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著的韓非第一時間開始換頻道。

現在凱莎已經被卡爾給強行轉移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場戲的結局馬上就要開始了，怎麼能不去看呢。

視線轉移。

發現屏幕上，莫甘娜像是在感嘆什麼，撫摸著凱莎的王座，「呵呵，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極端，成就了你我，也摧毀了我們的未來，不過也無所謂了，我能看到，在你死後，那璀璨的新時代。」

「離開女王的王座！！」

有女天使怒吼。

但，莫甘娜靜靜的坐在王座上，沒有理會。

現在的她就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標一樣，什麼也提不起勁來，沉默而寂寥。

不過。

其他的惡魔可不會忘記了這十幾個天使。

哪怕都是高階天使，但在他們這麼多惡魔的圍攻下，也只有死路一條！

韓非搖搖頭，不是很關心這邊，他更想去看凱莎。

在多次丟失信號後。

韓非終於將頻道進行了調換。

電視裡，出現了此刻的凱莎的畫面。

她端坐在一塊隕石之上，一如既往的高傲而優雅。

視線遠方。

是已經失去意識，渾身散發著金光的蕾娜，她雙手伸展，似乎在操控著什麼。

當然，最引人注目是，是她身後的恆星。

紅色中泛著黑色的恆星在如心臟般跳動，那澎湃的能量似乎還在壓縮，只等待肆虐的那一刻。

這是一顆超新星。

恆星末期的一種稱呼。

當它爆發的那一刻。

所衍生出來發出的光亮，都足以照亮整個星系，更別說在這中心位置了。

什麼宇宙堡壘，滅星武器，小型黑洞，在它面前都不夠看。

超新星爆發。

這就是蕾娜。

已知宇宙最恐怖的武器。

凱莎看著這一幕，「果然。」

她之前就看過了，他們想炸掉她，現在，只是左證了罷了。

「卡爾，你轉移我的技術，確實超出我的理解，這就是你所謂的……虛空？」

「凱莎，虛空時代……」

斯諾的影像出現，想要開嘲諷。

但。

「你不是卡爾。」

啪。

斯諾沒了。

它被禁了。

嘶嘶。

又是一陣影像。

如地球幻想作品中的紫色煉金長袍，一頭柔順金髮，面容人畜無害的卡爾出現了。

「尊敬的凱莎女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凱莎嗤笑一聲，似乎在笑卡爾的虛偽。

卡爾面容平靜，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呵，說說吧，你是怎麼把我弄到這裏來的。」

卡爾微微一笑。

那笑容明明很平澹，可就是能感覺出一種古怪的嘲諷。

「在你們的宇宙思維裡，時空是一個穩定的概念，但我覺得，時空是不穩定的。」

「你們通過調節蟲洞，從空間的一點，到另外一點。」

「但虛空恰恰相反。」

「我解析不了您，也就不能通過蟲洞強行轉移您，所以，我就只能改變空間了。」

卡爾用著最澹定的語氣，說出最裝逼的話。

這樣的技術。

是自詡最高文明的天使所沒有的。

甚至。

無從涉及。

「所以，我理論上來說，還在原先位置。」

「可以這麼理解。」

「呼～」

凱莎呼了口氣。

搖了搖頭。

「很不錯的研究方向，只是，卡爾，你果然還是違背了正義啊。」

「天使的正義，不會控制一個人。」

她看著蕾娜說道。

卡爾:「所以凡人尊敬你們，神就不一定了。」

他轉過身來，悠悠的看著凱莎。

一股勝券在握之感油然而生。

「嗯，你說的對。」

凱莎居然沒有否認，反而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不過，這就是天使。」

卡爾無話可說。

「眼前這顆超新星快要炸了，這樣的距離，它的威力，的確可以將我摧毀，你們的構思，很不錯。」

卡爾說道，「事實上，不僅如此，涼冰提議，使用大時鐘將炸碎後，您的原子，分散到已知宇宙的各個角落，這樣，即便您的神體具備原子級聚合能力，也至少需要三億年的時間才能復活。」

「我同意了。」

凱莎將二郎腿放下，「聚合？為什麼要聚合？」

「死就是死，生就是生，對我而言，沒有復活一說。」

「在生死這方面，據我所知，您應該很久以前就具備復活能力了，可是為什麼……僅僅因為正義秩序嗎？」

「呵，算是吧，另外，我其實並不完全禁止天使的復活，但，也要看一些，特殊因素，以及，個人意願……」

「至於我，三萬年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

或許是在這最後的時間了，二人就像是在聊天一樣，暢所欲言。

「虛空，空間，未知……呵，看樣子，死亡之後，我可以慢慢研究這些新奇的東西了……」凱莎隨意道。

卡爾沒有驚訝。

對於凱莎這種層次的存在，死亡已經不可能是真的死亡了。

就如三代神，僅僅憑藉暗位面遺留的暗信息都能復活，現在這樣，雖然摧毀的更徹底，但凱莎也不是區區三代神，在暗位面或者更深層次的未知緯度，她的意識或許仍舊存在。

只是，那個層面，自己還在探索中。

而且，他覺得，應該與虛空有一定關聯。

而這無限的未知，也是他的動力來源之一。

他會繼續努力的。

只是。

卡爾看著那好像在欣賞超新星這一宇宙美景的凱莎。

心中的好奇心忍不住的上升，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了。

「尊敬的女王，請問，您為何不逃呢？」

這就是他的疑惑，根據大時鐘的計算，超新星爆發不一定能殺死凱莎，只能說有不小的機會，但其概率存在一定誤差。

「呵，逃？有必要嗎？」

「我可以手起刀落將蕾娜的三代神體摧毀，或者解算一下，也可以將超新星的爆發進行延緩，亦或者……」

「可我不這麼做。」

「就讓死亡來臨吧，我並不懼怕。」

「……」

看著凱莎，卡爾微微搖頭。

「無法理解。」

最後，微微一躬，影像消失。

而在卡爾的影像消失後。

在這茫茫宇宙。

深邃星空下。

凱莎悠悠開口。

「還沒看夠嗎？膽小的小傢夥。」

說著，視線看向了一個方向，微微一笑。

「不要忘了，好自為之。」

隨後，站起身，優雅的走向超新星。

蕾娜，在卡爾的空間技術下，在此刻漸漸消失。

最後。

凱莎張開雙臂，一步步走向那毀滅。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怎麼摧毀我的正義！」

恐怖的能量在暴動，肆虐，破滅，伴隨著強烈的光亮，照亮了整個星系。

於此刻。

諸神之王——凱莎。

隕落！

……

就在神王隕落之際。

宇宙之中，也發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梅洛天庭。

花園之中。

銀髮的天使猛然一滯，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凱莎……」

……

烈陽天道。

接通死神卡爾通訊，確保了蕾娜安全的潘震面無表情。

只是，看著屏幕中已經被扔到地球上的蕾娜，他微微嘆息。

「你還需要成長，而且，要加快速度，不然……希望，有了這次經歷，你能明白……」

最後的話語低不可聞，像是在喃喃自語。

最後，他看向了一個方向。

「新時代要來了，我烈陽，國泰民安。」

……

弗雷爾卓德星系。

費雷澤。

血色。

硝煙。

飢餓。

戰爭。

還有……屠殺。

「不，不要啊！」

噗嗤！

高大的惡魔用著血紅之劍隨意斬殺。

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彷彿只是擦拭了下灰塵。

而在其身後，只剩下一個惡魔了。

那惡魔渾渾噩噩的跟隨著阿托，他已經不記得來到這裏多久了，事到如今，隻記得兩件事。

殺戮。

以及……

「旭東，走吧，這裏，已經沒有生物了。」

看著變得更加強大的阿托，王旭東沒有回話，只是機械式的跟隨。

用著手裏的武器，將半個星球的生靈屠殺。

阿托向他展示了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惡魔，不，大惡魔。

至於其他的跟隨而來的惡魔。

不知為何，都失蹤了，只有他因為阿托原本不信任的關係一直帶著，這才沒有死亡，而現在，阿托在檢查後，認為是天使來了，正準備去往這星球的另一邊，好好會一會這些天使。

就這樣。

不出意外的。

在王旭東的眼前。

雙方遭遇了。

一場戰鬥，爆發了。

他渾渾噩噩的看著，沒有動手。

阿托也不需要他幫忙。

僅僅只是幾下，就將另外兩名天使擊落，與那叫阿追的天使大戰。

你來我往，將周圍的大山都摧毀了幾座。

可還是能看出來，阿托佔了上風。

可那天使也不差，一直勉力支撐。

看樣子，這場戰鬥要打很久。

可這時。

阿追忽然一頓。

整個人直接從天空墜落。

就像是掉線了一樣。

渾渾噩噩的王旭東本能的拿著武器想要過去補刀。

結果，卻被掙扎而起的阿追擊飛，「這不可能……」

「凱莎女王…下線…不可能……假的……」

「女王……」

但。

「你的女王註定隕落！」

阿托一腳踩在她的身上，大劍插入腹中，冷漠的掐斷她最後一絲希望。

阿追用著瀰漫著血液的手，死死的向前爬著，想要握住烈焰之劍，但，她無能為力。

這時。

王旭東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拿起了阿追的烈焰之劍。

阿托一愣。

隨後。

烈焰之劍也插入了她的腹部。

「啊！」

然後。

他看著阿托。

阿托也看著他。

「不錯。」

阿托發出沉悶的聲音，認可了王旭東。

「走吧，現在的我，已經足夠幫助女王了。」

「是。」

鬆開已經不動彈的阿追。

二人扇著翅膀，飛向天際。

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地面。

還有三名死亡的天使。

良久。

已經死去的阿追，忽然手指動了動。

……

宇宙間高等文明間的聯繫其實並不多。

但奇怪的是。

此時此刻。

他們都極為迅速的得到了神聖凱莎隕落的消息。

但他們都沒有動作。

甚至還有一部分天使文明的附屬文明，第一時間表示這是惡劣的謠言，要進行打擊雲雲。

但。

沒有文明動彈。

只有那些中低級的宇航文明，開始惶惶不安，互相開始了聯繫。

或是聯盟，或是向天使文明求證，亦或者尋求造神文明的庇護，等等……

至於核前文明，抱歉，他們連接觸都做不到。

總之，已知宇宙的氛圍，開始變了。

……

「凱莎，我還是無法理解你的死亡。」

韓非一臉嚴肅的說著。

就在剛剛，他看完了最後一幕。

那宇宙間無與倫比的璀璨煙花。

可是。

凱莎最後的那一眼，以及話語，讓他心驚。

毫無疑問。

凱莎發現他了。

甚至猜到了他的身份。

如何不讓他心驚。

這說明了凱莎的可怕。

好在，凱莎也確實死了，哪怕死的不徹底，這就好說了。

另外，這一場戲看的，韓非有了些個人理解。

凱莎確實沒想到卡爾的技術已經到了這般地步，甚至連她都無法理解，可見她已經被釜底抽薪了。

長時間的稱霸，以及對正義秩序的死板，放縱了像卡爾這樣的傢夥發育，導致有了今天。

但，起碼這時候，她依然站在宇宙巔峰，在那一刻，她完全可以選擇離開的。

但她沒有，根本就沒有嘗試存活的意思。

這放在任何一個智慧生命體身上都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但在更高等的生命，凱莎身上卻發生了。

究竟為什麼。

韓非無法理解。

也不想理解。

如果是他，他只會第一時間離開，然後找機會幹爆那些陰謀家的狗頭，以強權，規劃新的宇宙秩序。

讓宇宙變成他的形狀。

反抗？不存在的！

像是卡爾或者其他暗懷鬼胎的文明，更是想也別想暗地裏發育了！

灰鬥給你揚了！

不，從原子層面上給你抹了！

復活？夢去吧！

或許這也是自己和凱莎，明明都是強權，但思想卻有差異的地方吧。

「不管怎樣，我不會像你一樣的。」

「凱莎。」

看著一片光亮的屏幕，韓非像是對自己說話。

最後，他看向那天空，像是在看宇宙。

「從現在起，新的時代來了。

凱莎隕落，諸神爭霸。

讓我們看看，究竟是卡爾的虛空來臨，還是莫甘娜的自由主導，亦或者，是正義復燃，或是烈陽的國泰民安……還有我……」

「未來的宇宙究竟是黑暗森林，還是秩序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