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過他了嗎？給過他什麼？

鳳九兒眨了眨眼，愣了半秒之後，忽然小臉一紅，終於明白了。

「沒有！」

「你……追著九皇叔去南蠻，就是為了……為了救九皇叔嗎？」

鳳九兒已經很不耐煩了，要不是怕他太激動，這些問題實在是一個都不想回答。

連那麼私隱的問題都問出來，他好意思問，她還不好意思回應。

「是。」她抿唇道。

「那他……」

「閉嘴！」藥粉終於回來了，鳳九兒雙手接過，立即給他上止血藥。

「別說話，我也很煩躁，不要說話！」

她真的很煩躁，雖說醫者父母心，她是不可能見死不救，但，傷成這樣的人，能不能閉嘴？

留著一口氣暖暖肚子也好，繼續說話，體力不斷流失，氣息會越來越弱，他怎麼就沒有病人該有的樣子？

戰煜珩終於閉上嘴，沒有再多說什麼，眼底映著她忙碌的身影，視線漸漸都鎖在了她完美無雙的側臉上。

傷口的皮肉一直猶如被火焚燒一般，很痛，可他這一刻，唇角卻蓄上了慶幸的笑意。

原來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偽裝了這麼久，將他徹底從自己身邊推開。

原來，她一直跟在九皇叔身邊，只是為了治癒九皇叔。

現在九皇叔已經好了，她也就可以離開九皇叔了，是不是？

原來，她還是他的九兒，依舊是他最該憐惜的女子……

……

「怎麼回事？皇兒這是怎麼回事？說話！你們都啞巴了，本宮的皇兒到底怎麼了？」

皇后聞訊而來的時候，裏頭搶救的工作依舊在繼續。

慕牧守在帳外，就是防止這一類的人闖進去。

看到慕牧竟然將自己擋在外頭，趕來的榮皇后立即就要抓狂了！

「讓開！本宮的皇兒就在裏頭，你竟敢將本宮攔在這裏！」

她掌下蓄力，一掌朝慕牧胸口推去：「本宮讓你滾開！」

慕牧不閃不躲，依舊站在原地，隨意一掌送出。

轟的一聲，他這一掌隻帶著三分功力，因為不知道皇后的內力如何，他並不想傷人。

可皇后這一掌，卻是用上了十成的真氣。

轟的一聲巨響，誰也沒想到，看起來分明不會武功的榮皇后，竟然也是個高手。

慕牧高大的身軀微微晃了晃，唇角，一縷血絲滑落。

榮皇后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立即又要闖進去，但這次，已經有了防備的慕牧再一次將她攔了下來。

榮皇后沒想到這傢夥受了傷竟然還要逞強，怒極一掌又推了出去。

這次比剛才還要用盡功力，她兒子就在裏頭，據說被殺手一劍穿心，她現在急得都快要瘋掉了！

任何人阻止她見她皇兒的，殺無赦！

可怎麼都沒想到，這次，自己竟然被對方的掌力震退了回來，害她蹬蹬蹬退了好幾步，差點沒站穩摔倒下去。

再看慕牧，他唇邊的血絲是剛才來不及擦去的，這次，竟然毫髮無損！

原來剛才，這男子隻用了三成的功力，如今也不過是用上了五成功力，便已將她輕易擊退。

再定睛一看，皇后頓時就怒了：「你是鳳九兒的人！」

那麼，裏頭正在照顧她皇兒的，竟真的是鳳九兒那賤人？

剛才過來的時候已經聽說，現在，才徹底相信了。

「來人，給本宮將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押下去砍了！」皇后怒道。

鳳九兒竟然在這個時候守在她皇兒的身邊，是為了討她皇兒的歡心還是另有所圖？

可她皇兒如今傷成這樣，她還想做什麼？萬一她皇兒有什麼意外，她一定要將鳳九兒碎屍萬段！

「娘娘，九兒姑娘正在救治殿下，請娘娘再稍等一刻，屬下這就去問問九兒姑娘，看娘娘是不是可以進去。」

青雲從裏頭匆匆趕出來，及時阻止了一場乾戈。

自從鳳九兒將太子殿下傷口的血基本上止住之後，他對鳳九兒的醫術再沒有任何懷疑。

傷得如此重，竟然這麼快就將血止住，光憑這一點，宮中就不見得有幾位禦醫能比得上。

目前最重要的是殿下可以活過來，其他事情，暫時都可以緩一緩。

只要鳳九兒可以救活殿下，讓他給鳳九兒磕頭把她當主人都成！

可青雲這話，卻讓榮皇后徹底失了理智：「你瘋了！本宮要見皇兒，還得要她鳳九兒同意不成？」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娘娘請恕罪。」

可現在，鳳九兒不知道正在給太子殿下折騰什麼，看著像是要將他的傷口縫起來……

聽起來是有點可怖，但，太子殿下到現在還清醒著，至少說明，鳳九兒的辦法是可行的！

「娘娘，只需稍等片刻，如今九兒姑娘還在救治殿下，還望娘娘可以為殿下著想，別打攪了裏頭救治的工作。」

他知道自己的話對皇后來說是大不敬，但現在，是真的不能讓任何人打斷裏頭的工作，否則，要是太子殿下有什麼意外，怎麼辦？

「你……」皇后握緊掌心，還想說什麼，那頭，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九王爺來了！」不知道是誰低呼了句。

皇后心頭一震，回頭看著漸漸靠近的一人一馬。

他今日沒有坐馬車，想必也是收到了消息之後，匆匆趕來。

馬背上那道身影，一騎紅塵，明明行走在塵緣中，身上卻永遠不沾染半點塵埃。

如此絕色，如此傾城！

若不是自己兒子如今生死未卜，她一定會就這樣盯著他看，直到再也看不到為止。

戰傾城的駿馬走在隊伍最前頭，急速飛掠的馬兒彷彿照著這方闖過來那般，可卻在帳簾之外不到五步遠的地方，嘶的一聲停了下來。

疾如風，快如閃電，馬背上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經一躍而下，轉眼來到眾人面前。

「九王爺！」大家齊聲行禮，慕牧也沖他傾了傾身。

皇后想要迎過去，卻又想起之前戰煜珩跟她說的話，倒貼的，阿九定必是不稀罕。

她捏緊掌心，終於是忍住了，只是在他走到跟前的時候，極力擺出最平靜的一面，淡淡喚了聲：「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