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千道流甚至都顧不上對方的身份了，六翼天使武魂曾經具備三種極致屬性的事情其實知道的人並不多。

而原因，其實是這個年代的武魂知識相當匱乏，所謂的極致屬性並沒有成為魂師界中的流通知識，反而屬於一種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秘聞。

第一個原因是極致屬性武魂非常稀有，極少出現在人類身上。第二個原因自然是武魂知識體系的不完備，導致只知道武魂的屬性有強弱，但極致這個概念尚未得到足夠的事實支撐，反而是血脈壓製這一點更加眾所周知。

六翼天使武魂具備三大極致屬性這件事其實也只是在千家內部流傳，是天使神留下的知識。而由於六翼天使那強大到離譜的戰鬥力，和千家傳人交手的對象也只能感慨傳說中的神級武魂的強大，反而對極致屬性這個概念毫無所覺。強大的武魂有強大的壓製力，理所當然，沒有必要深入思考為什麼。

畢竟那是所謂的神賜武魂。

但是千道流本人很清楚六翼天使的能力，也知道六翼天使本來有多麼強大的屬性。哪怕是已經退化的現在，三種屬性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也能勉強發揮出極致屬性的壓迫力。對於如今這個天底下都基本找不出極致武魂的時代來說，依然是降維打擊。

但是影響依然存在，失去極致屬性的六翼天使終究是降了個台階，他自然對於此事背後的真相無比渴求。

「你應該知道，六翼天使武魂的對立面是什麼吧？」天夢繼續著話題。

「邪惡屬性，毫無疑問。」千道流立刻答道。

「是啊，邪惡屬性。還有各種負面的力量。武魂，它的本質來自血脈，亦來自靈魂。武魂會影響你的靈魂，而靈魂也會反作用於武魂。對於六翼熾天使來說，向邪惡妥協，尤其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邪惡妥協，無異於墜入邪惡。」天夢繼續著他的話語。

「對邪惡妥協……」千道流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但又難以置信。對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這個秘密哪怕是供奉都不知道，只有千尋疾、比比東、千道流知曉真相。

「不用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知道你兒子的齷齪。」冰帝無情地打斷千道流的思路，「千尋疾的腦子裡有相當完整的內容。」

「……」千道流不由得沉默了，但很快又感覺有哪裡不對。

「等等，我承認在那之後我的武魂有了進一步的削弱，但這和我們丟失極致屬性又有什麼決定性關係？早在那之前我們就已經失去了極致屬性！」不然千道流也不至於在地面戰輸唐晨一手，極致屬性的統治力可是很強的，哪怕炸環也一樣，千家又不是沒有類似的殺手鐧。

「你們自己出問題導致六翼天使弱化可是相當重要的一點，如果你們沒有這麼不爭氣，一樣可以在後天重新喚醒六翼天使的極致屬性。就是因為你們的自甘墮落，才導致了六翼天使的蒙塵，也導致了存在喚醒可能的極致屬性徹底沉睡。」天夢無情地揭露道。

「面對千尋疾你會做出妥協，那麼在此之前呢？想清楚。你是否曾經觸碰到過極致屬性蘇醒的感受？又是因為什麼失去？」

千道流不由得陷入了沉默。而後他想起了一件事，曾經有一位97級的封號鬥羅前來挑戰他，他當時心中浮現出了扼殺武魂殿以外天才的念頭，於是在交戰中故意以魂力震傷了對方的內臟，從而導致對方傷重不治而隕落。

那是一個武魂是七殺劍的97級封號鬥羅，當今七寶琉璃宗劍鬥羅塵心的父親。

從那以後，他心境出現了缺陷，觸摸極致的那一絲靈感消失了。但他當時隻覺得是自己不夠堅定，自己是為了武魂殿未來宣揚天使榮光而鋪路，後悔是因為自己不夠堅定，因為對於信念不堅定才影響了心境，錯失蛻變機會。

現在看來……事情的真相似乎更加簡單……自己出於對天使神信仰帶來了過度的狂熱，過度的狂熱導致自己難以容下不依附天使神勢力的其他人，認為那些不心懷天下的宗門和貴族都死不足惜，最終走向了歧途，內心滋生了不光彩的陰影。

而千尋疾……千尋疾也是天賦不錯的，起碼對於鬥羅大陸的其他天才來說是如此。他覺醒不了極致屬性的原因就更加直接了。就看他對比比東的所作所為，他能覺醒極致屬性的話就有鬼了。而縱然了他並且沒有給出懲罰的自己……進一步失去了機會。

不過千道流還是更加好奇另一件事:「我明白了，我們本可以自主找回極致，就像先祖從零開始得到極致屬性一樣，我們起點甚至更高。難道我們武魂裡面的極致屬性消失的原因也是類似情況？是千家曾經有人讓神祖失望了嗎？」

「那我倒是不清楚了，不過可能還有一個更加直接的原因。六翼熾天使是神賜武魂。」天夢玩味地看向籠罩在千道流那個被凍住的天使領域中的天使神像，「而那位天使之神，你們千家的神祖……」

「已經死了啊。」

現場頓時陷入了死寂，千道流似乎沒有聽到剛剛天夢說了什麼，或者說聽到了也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不願意相信天夢所說的事情。

「你說……什麼？」

「我說天使神已經死了。」

「這不可能！」千道流頓時激動起來，外殼被凍住無法擴張的天使領域劇烈震顫，「你們什麼意思？是在詛咒我們的神祖嗎？！」

「你算老幾值得我們騙你。我們可以尊重她，但她的隕落是既定的事實。」冰帝。

「……」千道流的情緒無比激動，想要反駁些什麼，但又找不到說辭。他確實沒有收到過天使神的任何神諭，他祈禱中為數不多聽到的聲音，也全是冷冰冰的話語，不屬於天使神，似乎是神界那些所謂的神官設置的自動應答。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我們能從天使神的神力中感知到她的寂滅。」天夢無情地繼續擊潰千道流的心理防線，因為天使神是他最大的信仰。

「她的隕落和神界有關，而現在，作為天使神遺留族裔的你們，也已經被神界盯上。你們很快就要步入絕境，淪為神界玩弄下界的犧牲品了。」

聞言，千道流豁然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