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正無聊，就說要跟著她去。

程瀾運貨的時候林墨會帶程杳進軍區去玩。

程昕想了想，林爺爺人很厚道，對她們母女也和氣，走動著也好。

於是點點頭，「杳杳你去小墨家不要淘氣哦。」

「媽媽，我知道。」

程瀾便騎著三輪車載他們倆和收購來的紙箱、小木箱等一起過去。他們加起來才一百斤出頭，跟她載滿貨差不多。

回頭她直接在批發市場的空地上打包。

程瀾手頭有一個記錄本。楚錦程報了要哪些貨她就算了個大概的進貨數量。

錢有限啊，當然要精打細算的進貨，力求快周轉、不壓貨。

程瀾連在四層樓進貨走什麼路線都規劃過了。

把三輪車鎖在平常賣盒飯的地方，她就推著小推車帶兩個小的進去。

先去舒姐店子裡拿這個星期的模特兒工錢。

舒姐點出30元給她，兩條裙子的。還有上次多給了她2元給她湊整數，扣掉了。

「妹子，這次的事我也沒想到鬧出這樣大的風波來。」

程瀾道：「沒事，她們思想還不夠解放嘛，以後會轉過彎來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反正在林琅的英文報章雜誌的中文版上看到模特兒工作在國外、港台都不會被有色眼鏡看待的。

何況她穿的是日常的衣服。

而且那些阿姨們本來就是借題發揮。

關鍵是林家的態度。林爺爺很護著她，如今大院裡已經沒人說什麼了。

拿到錢程瀾先去打包東西比較麻煩的店鋪。

這回就不用舒姐陪著了。報數量、付錢，依然是壓一半的貨款。

托她做模特兒在大院出名了的福，攤主們如今差不多都知道她是林家收養的孫女了。

總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和大院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的。

去新的攤主那裡進貨也可以壓貨了。

上一批的貨款還有三個星期到帳，這一次不用給。

程瀾手頭一共是174+30+150=354元。給自己留了幾元在手上零花。

這次她預備進700元的貨。

有點冒險，畢竟她還欠著140的貨款呢。

這再欠350，負債就高達490了。

不過，楚錦程打電話來要貨，她問了一下得知上一批貨賣得七七八八的了。有些品種還斷貨了。

如今帳上有100出頭的錢。如果她需要，可以馬上去郵局給她匯過來。

那就不用了。半個月再說吧，正好核算獎金。

程瀾四層樓走了一遍，一站式買齊把所有的貨都下了單。

如今賣出的盒飯多了，又請了人，秦柳和程昕又增添了一個小推車。

這會兒就林墨和程杳一起幫忙推著。

一家一家店的把貨裝好，運下去。

然後程瀾和林墨再上來，程杳在下頭守著貨，順便把買的燈泡用穀草包起來往準備好的箱子裡放。

這得小心包裝，每一個都要墊減震的穀草。

程瀾和林墨裝滿一個推車就推到三輪車那裡給程杳守著。

原本她就打算帶程杳過來的。至於林墨，多一個小幫手也好。

程瀾和林墨跑了四趟才把所有的貨都運下樓。這還幸虧奶粉、麥乳精這些作價比價高，不佔地方。

不然，進貨的價格是上次的2.5倍，上次都拉了三趟呢。

然後程瀾就開始打包，林墨和程杳幫些力所能及的忙。

他們現在是在批發市場的後面空地，這兒還有其他一些來進貨的人在打包。

看到這一大二小，有人忍不住問問這麼小就出來討生活了。

程瀾笑道：「勤工儉學呢。」

程瀾對程杳道：「你心頭默算下小姨這趟能掙多少，然後下個月得付多少尾款那些。」

數學不能丟，日常練習著吧。

這樣子算帳程杳還挺感興趣的，她點頭應下。然後在心頭盤算起來。

林墨道：「程瀾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程瀾一愣，你跟我商量什麼事兒？

「你說。」

「我們同學也想組建個籃球隊，想請你當教練。體育老師忙不過來，暫時不收我們低年級的。我們先自己練練。」

林墨八歲，才二年級。

他們不少同學昨天都去看了比賽。聽說那個又漂亮投三分球也厲害的姐姐是他家的，散場就來找他了。

程瀾道：「請我當教練啊？」

「是啊，就每周三和周六晚上各花一個小時來指導我們。不耽誤你學習和做生意吧？」

「嗯，應該不耽誤。行，我答應了。不過，得真的把我當教練、聽招呼。」

其他人基本都是高中生，學習比她緊張多了。

她如今的不足主要是從前沒見過習題冊和那麼多試卷，這裡每天抽一個小時補上。

再每天抽一個小時加強其他科目。

學習是長期的事兒，循序漸進。也沒有一口吃成個大胖子的說法。

那既然小朋友們找上她，那就這麼著吧。

反正她不是說了以後就和林琅、馬丹陽還有小朋友們玩麽。

大半個小時後，程瀾把所有的貨搬上車，「好了，你倆進軍區去吧。」

有林墨帶著，說杳杳是他家親戚。杳杳便很順利的進去了。

她頭回進軍區，十分的好奇，一路東張西望的。

程瀾則是看著他們進了軍區才騎上三輪車離開的。

今天她穿的休閑褲加T恤，沒穿校服了。

因為事先做好了規劃，所以這會兒才9:15。

騎過去10:30。

謝師傅其實不在，但程瀾和他通過電話溝通。

佔空間兩立方米以內都是十元，這次他找人幫她上貨加收兩元。

這樣就不用程瀾非得下午過去了。

而且，東西也可以放在調度值班室，謝師傅溝通好了的。

相當於存貨加上貨兩元，調度掙。外加包裝費四元，這次的運費就去到十六元了。

不過，這樣程瀾運過來卸貨就簡單多了，三分鐘搞定。

她再騎回秦柳的院子，11:20。

一切都剛剛好，11:40她們才帶著飯菜出發呢。

程瀾和她們一起過去。

好巧，原來組織了軍嫂也做這門生意的竟然就是小韋。

她們的生意目前遠不如秦柳和程昕的。

萬嬸子告訴程瀾，「她叫韋潔。聽說我們做這個賺錢，便出面組織了人一起。但是她想自己當老闆，把其他人當工人，那幾個軍嫂不大樂意。現在是合夥。」

程瀾道：「哦，各做各的生意吧。」都是老闆，遇到事誰說了算呢？

她也留下幫忙沒有回林家吃午飯。

程杳應該是被留下吃飯了，她正好在這裡幫忙。出門的時候就這麼安排的，總不能說還了車子就走人吧。

等忙過了，萬嬸子去了趟批發市場的洗手間。

然後回來有些慌張的告訴秦柳和程昕，「韋潔想去找夏老闆，把中午的盒飯生意承包下來。」

上廁所遇上熟人告訴她的。

秦柳道：「她們內部又不是組織得多好，憑什麼啊？

瀾瀾，不等了。你等下就去幫我們再找個軍嫂。我們也是能為軍嫂解決就業的。」

程昕道：「是啊，韋潔又沒有展現出多好的組織能力來。而且，夏老闆也無權讓租戶就去她那裡訂盒飯的。」

程瀾點頭，「好的。」

她在這裡吃過午飯，就和萬嬸子一起進去了。

萬嬸子路上道：「還有幾個軍嫂家裡困難，拿不出100元的入夥費。就在她們裡頭找麽？」

程瀾點頭，「裡頭做事最勤快、手腳也麻利的你回頭直接把我叫到你家小院裡。」

萬嬸子她們這裡其實也是筒子樓，不過住底樓會多個小院子。

韋潔她們也是底樓，就在小院子裡壘了灶台做盒飯。

不過她們確實是比秦柳她們要近一些。

萬嬸子叫來的是王嬸子，她家也是軍屬院的困難戶。

王嬸子有些猶豫，「不是說韋潔她們要把生意都承包了麽？」

程瀾道：「批發市場那裡又沒有食堂，談何承包啊？肯定是各人自己願意吃哪家的就吃哪家的。反正是按天結算工錢的，你考慮一下吧。不行我就找別人。」

萬嬸子道：「對啊，每天賣完就給當天的工錢。」

王嬸子想了想，「行，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程瀾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韋潔擺明是想靠著軍嫂的身份把秦柳和程昕這兩個『外人』趕走。

現在她們這邊也兩個軍嫂了。而且按天發工資，這能讓軍嫂們看到實惠。

韋潔那裡，目前還在開業的打折期。估計還分不到什麼錢哦。

反正剛才她在外頭打飯，明顯看到韋潔她們的車攤應該就賣了六七十份。

並不是每賣一份就能賺多少錢，還得達到成本價才行。賣得不夠多，不一定能賺到錢的。

六七十份，又打折了，估計也就保本。

等做滿三天不打折了，搞不好生意更差。

秦柳和程昕做飯，很捨得放油和肉的。而且她倆的手藝真的都不錯。

攤主都很喜歡吃。

程瀾敲定這件事，就回林家了。

程杳確實還在這裡，林師長留她吃飯、玩耍。說回頭晚一點讓人送她回家，還打發人出去和程昕說了一聲。

林墨的房間讓程杳覺得很奢華。

中午程瀾就讓她在自己的床上午睡，她也上床去和小丫頭一起。

程杳滾進她懷裡，「小姨，這兒好好哦！上完廁所拉一下拉繩就沖走了，一點都不臭。還有電視可以隨時看。這床也好軟、好軟！」

程瀾笑，「是啊，挺方便的。咱們好好努力，以後自己也能住這樣的好房子。好了，睡吧！」

她伸手拍了拍程杳的背，看她慢慢閉上了眼。

下午睡醒起來，林墨帶著程杳去參觀他的學校，裡頭有不少體育器材供人鍛煉。

程瀾則繼續看書、做習題。

等兩個小的回來，還帶了十來個八九歲的孩子。

都是子弟校二三年級的學生，也就都是軍區的孩子。

男孩、女孩都有！

連在隔壁跟老夥計下棋的林師長都忍不住探頭看看怎麼回事。

兩家的小樓院子中間扎了籬笆，他就在這邊問道：「小墨，帶同學回來玩麽？讓崔阿姨上些水果、點心招待你同學。」

家裡很少有這麼多孩子來。

林墨道：「好的，爺爺。程瀾姐答應當我們籃球隊的教練，我帶備選隊員回來給她看看。」

林師長心道：你程瀾姐在學習呢。行吧，就當中途休息了。

當教練，這怕是小墨替瀾瀾攬的活兒。

過了

十來分鐘，程瀾拿了顆籃球，脖子上還掛著口哨領著一幫小學生去操場。

當教練的第一步：選隊員啊！

怎麼選，跑步！打籃球是體力活兒呢。

路過馬家，程瀾站在窗口下喊道：「馬丹陽，在家麽？」

馬丹陽從窗口探頭出來，「好傢夥，你怎麼成孩子王了？」

她中午從塔子山公園回來，也剛休息了起來在看小說。

程瀾道：「走，操場上玩會兒。他們說要學打籃球。」

馬丹陽就下樓來一起往操場去。

附近的王維漢、邱鑫泉、徐懋寧等人聽到了。但這事兒用不上這麼多人，又不是打老虎。

所以他們也沒說要一起去的事。

而且，回頭有什麼狀況，長輩們又會怪到程瀾頭上。

邱鑫泉對徐懋寧道：「我覺得這樣對程瀾，有點虧心。」

徐懋寧看看程瀾的背影，「等我們大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