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暖幾乎是逃著，出了那蘇言的房門。

負責？

她要如何負責？

以身相許？

就憑她現在將近三百斤的體格，壓也能將那小子給壓扁嘍。

真是神t以身相許！

蘇言悠閑半躺著，看季暖暖落荒而逃的模樣，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他的暖暖還是這般活潑跳脫，天真心軟，容易被辜負，被人欺騙。

季暖暖:……，在下最擅長的手藝是擰天靈蓋，謝謝。

不過待得季暖暖起床，小墨和小朵兩個小的已經在院中灑掃做飯了。

見自家嫂子黑沉著臉，模樣狼狽地從自家大哥哥房中出來。

俱都識趣地沒有湊上去討嫌。

狗子哥說了，這時候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這是終極保命法則，沒有之二。

要是失敗，保準送你一場最高級別的混合雙打，讓你懷疑人生存在的終極意義。

「哥哥，你說嫂子大清早上的，又和大哥哥生個什麼氣？

一下哭一下笑，一下臉紅一下臉黑。比那天氣還要善變。」

小朵看著季暖暖低氣壓地進了房間，疑惑道。

小墨笑而不語，彷彿看穿了一切。

直過了許久，這才賊兮兮道:「我今早起來，看見桌子上的酒杯了。

他們昨晚喝酒了。」

「不就喝個酒，哥哥你有什麼好笑的？」小朵不解。

小墨斜睨了眼小朵，不屑道:「我就說你是小屁孩還不承認。

狗子說了，他爹和他娘當初就是兩個人單獨喝酒，喝著喝著就有他了。

昨天哥哥他們喝了，保不齊日後咱們就有小侄子了。」

「好有道理，不過哥哥為什麼喝酒喝著喝著就會有小侄子呢？

那如果喝飲料，是不是就是侄女了呢？」小朵疑惑道。

小墨思考了很久，這才回答道:「嗯，很有道理。

當初狗子就是這樣問他爹，可是後面被他爹給揍了。

要我說他爹就是小氣，自己有生娃娃的方法，卻總藏著不想讓人知道。」

……

季暖暖在房裏忐忑不安，來回踱步正想著如何對那蘇言負責。

不成想聽到兩小隻的話語，口中的茶水差點沒給她噎死。

也顧不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上上下下檢查起自己昨日的穿著。

直過了幾息，才發現自己穿戴雖略顯凌亂，但該遮的部位還是遮的嚴嚴實實。

方才長舒口氣。

她還真怕自己酒壯慫人膽，一不小心就把那嬌滴滴的小男人給辦了。

而且要真是因為這個懷了孕，那她這張可愛的老臉往哪擱？

這般想來，季暖暖心裏頭又舒坦了。

不就負責任嗎？

只要人家不跑，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她娶了！

這邊蘇家老宅。

蘇老太睡在蘇老頭子身邊，輾轉難安。

冬日的雪落在屋頂，落在窗邊，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吹了油燈的房間漆黑冰冷，伴隨著枕邊人的呼吸，越發顯得這夜的靜謐冷寂。

每隔一個時辰左右，蘇老太便會將手伸到老伴鼻下，探尋對方微弱的呼吸。

待確定後，復又躺下，往複循環。

最後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這才沉沉睡去。

蘇老頭自然不知道這些。

他隻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走了一段極長極長的路。

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曉，這一夢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自己與老婆子兩人，打打鬧鬧了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走後，老婆子會過成個什麼模樣。

大約會很寂寞吧。

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呢。

蘇老頭一人，在那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覺得自己，見到了漆黑路邊那大片大片連綿不絕的火紅花海。

有花無葉，色極紅像極了自己身上殷紅的鮮血。

正驚訝於這抹黑暗中的血色。

卻猛然被人狠狠一推，整個人便往下直直墜去。

驚慌中猛地坐起，隻覺得臉與後背上滿滿都是冰冷黏膩。

看著黎明黑暗中，熟悉的家中陳設與老妻。

蘇老頭隻覺得恍如隔世。

「老婆子，起來了。趁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去把早飯做了。

不然待會小墨和小朵兩個小的尋摸來，可就沒得吃了。」

蘇老太本就年歲大了。

又加上連嚇帶累了一天一夜，因此睡得極沉。

忽然被自家老頭子推醒，心頭也是極為不滿。「大冬天的，起那麼早幹什麼去。

小墨和小朵兩個小孩子家家，正是愛睡覺的時候……」

說著說著，蘇老太也回過味來。

猛然坐起，看著自家老伴安坐，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老天爺開眼了！

還是自家老頭子魂回來了？

蘇老太想著，也不顧對方如何做想。

手指捏住對方手臂間的軟肉，便是狠狠擰了下去。

手臂上瞬間的疼痛，頓時讓蘇老頭痛呼出聲。「幹啥玩意，好端端的擰我乾哈？」

蘇老太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會痛，那就不是魂了。

「我這不是怕痛，用你的試試。」

說完，也不顧上老頭子了。

套上夾襖，便興沖沖地往二兒子家跑去。

自家這往常不務正業的小孫孫，如今看來還真是神了。

不過幾分鐘時間，蘇老太便已站在了二兒子家門口。

只是還未等她敲門，就見小墨和小朵兩個小傢夥正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聊天。

見自家阿奶過來，二人便一左一右摟著自家阿奶撒嬌。

蘇老太本是來找蘇言，如今尋了一圈也沒個人影。

「言哥兒可起了嗎？」

「大哥哥不知道起沒起，不過嫂子倒是起來了。

她們二人昨晚，背著我們偷摸著喝酒。哥哥說很快我們就會有小侄子抱了。」小朵見自家阿奶相問，便老實地回答道。

蘇老太聞言，寵溺地捏了捏小朵軟嫩的面頰。「小墨這小子，又是從哪裏聽來的渾話，教壞了我們小朵。

不過你說他們二人，昨晚真住一起了？」

季暖暖聽到這裏，哪裏還能忍住。

拉開房門，下意識便要解釋。

沒成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言後發先至，搶先回答道:「不錯，阿奶。暖暖率性活潑，我是極中意的。

往後自然要更加努力，讓阿奶早早抱上重孫。」

「好，好，好。」蘇老太見此，忙不迭地回答道。

而後又似想到了什麼，也不顧人家有沒有洗漱，拉著蘇言就跑。

「老頭子剛剛醒了，看上去精神頭不錯。

待會再幫他去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