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之前墨白在蝴蝶夫人那邊拿到了葯蠱，因為葯蠱吸血之後只能存活一兩個時辰，所以他拿到沒多久，就走了，趕著回來給王爺除蠱。

他走的時候，鳳九兒還躺在蝴蝶夫人的白玉床上，只是那時候看著，氣色已經不對勁了。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禦驚風原本只是以為，鳳九兒一定是出事了，應該是受了重傷。

他知道對不起九兒小姐，以後只能想辦法彌補。

可是現在墨白的表情，卻讓他忽然心慌了起來，隱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難道，九兒小姐那邊……「墨白，這件事情，你必須告訴我，否則我沒辦法幫你瞞著王爺。」

剛才王爺已經問到了九兒小姐的事情，也許王爺心裏也隱隱有著不安，只是，王爺還沒有機會查到。

可是，墨白是真的不適合撒謊，他根本不會。

「九兒小姐現在到底在哪裏？她怎麼樣了！」

「鳳九兒……」墨白深吸一口氣，掌心越捏越緊，終於，低聲道：「大概……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他娘給我老子說清楚！」禦驚風一把揪起他的衣襟，雙目瞬間染上猩紅。

「你說清楚，什麼叫不在了？不在哪裏了？是不是已經離開了漠城，是不是……」

「她死了！」墨白用力將他推開，雖然他和鳳九兒的關係，不如禦驚風與鳳九兒來的親密，但，他是親眼目睹鳳九兒被害的！

「她死了！蠱蟲鑽心，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墨白心裏也是苦，他真的很苦。

王爺會恨他，王爺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她死了，蝴蝶夫人將葯蠱鑽入她的心，吸足了她的心頭血，因為鳳九兒的心頭血，就是解除王爺身上蠱毒最好的藥引！」

「她死了，我親眼看著她整個人黯淡下去，看著她脈搏變弱，最終……連脈搏都沒了……」

他走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鳳九兒脈搏的存在，就算有，也已經很輕微了。

她死了，真的死了……

禦驚風無法相信，昨日還活蹦亂跳和他們所有人有說有笑的小丫頭，現在，已經香消玉殞，消失在這個世上。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王爺會發瘋的。」他從來沒見過王爺對任何人有這麼深厚的感情，從來沒見過他對誰如此在意過。

九兒小姐不在了，王爺真的會發瘋的，他們用九兒小姐的命，來換王爺的命，這對王爺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禦驚風，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王爺知道，至少，現在還不能。」

墨白已經接受了鳳九兒不在的事實，蠱蟲鑽心，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但，他沒有辦法，已成定局的事，已經無法扭轉。

「王爺身上還有毒素未曾清除，這個時候如果讓王爺知道，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禦驚風，你要幫忙，想辦法瞞著王爺。」

「這麼大一個活人消失了，你覺得可以瞞得住王爺嗎？王爺醒來之後，怎麼能不去尋找九兒小姐？」

根本瞞不住的，只要王爺好起來，一定立即就去。

「就說鳳九兒回了皇城，王爺現在必須趕去鳳凰城守城，他分身乏術。」

「只要王爺相信，鳳九兒還在皇城，他就能安心擊退外敵，等王爺回皇城的時候，至少已經是一個多月後的事情。」

也許，一個多月之後，王爺就將九兒小姐給淡忘了也說不定。

也許……也許……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是不是？

禦驚風一點信心都沒有，更何況，要他這樣欺瞞王爺，他一輩子都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王爺對他的信任，如何能被如此透支？可如果不瞞著，王爺怎麼辦？

沉默，讓周圍的空氣，漸漸凝結了下來，呼吸都像是特別困難那般。

心，隱隱還有點疼。

那個活潑的姑娘，那個一開始裝瘋賣傻，刁鑽卻又聰慧的姑娘，那個時常陪在王爺身邊，讓王爺總算有點笑容的姑娘……

禦驚風心頭真的很疼，他和鳳九兒好歹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不親密，也有一份情誼在。

想當初，他們兩夜裏遇襲的時候，九兒小姐還曾用自己的身體來為他擋暗器……

可現在，從此，再也見不到那個小丫頭了嗎？

禦驚風的大掌落在心門上，隻覺得這個地方絞痛的厲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啞聲問道：「那麼現在，九兒小姐……到底在哪裏？」

就算人不在了，至少，還有屍體是不是？

「我走的時候，她還在蝴蝶夫人的手中。」

「蝴蝶夫人一定不會讓王爺知道九兒小姐的事情，為了瞞住王爺，她絕對不會讓九兒小姐的……」

屍首這兩個字，禦驚風不想說，也不敢說。

墨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恐怕會將她帶到後山一帶，也許隨便……往哪個山崖下……」

「啊……」

禦驚風忽然一陣長嘯，一轉身，發了瘋一般往後山奔去。

為了救王爺，已經要了九兒小姐一條命，現在，怎麼可以還讓她暴屍荒野！

他們太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可是，如果輪到自己來選擇呢？如果是在王爺的命和九兒小姐的命當中，選一個……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也許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做出選擇，人已經發瘋了！

墨白心裏也是愧疚得很，看到禦驚風沖了出去，他沒有遲疑，也跟著追了出去。

後山，這麼大的一片範圍，如何能找到？

禦驚風在後山每個山頭都尋找了一遍，好不容易才找到有人曾經走過的痕跡。

但這痕跡很淺，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留下的足跡。

太淺，淺的幾乎看不到。

終於，他找到了鳳九兒曾經被放下來的地方，這處被人為折下來的樹枝上，竟然還有一點血跡！

可是，沒有九兒小姐，明明是有人在這裏坐過，但，九兒小姐在哪裏？

墨白好不容易追了上來，一看地上的痕跡，心頭便一陣撼動：「她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