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覺到了嗎？」

那是一種帶著緊張氣氛的凝重，所有學生屏氣凝神，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做足了準備。茶柱老師一進D班教室，就察覺到了這種詭異的氛圍，她理所當然地露出了驚異的神態：「真看不出是D班呢。」

不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期中考試不同於特別考試，考不到及格線可是會被退學的。當然了，題目也會比平常的考試要簡單，有些題目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印刷錯誤給搞上去的。而且及格線只有40，真的有無可救藥的笨蛋被因此退學嗎？

茶柱佐枝張榜，一束束目光來回掃描著，在其中尋找自己的名字。

綾小路看都沒看，旁邊的堀北在看完榜單後轉向了他：「差不多拿出真本事如何？平均分先生？」

「64分，我已經儘力了。」綾小路為了增加可信度，甚至用上一些肢體暗示。不過能換來的只能是堀北的白眼一翻。

「這種話就不要用來騙我了好不好，你連看都沒看怎麼會知道這次平均分64？你說你儘力算出平均分，然後儘力卡線，我覺得還算合理點。自從了解過你的真面目後，我就無法再從正面理解你的發言了。。。」

班裏0退學，鄰座間的小聲討論，最終激起了整個班的嘈雜，不過茶柱任由他們慶祝了一會，然後在自然減小的聲音中敲了敲黑板，拉回了其他人的注意：「體育祭也沒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期待一下下個月的點數了，不過老實說，我就任的這幾年來，D班到這個階段為止，還沒有出現退學的情況。不得不說，你們乾的不錯。」

茶柱一本正經地誇獎D班，不過她愈是平靜，班裏那幾個敏感的人，就愈是感覺到了深處的毛骨悚然。果不其然。

「下個星期開始，會陸陸續續展開針對期末考試8門課的小測驗。」

「啊！還要考啊？！！」班內一片哀嚎，剛剛幸福的天堂一瞬間墜入地獄，這是何等的絕望啊！

「不過不用擔心，這次考試難度只有初三的水平，照例是100滿分。只是為了檢測你們基礎知識的掌握程度，也就是說，這次考試0分還是100，對你們當下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

以須藤為首的幾個人的臉上馬上浮現出笑容，而以堀北為首的幾個人臉上更加凝重。

「但是。。。這次小測驗會很大程度影響到你們的期末。規則上會根據這次測驗的結果來決定，哪兩個人組成搭檔。並且這對搭檔要以同生共死的關係來參加期末考試。

第一，與前幾次的考試規則一樣，60分為及格線，只要有一科不過，兩人一起退學。不過不用緊張，這個分數用的是兩人相加的成績，如果你的搭檔能獨自取得60分，那麼你即使0分也滿足條件。」

班內嘩然，然後又面面相覷，這種奇特的考試規則，可以說是前所未聞。要是能爭取到一個優秀的搭檔的話，就會變成一場輕鬆無比的考試。而且照大家平時的成績來看，即使倒數的兩人組合在一起，都很有希望超過這個分數。

茶柱無視了大家的反應：「然後是第二點，這次考試的追加退學標準。總分上也被設置了及格線，兩人的總分的60%，只要有一人沒有過線，同樣是兩人退學。及格線還沒有確定下來，不過根據往年的經驗來看，一半都在700分上下。」

8個科目，兩人就是16，700分的話，平均下來每科至少要考到44分的成績才可以。即使是高學力的學生，與低學力的學生組隊的話，同樣會存在風險，對方很有可能跟不上自己無意間拉高的及格線，從而雙雙敗北。換句話說，這次考試，在盡量考高分的同時，還要預判出搭檔的成績，並且合理控制自己的分數才可以。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也變得漸漸像一個希望之峰的學生了啊，以前的你們，估計已經集體發出悲鳴了。」

正如茶柱所說，下面的D班學生，臉上都帶著一股自信，一路走到這裏，自己與同學的努力做出了很多了不起的成果，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自信是好事，但我要給你們潑一盆冷水。提前給你們一個建議，不要認為之後的考試也和前面那樣子，你們會經歷更加複雜困難的東西。而且往年的這種特別考試，我們俗稱PaperShuffle，總會有1，2組搭檔退學，而且其中大多都來自於D班。並不是在恐嚇你們，事實如此。」

至此，樂觀的氛圍被恐怖裹挾，人人自危。沙沙的聲音傳來，引得綾小路側目，鄰座的堀北，正提起筆，望著黑板上期中的成績單，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搭檔的決定方式會在小測驗結果出來後告訴你們。對了，還有一點，期末考試的試題會由你們自己來出，然後你們選擇ABC班的其中一個，交給他們考試。這就是所謂的，對其他班發起的進攻。攻方與守方班級總分對比，勝者會從敗者班級抽取50班級點數。」

得，控分的同時還要儘可能地考高分，這次的難度又加大了不少，綾小路隻感到依照D班現在的情況，他距離一台組裝電腦遙遙無期。

「題目各科50道，一共400道，要求不能朝綱，提交後教師組會進行審核。如果未能在規定時間完成試卷與答案的製作，學校就會使用預先準備好的試卷給對方班級，但學校出的卷子難度會很低，做好覺悟。」

說是做好覺悟，恐怕是做好敗北的覺悟，那種情形無異於引頸受戮。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比較緊迫，如果很多人一起出題，固然輕鬆，可是難度想必會參差不齊。同樣的，由於是完成其他班的進攻試卷，估分控分的難度又會大大增加，搭檔導致退學的概率變得可觀了起來。

「決定好指名進攻哪個班級的話，就派出一個代表來告知我就可以了。如果有其他班指名同一班級的話，雙方代表抽籤決定。反之如果沒有，則攻守成立，你們的試卷會作為他們的期末考試試卷。」

這本該是學生與老師、學校間的對抗，卻變成了班與班之間的決鬥，附加上各種新奇的規則，使得這場考試的結構變得更加錯綜複雜，走向也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以上，就是小測試與期末考試的所有說明。剩下的就是屬於你們自己的思考了。」茶柱做出總結性的發言，然後捲起期中的成績單，面無表情地走出教室，高跟鞋扣在地面上的聲音，扣在每一個D班宛如石雕的學生的心坎。

PaperShuffle，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