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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仙令》第一章:雕花
古來聖賢知多少,匆匆一去誰知曉。

街頭小攤邊,少年郎翹著腿悠哉悠哉,人來人往也不著急眼前的商品能賣出去多少。「張大傻,看你天天在這擺攤,也沒賣出去多少,不如把攤位讓給我怎麼樣?」一旁賣小玩具的阿婆說道。

少年搖了搖頭,閉著眼繼續神遊天外。

「你好,這個怎麼賣的?」中年人拿起一支細簪,似乎很合他的意,「40文。」少年睜開眼,「所有物品都是好貨,保證您滿意。」

中年人舉止文雅,對於價格還是有些不滿意,「一支木簪子賣這麼貴,有些不妥,不如少點,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小娘子還在家裏等著呢。」

攤位上都是木料做的各種飾品,少年咧了咧嘴,在飾品中挑選出一對耳墜,如荷花般栩栩如生。

「那就這個吧,很適合您家裏那位。」少年又重新坐到凳子上。「人人都說街頭張大傻,不賣金銀不賣富,閑坐,閑看往來人,不為財來不為富,看來你也不傻嘛。」中年人放下手中簪子,那對木荷花耳墜倒是看的通透。

「說笑了大人,我就是個賣飾品的商販,這耳墜您要是滿意就拿走吧。」少年說道。

街道上緩緩下起小雨,中年人看向不遠處,馬蹄聲急越逼越近,嚇得眾人四散開來。

「能否借把傘?」中年人轉向少年,「借傘可以,不過我這飾品實在是不能在雨天裏,不然……」

錢袋子扔在少年眼前,也打斷了他的意圖,「大人這飾品和傘都是您的,您請。」少年快速將鋪位收拾整理,將打包的飾品和一把傘交給了中年人。

一眾黑衣人騎著馬出現在眼前,手中緊握刀劍,他們的目標就是那位中年人。

「齊鎮江,你逃不了。」領頭黑衣人執刀飛向中年人,很快團團圍住攤位。

中年人避開對方,身姿翩翩而立,執傘傲然一眾黑衣人,「來的還挺快,那就試試看。」中年人笑了笑,絲毫不慌。

刀劍亂舞,黑衣人來勢洶洶,兩方久久僵持不下。中年人每一個動作,巧妙的避開要害,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雨水夾雜著鮮血在地上流淌,黑衣人多處被割傷,中年人依舊氣息平穩,乾淨的臉龐很俊美。

笛聲悠揚,眾人抬頭,一位素衣男子閉眼吹奏,深情款款意境十足,似乎在為他們的廝殺伴奏。

「玉蘭笛,雪字佩,煙雨時分才顯素衣影,呦,你也來了。」中年人揚起紙傘,「我還在想他們會派誰來,意料之外會是你。」

許久,素衣男子收回玉蘭笛,「齊鎮江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男子縱身一躍,來到他的面前,黑衣人紛紛散開。

齊鎮江拔出腰間佩劍,氣場無形打開,一支玉笛撲面而來。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齊鎮江躲開他的攻勢,扔下紙傘轉身便刺向對方。

玉笛在男子手中靈活轉動,一會突刺,一會橫劈,隨著身法變換,齊鎮江有些招架不住,手中的劍不斷發出震動聲。

素衣男子更顯威風,招招凌厲兇狠,這時黑衣人再次一擁而上,終於傷到齊鎮江,數把劍團團圍住。

「好吧,寡不敵眾,我認輸。」齊鎮江扔下劍,雙手向後撐著地。

黑衣人讓出一條路,素衣男子來到他面前,「把他捆上。」兩名黑衣人拿出繩子往他身上套,包袱隨手扔在一旁。

散亂的木雕隨之被素衣男子挑開,各式各樣的飾品栩栩如生,其中一朵上了色的牡丹更顯艷麗,這是一塊佩飾。

素衣男子驚異,「這牡丹佩是怎麼來的?」他向齊鎮江問到,本想伸出手撿起牡丹佩,轉念一想又收回。

齊鎮江不由一愣,小小的配飾還能嚇住對方,何況是木製品。

「怎麼這木頭東西還能讓你害怕?」齊鎮江說到。

素衣男子笑了,「也對,這麼偏遠的地方他怎麼可能在,你們把他綁起來帶走。」說著,他伸手準備撿起地上的那朵牡丹佩。

一道亮光晃過,眾人才回神,那剛剛撿起牡丹佩的手已經斷在地上,鮮血止不住的流,一聲驚叫衝破天際,素衣男子一臉難堪的捂著流血的手腕。

眾人難以置信,齊鎮江的身邊此刻站著的就是那位少年。

「本來不想活動身子骨,你看看你們,我辛辛苦苦雕刻的配飾,就這樣弄壞弄髒,你們說糟蹋不糟蹋。」少年惋惜的看向地上散亂的木製品。

「你到底是誰?那傢夥也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裏。」素衣男子叫到,黑衣人緊緊防著少年,唯有齊鎮江不可思議的打量少年。

牡丹佩被少年撿起,輕輕用衣角擦拭上面的臟汙,轉眼看了眾人。「我不過是個喜歡用木頭雕花的雕花師,見不得別人糟蹋我辛苦雕出來的飾品罷了,不小心砍了你的手對不起哈。」

素衣男子怒氣衝天,忍不住的想破口大罵,你那麼兇殘的砍了人家手,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了,「雕花師?竟然,竟然……」「真的是你。」素衣男子稍後一想面色恐懼,隨即示意黑衣人圍上去。

然而,沒過幾分鐘便敗下陣來,身影閃現之間全都倒地不起,「玉蘭笛,雪字佩,煙雨時分才顯素衣影的方可為?嗯,垃圾。」少年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齊鎮江往後縮了縮,一臉驚恐,「你別怕啊,我又不傷你。」少年蹲到他眼前,笑嘻嘻的看著他,「我,我,我知道了,你就是世間皆傳的花仙子萬花雕刻師——祁溫。」

少年將他提起,手中的牡丹佩重新交到他手中,「譽盛都的影捕衛,齊鎮江,廉潔奉公人人懼,抓神抓鬼抓罪惡,說的就是你吧,好好加油,以後我再來看你。」

許久,留下他一人瞠目結舌,看著遠去瘦小的背影,不知該笑不該笑。幸好此刻沒有任何人看到,否則就是噩夢,鮮血伴隨著雨水,澆濕了滿地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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