，忽然天地變換，山谷的小溪峭壁謝幕，幾人出現在普陀山登山路上。

夜空中，蒼老的聲音漸漸遠離：「小子，回去轉告你師傅，千年之約，切勿忘記！今日之事，就當還你師傅的當年搭救之恩！」

莫名其妙的話語！

從始至終，莫問始終沒見到老者的身影，好在是友非敵。

四人從忙下山，這普陀山，莫問是一刻也不想多留，迷霧已散去，幻象規則自然就不存在，下山的路暢通無阻。

王中嚴再三感謝，邀請莫問去王家做客，莫問婉言拒絕。

凌晨一點，莫問和林夕坐在高鐵站候車廳，白天八點才有列車回魔都，兩人相互依靠著，或許是經歷了這麼多危險，林夕極為疲倦，靠著莫問的肩膀，很快就睡著了。

莫問則思緒萬千，還在想普陀山上發生的事情。

按老者所說，當初山谷之中，稱為罔界，可以肯定的是，普陀山必定有通往罔界的方法，那豐都王，貌似與老者有什麼約定，而且約定很快就失效，三年之後！

這豐都王對自己仇深似海，莫問絲毫不懷疑他臨走前放的狠話，想到這裏，莫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卻不小心驚醒了林夕，林夕睡得很淺，迷茫的看著莫問。

「怎麼啦？小弟。」

「沒事，睡吧！」

莫問笑道，林夕嘟囔著又向莫問靠近了些，或許是覺得靠著不太舒服，乾脆平躺下來，枕著莫問的大腿，雙手環抱著莫問的腰。

莫問不禁失笑，從普陀山上起，林夕哪裏還有一點大姐大的派頭，倒像個小女人。

又想起老者臨走時說的話，想必這老者看莫問修習的是佛門內修法，誤以為莫問是佛門弟子，所以才有讓莫問帶話之類的話語。

但莫問奇怪的是，當初苦行僧明明是一介凡人，精魄境都不是，否則也不會於藏地登山力竭而亡。

普陀山罔界一行，莫問算是見識到破妄境的實力，而自己還停滯在無瑕境！

三年之後，豐都王必定會尋他，難道自己引頸待戮？

莫問總結了一下，自己除了內息與常人不同之外，再就是不靠譜的黑色小球，攻擊手段太單一了，就好似空有一股蠻力，毫無技巧可言。

夜盡天明，東方魚肚白，莫問坐了一整夜沒動，生怕驚醒林夕，四肢都有些麻木。

早上六點多，林夕終於醒了，去衛生間整理下衣著，頭髮也明顯梳理了下，打著哈欠，林夕彷彿又回到了大姐大的身份。

「早，小弟，吃點早餐去，準備上車了。」

一路順暢，林夕沉默不語，莫問則心事重重，彷彿這普陀一行，給兩人蒙上一層陰霾，回到魔都，恍如隔世，警司廳總能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頭兒正巧在辦公室，見莫問和林夕有些狼狽，淡然一笑，也沒多問，這讓早已準備好說辭的莫問一時間語塞。

林夕則跟頭兒請假，說自己想回去幾天，也不待蘇強答應，快速的離開了。

看著莫問疑惑的樣子，蘇強笑道：「北都林家嫡系，小莫，任重道遠呀！」

北都林家？

平時林夕也是住在警司宿舍，莫問今日才知道，林夕的來歷恐怕有些了不得，畢竟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想慕容鴻一般整體把家世掛在嘴邊。

林夕匆匆回了北都，接下來的日子，莫問又陷入了無聊的循環，出人意料的是，最近魔都極為太平，一起不尋常的事件都沒有，整個警隊的人不是修鍊就是坐班，倒也清閑。

2023年2月16日，林夕回北都將近半月，少了林夕的調戲，莫問還真有些不習慣，檔案庫內坐班，學著蘇強一樣泡一壺茶，優哉遊哉的喝了起來。

「小莫，來一下！」

蘇強打電話，言簡意賅，但是語氣有些沉重，莫問心一沉，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萌生。

辦公室內，除了蘇強之外，還有一個陌生的面孔，一個中年男人身著軍裝，看肩章，好傢夥！

華夏少將！

蘇強軍部出身，此刻彷彿回到軍營，站得筆直。

少見隨意打量了下莫問，不經意的問道：「這就是那個莫問？」

「是，長官，莫問是我特招入隊，他身體素質過硬，各項素養均滿足要求，雖然入警不久，但已經為警隊立過功，近期嘉獎就會下來！」

蘇強敬了個禮，聲音不卑不吭，又向莫問介紹：「這是金陵軍區的副總指揮，慕容博少將！」

聽到慕容二字，莫問心裏一咯噔，來了！興師問罪來了！

莫問也敬了個禮，慕容博突然輕蔑的一笑，直視莫問：「普陀山上去幾百人，就你和王家父女還有林小姐出來，其餘人呢？」

莫問知道，此時不能露出半點心虛，暗自深吸一口氣，大聲回答：「長官，我跟林夕一起進入普陀山，原本是尋找未歸的王中嚴，在普陀山中陷入幻境，後來迷霧消散，尋到王中嚴，就下山了，並未在山中見到其他人！」

莫問的回答真假參半，迎著慕容博銳利眼神不躲閃，兩人就這樣，詭異的對視良久。

忽然慕容博哈哈一笑，拍了拍莫問肩膀：「我那弟弟雖然不成器，但是好歹是慕容家的人，兩個神樞境都未能出來，你一個無瑕境憑什麼？」

慕容博的話漸漸嚴厲，責問莫問。

強勢的威壓讓莫問如泰山壓頂，越來越強烈的壓迫感，莫問臉色漲紅，全身被汗水濕透。

「慕容將軍，我的警員，不會說假話，請你不要在我這裏放肆！」

蘇強咬了咬呀，出言反擊。

慕容博不屑的看著蘇強，無比強勢：「這個警員我今天必須帶走，有的是辦法讓他說真話，誰阻攔，格殺勿論！」

就在此時，辦公司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莫問轉頭看去，靚麗的身影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林夕回來了！

林夕毫無顧忌的坐在椅子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今天這個人，你帶不走，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