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饅頭從黃書記辦公室裡出來，就低著頭往後院的食堂裡回，她一邊走著一邊就低頭琢磨開了。這剛開始接觸人家就找人家辦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不過人家也說了一句可以考慮的活落話。這一考慮就有問題了，那是可辦可不給辦的事情。現在辦事哪有白手拿老張的？不給人家送點東西至少也得請人家吃頓飯吧？要不誰給你白辦事？再說咱剛幹了才三年，論條件咱根本也就是不夠轉正的條件呀？拒絕你一句話也是本應該的事，人家沒拒絕你說明還有迴旋的餘地，就看自己怎辦了？再說不能老依靠人家二曲曲兩口子呀！要是假設請人家吃頓飯咱一個女人家去請，人家肯定介意尷尬不方便去吃的。要是老公永貴在家就算他老實巴交他不會說話，但有他在跟前也是另一回事，這樣人家也是怕人多嘴雜萬一讓外人碰見會說閑話哩……

她又想起了黃書記問起她劉永山的事，他為啥打聽劉永山呢？是不是下邊有人反應劉永山在村裏出了問題？還是他跟劉永山有種特殊的關係想打聽他？不行湊空得問問二曲曲她肯定他們得知道這內情，小饅頭正低著頭往後邊走著。

這時有人問道：「哎小於你去了哪裏了？」

小饅頭抬頭就是一怔！原來她正好遇上了鎮委辦公室裡的財務會計兼火食長秦少山。見他吃著雞腿走出來。

便笑道：「你個饞貓是不是又去裏面偷吃東西去了？」

奏少山一縮腦袋鬼頭日腦兩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因這小子照著是火食長天天來食堂裡偷吃好東西。小饅頭見天買菜都得從他這兒領錢去買菜，她不敢得罪他。

「這不我剛出去辦了點事就回來了嗎。」

秦少山一邊啃著炸熟的雞腿一邊又說道：「只要你誤了中午炒菜的事就行！」

「還用你囑咐，那菜我一會就擇好洗好絕對誤不了事。」

秦少山原是從前鎮委書記秦懷元的侄子，這小子也是靠他叔的關係上爬上來的，因他貪戀小饅頭的美色早就想佔有她了。他左右瞅了瞅見沒人上去伸手冷不防的就在小饅頭胸脯上抓了一把。小饅頭哎呀一聲驚叫的躲開了，然後有些羞怩嗔怪的罵道：「你個王八犢子真手賤！看我收拾你不？說著舉起拳頭就要砸秦少山，嚇得他抱著腦袋蹬蹬的跑來了。小饅頭這才走進放菜的庫房裏把她吃過早飯買回來的菜筐子端出來開始擇菜。

小饅頭雖說在鎮政府裡做飯不錯，但她又沒轉正，她的戶口仍還是屬桃花村裏管轄，因實行計劃生育，每年上邊按人口分配的指標村裏都是有數的，超了罰款完成了獎勵。因桃花村抓計劃生育工作的是由村長（也叫村主任）劉永山和村婦女主任劉永強家媳婦馮紅蘋來主管抓的。馮紅蘋也是嫁到桃花桃裡來的一支村花，二十五歲高中畢業又有文化和口才，剛嫁到這桃花村裏第二年就被上邊鎮政府裡提上來當了村裏的婦女主任了。因她帶頭實行計劃生育政策，結婚後就上了環，結婚都三年了也沒有懷上孩子。婆婆嫌她不懷孩子給她吵翻了臉。她說她是黨員必須得帶頭響應黨的號召，氣得婆婆逮住兒子堵氣打，劉永強也管不了媳婦，只能幹生氣，後來乾脆去外邊乾建築活打工去了，每年都乾到冬天臘月停工時才回家來過年。由於抓計劃生育工作是件得罪人的事，街上有些老娘們就傳開了馮紅蘋的閑言碎語……

桃花村雖說是個雜姓村莊不錯，但姓劉的人口佔最多，佔整個桃花村裏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還多，所以村幹部大都是姓劉的當。村支部書記劉得方快六十歲的人了。村裏的人表面上都知道他是一個老好好不願得罪人的書記，他不急不燥既能把上邊交給的工作完成了取得上級領導的信任，又能維持好下邊的民心，象這樣的村支部書記在村裏真的是不多見，所以他在村民之間落得威信一直不錯。這些年來桃花村裏的支部書記一直仍由他擔任著。村裏大夥也都知道他和村會計劉計中尿不到一個壺裏。因桃花村裏的村民都懷疑村會計劉計中貪汙了村裏拿的提留教，轟抬他好幾次了都沒有被趕下台來。人家劉計中也是上邊有背景的人哪有哪些容易下台的事。

劉永山原先初中畢了業就去了部隊，在部隊裡當三年的兵複員回到村裏。正趕好當了多年村長的劉啟運得了癌症不久就去世了，桃花鎮黨委覺得小夥子很有培養的前途，就提抜他當了村主任，當然了也是為了他舅舅這方面的關係。

自從兩個年輕人上了台後，劉得方在工作上也輕鬆多了，依老賣老的資格有啥事他座陣都由他們幾個年輕人去跑腿幹了。這桃花村裏人也早就議論開了，一但桃花村老支書劉得方退下來，下一步村支部書記有可能就是劉永山當了，那馮紅蘋自然也就是村裏的二把手村主任。由於工作上的經常接觸，村裏人就傳出了不少的閑話，說劉永強不在家，劉永山與馮紅萍暗中相好的事，因馮紅蘋上著懷裏又搞不懷孕，但這只是傳說誰也沒有真正抓到兩個人的把柄。

因白天小饅頭在鎮委裡做飯不在家，晚上回來洗了腳剛想上床休息，這時劉永山便在大門外喊道：「嫂子！嫂子您休息了沒有？」小饅頭聽到有人喊便開了堂屋門走了出來問道：「誰呀？」

兩個人在大門外嘀咕了一下，馮紅蘋道：「嫂子我是紅蘋，我和永山哥是過來同您商量件亊哩！」一說商量事小饅頭就有些疑惑起來。這黑天半夜裏他們兩個來找我有啥事商量？但人家招呼了又不得不去開大門。

因劉永山覺得自己一個人黒夜裏來不方便，所以才帶著馮紅蘋一塊來找小饅頭的。三個人相跟著來到了小饅頭的堂屋裏，小饅頭讓他們兩個人坐下說話，馮紅蘋進來道：」嫂子天已經不早了，我們也不坐了，明天一早您還得去鎮政府裡上班做飯，是這樣，於是馮紅蘋也沒拐彎抹角就直接說開了。

「嫂子我們村委會裏白天開完會就過來找您了可您不在家，這不晚上我們兩個人才又過來同您商量這事的。」

小饅頭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沒等馮紅蘋說完就插言道：「商量啥事呀？」

「是這樣咱村的計劃生育指標這幾年了都有您的一份報表，可這三四年了您都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後來這個指標也就作廢了，今年永貴哥又不在家，您看……」下邊的話她望著旁邊的劉永山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小饅頭冷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上邊批下來的這個名額見我懷不上你想來頂替我？」

馮紅蘋頓時就尷尬紅了起來，「哎呀嫂子您誤會我了，不是我想生，是咱村周廣玉的媳婦她年前結的婚現在已經懷孕了，她沒有得到指標是計劃外懷孕的，就得要做流產手術，我們是想同您商量把您這個指標讓給她。」

「哼哼！弄了半天你們兩個黑天半夜裏就是來給我商量這事的呀？」

馮紅萍點了點頭。「是的！因咱全村裏計劃生育報表明天就得確定下來報到鎮黨委裡去，因著急定下來才晚上過來又給您商量的？」

小饅頭一聽心裏就有些火了，為啥你們不找別人頂？再一方面她正為工作上轉正事煩腦呢，她見劉永山在跟前，因她不想得罪他，她還是忍住了，她眯縫起眼睛望著馮紅蘋琢磨了片刻道：「紅蘋你怎知道我沒懷孕的？」

在屋裏電燈光下兩個人您看看我我望望你都有些愣了。

兩個人都沒話說了……

過了會馮紅蘋向劉永山使了個眼色，笑了笑道：「那永山哥咱回吧！」

小饅頭送出兩個人大門外，琢磨了一下又問：「哎，永山兄弟後天星期天你有空嗎？」

劉永山止住了腳步一怔！回頭又問道：「啥事呀嫂子？」

我想讓你幫個忙，那天我去配你不是說也見來，您看我家那山羊已懷上羊羔子了，眼看就快到了夏天雨季，我想讓你幫忙搭建一個羊棚子，再說你看你永貴哥他不在家，我一個女人家這活也幹不了，找村裏的男人吧大都外出打工去了，找個人都挺難的，我才想讓你過來幫這個忙。」

「哦！是這事呀，沒問題，到那天我過來就行了，

小饅頭又道：「我上午出去還要買些搭棚子的東西你下午過來就行。」

「中！這事我知道了嫂子。」

隨後他們兩個人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