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林格現在的身軀，是剛剛用沉默嘲笑他一通的廢物系統給的補償——狡猾的系統違規套話，補償了一張空白身份卡，但斯普林格很難高興得起來。

空白身份卡的初始配置可以從已有的身份卡卡庫裡汲取部分技能卡位以補全設定。

白川泉的身份卡被暫時凝固在系統倉庫裡，斯普林格從中抽取了十個技能位，在規則允許範圍內內替換成了近似的技能。

現在身份卡的技能欄如下：

【槍支精通】，未變。

【化裝精通】替換【化妝精通】，泉早想要的能力。

【情報大師】替換【刑訊大師】，阿蒂爾·蘭波的刑訊技巧與情報素質是相通的。

【俄語中級】替換【法語中級】，語言卡。

【解密精通】替代【開鎖精通】，很難說清優劣，但在西伯利亞這種四周連個鬼影都看不見的地方，斯普林格實在鼓不起勇氣去撬戰鬥民族的鎖。

【博弈精通】未變。畢竟過往經歷用得很順手。

【好感增益】變為【惡感消減】。原技能副作用過於明顯，稍微刪改後雖然表現形式差不多，配合情報技能可以達到良好的套話效果。

【樹枝魔術】替換【花束魔術】。原材料的普遍性問題。

【交通工具精通】變為【機械修理精通】。

【話術高級】未變。

基本面板也就變成了這樣的形式：

……

【技能：話術高級，槍支精通，化裝精通，情報大師，俄語中級，解密精通，博弈精通，惡感消減，樹枝魔術，機械修理精通】

默認身份卡語言為「法語」。

「……好一個情報員特工配置。」看完修改過的技能欄，斯普林格撫掌後知後覺。

「當然，這不是重點。」年輕男人露出了苦惱的神情，「我可沒有養孩子的經驗啊……」

養老師和養大姐姐的經歷不算。

十二歲的俄羅斯男孩，其實身高已經很高了，處於青春期的少年長身體就像是樹木抽條，不知不覺已然變了模樣。

整理好母親的遺物，費佳恩看著這個跟著自己到家中的男人——自稱母親情人的「斯普林格」。

懷著試探的心思，費佳恩開口：「你是誰，母親……交代了你什麼嗎？」

「我沒有聽說過你。」

這個時候接近他，目的何為呢？斯普林格先生。

在面前男人看不到的角度，費佳恩垂眸微微玩味地揚起了唇角。

為了……財產？

如果真的覺得他年少容易欺騙，那答案就太簡單了，費佳恩會為自己此時的擔憂而發笑的。

好在。

「好吧，」斯普林格摘下圍巾手套，「我不該胡說八道的。」

斯普林格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走心的理由過於虛假，他在桌邊坐下，「我只能承認一件事。」

「有人請我來照顧你。僅此而已。」

「請不要多想，孩子。我沒有惡意。」頂多是想考察這個孩子。

一想到自己要兢兢業業像個保姆一樣照顧一個孩子，斯普林格就感到了窒息。

他自己的本體也未成年啊！

「只是不希望你流落街頭成為孤兒罷了。」斯普林格道，「社會機構對於孤兒的監管可是件麻煩事，我想你不希望自己進孤兒院，對吧？」

斯普林格藍色的眼睛滿是真摯：「我，來自薦成為你的監護人。」

「你並非本國人。」費佳恩對於孤兒收養的事宜有所了解。

因為俄羅斯地廣人稀的凍土面積，即便是親生父母尚在的「社會孤兒」——離家在外流落的未成年，政府機構也會竭力為他們尋找新的寄養家庭。外國人想要收養俄羅斯的孤兒是件繁瑣麻煩的事情，回絕率極高。

「這就不必擔心了。」斯普林格看了眼系統物品欄裡的「身份資料一條龍服務」，不甚在意地說。

他坐正了身子，摸著手邊的羊絨圍巾露出微笑：「總之，如果費佳恩你同意了，以後就和我一起生活吧！」

「……」費佳恩紫紅的雙眸靜靜地看著他，思索半晌，點了點頭。

這的確能減少一些麻煩。雖然眼前的男人身份來歷未知，但沒有理由花費時間精力在一名孤兒身上。

「你結婚了嗎？」費佳恩突然道。

「嗯？」斯普林格彎了彎唇角，「沒有哦。」

費佳恩眸子深處的探究神色更濃。斯普林格……究竟是什麼身份？能繞過這麼多手續條件，大言不慚地說收養他？

對著自己的新任監護人，烏髮病弱的少年露出了一個微笑，無害而親切。

準備持久戰的冷漠難搞小鬼這麼容易就鬆口了，這讓斯普林格頭一次懷疑起了某個不當玩意兒的系統給的選項。

這麼輕鬆的話……他先前準備的那麼多說辭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啊。

費佳恩發現在自己點頭後，眼前的男人似乎……微妙地流露出了失落感？

錯覺嗎。一瞬收斂的神情令費佳恩懷疑起自己的目光。他揚起臉：「斯普林格先生，能給我一些時間嗎……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望著露出可愛笑臉的少年，斯普林格忍不住去揉對方的腦袋的衝動，可惜他好歹記得自己和少年還是初見面的「監護人」和「養子」關係，伸出去的手自然地撓了撓臉。

「沒關係。我能理解。」斯普林格道，「我是打算帶你去莫斯科上學的，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裏的事情處理乾淨。」

一個星期……嗎。費佳恩點了點頭，嘴角微抿，垂下眼。

足夠了。

「那我就先行離開了。」斯普林格頷首，「費佳恩，一個星期後見。」

「我以為你會留下來。」

「啊……合格的監護人沒有必要暫居在養子的家中。」斯普林格走向大門，輕笑道。

「就我自己而言，我也有些大人的事要做。」斯普林格眨眨眼，推門而出。

俄羅斯的冬季黑夜漫長。在西伯利亞的寒地中，粗木製成的房屋家家戶戶點燃著燈光。

沒有多少人出門，人們躲進有著火爐或地暖的居所，盡情酣享這冬夜。

斯普林格靜悄悄地裹了裹自己新買的披風圍巾，把自己整個人隱在厚厚的外衣之下。

「系統……我記憶中，似乎有人告訴我，俄羅斯並不是這樣的。」

【關心孩子的身心健康是監護人不可推卸的責任。】

【A.在前往莫斯科前，督促養子寫完一本小說。】

【B.關注養子交上兩位以上的朋友。】

【你更在意：——】

斯普林格話語頓住了，「……大可不必。」

「我只是隨意叫叫你，並沒有呼叫選項啊！」

眼前的字跡巍然不動。

斯普林格嘆了口氣，走近街角的旅館：「請給我一個溫暖的房間。」

溫帶居民不耐寒帶氣溫。

「順便，能幫我準備一些吃食嗎？稍後我會付帳的。」

坑貨系統的本質不會隨著斯普林格換了馬甲就出現變化。

「看看，看看，更在意……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嘴上說著不耐煩的話語，斯普林格眉眼並沒有流露出分毫不悅，男人解下身上的外套裝備，哈了口氣，靜靜坐在床沿，陷入沉思。

【獲得物品：便裝製服「特製版」】

試用過系統新出品的物品，斯普林格隻想說句「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