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某個被女人詛咒的俄羅斯貴族風度翩翩地說完總結呈詞，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斯普林格想了想，也跟著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你說的我不太明白，我現在隻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一副尊容出現在這裏。」

「……順便一提，您知道我沒有和您相處過的記憶吧？」

萊蒙托夫說：「是您小看了我們的友誼，親愛的斯普林格。」

「我其實也並沒有打算現在來見您，因為您還不認識我。誰讓我被抓住了呢，我可不要去死屋流放終身——畢竟超越者是很少槍斃處決的。」

「畢巧林您的確不認識，事實上，畢巧林也不認識您，您大可以將不久前當初我們的初遇，而萊蒙托夫嘛……」

萊蒙托夫隱晦地笑了笑，「您日後就知道了。」

斯普林格說：「我在意的並不是這點。如果您真的如您所言對我足夠了解，應該知道——我本人的時間軸是混亂的。」

「對於以後要發生的事情，我並沒有強烈的好奇心。」斯普林格打量著萊蒙托夫現在的打扮，一言難盡。

「不如說，我現在更好奇您是為了什麼要成為一名女人。」

說到這兒，萊蒙托夫的臉上也甚至出現了委屈的神色，「您以為我是自願的？」

「您怎麼看，您身邊最親近的人只剩下一名女性可以選擇。」

斯普林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想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

關於我的養子費佳恩不可能女扮男裝騙過老父親二三事。

萊蒙托夫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著桌面，篤定地嘆息：「超越者。」

「什麼？」

「只有超越者我才不能獲取形象信息。這是短板。」

萊蒙托夫笑了笑說。

斯普林格：破案了。

難怪費佳恩那麼篤定說尼古萊·果戈裡那個小孩是超越級別異能力者，合著你們超越者還有同類感應？

微妙有些酸的斯普林格面無表情：「好了，我知道了，若您沒事，請離開吧。……我現在只是一個誠誠懇懇養育小孩的養父親。」

萊蒙托夫娉婷地站起身，身姿柔美不遜色任何一位氣質高雅的女性，胸脯高聳，微笑：「在我的異能力冷卻時間結束前，我無法離您太遠。」

斯普林格：「……」

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對於要跟著自己回家的對象，斯普林格向來拒絕不了。

前有石川啄木，後有太宰治、尼古萊·果戈裡……現在還要加一個女兒身男兒心的「好朋友」。

斯普林格總覺得費佳恩在放學回家看見家裏多出的一位女主人後，看向自己的視線都不太對了。

斯普林格唯有這時候不想解析費佳恩是什麼心情。

只要費佳恩不問，他絕對不會主動解釋萊蒙托夫女士的由來。

——事實證明，這對養父子的默契一直很塑料。

「斯普林格先生……這是您的妻子……嗎？」

斯普林格磨磨牙，「親愛的小費佳恩，您還有一分鐘解釋你不是故意的。」

費佳恩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淡然：「您看這位小姐很自然地坐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

俄羅斯的餐桌一般是長桌，男女主人分坐兩頭，客人坐長邊。

對此，斯普林格可以很篤定地說：「他只是想離我遠點。」

盯著費佳恩的紫眸，斯普林格又補充了句：「我也……唯有不想和現在的他有任何關係。」

和這個狀態的萊蒙托夫坐在一起，要是因此被人懷疑性取向，斯普林格只能殺人滅口了。

雖說人的xp是自由的，但斯普林格唯獨拒絕這一種。

萊蒙托夫的心態很好，輕笑著放下刀叉，沒有半分窘迫，非常好心情地注視著這對養父子對話，絲毫不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因為他也是這麼想的。

變成女人要是被誤會和另一個男人有關係，那也太噁心了。

萊蒙托夫性向非常正常。

唯有費佳恩抬頭疑惑：「……他？」

俄語中ta有三種形態，辨識極為容易。

斯普林格沉重點頭。

「對了，果戈裡呢？」

斯普林格記得自己剛剛給白髮小崽子辦完手續，塞進了費佳恩的學校。

費佳恩同樣非常淡然，語氣沒有一絲波動：「離校出走了。」

這就是尼古萊·果戈裡的風格，尼古萊·果戈裡要是安安分分在學校上學，費佳恩才會覺得他哪裏不對，是不是腦子壞了或者被人催眠了。

費佳恩才是在無聊的學校也能忍受下去的那個人。

「哦。」

斯普林格很想表現得遺憾擔心一點，可他實在做不到，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笑出了聲。

難搞的不速之客自己走了，這還不夠他開心嗎？

費佳恩瞥了他一眼，沒有打斷自己監護人養父的幻想。

對於超越級空間系異能力者，沒有哪個地方是去不了的。

——斯普林格高興得太早了。

費佳恩一如既往不明白既然斯普林格不待見尼古萊·果戈裡，為什麼又把他帶回家……純粹為了搞一把費佳恩？

自損一千，傷敵八百，費佳恩不覺得斯普林格是這麼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