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夥，還在門外花壇處蹲著嗎？」

拉開窗簾的縫隙，白川泉看了眼住宅路燈下的不明顯露出的一角黑色影子，嘀咕了一句。

他拿著新的衣服，裹著浴袍從浴室走出，水汽蒸騰後的白皙面龐透著水潤的健康色澤。

隨意平躺在柔軟乾淨的絲絨被上，白川泉無聊地玩著手指，數著數看看外面的情報人員的毅力有多強。

手腕及前小臂的繃帶已經被白川泉再次纏上。

說實話，白川泉傷得並不重，從他還可以洗澡就可以看出。

「都說了擦傷，能指望多嚴重。」

吐槽了句，白川泉還是把繃帶繫上了。

原因無他，這樣能讓他看起來更柔弱一些。

系統出產的繃帶自帶「潔凈」屬性，並不容易臟汙，也舒適透氣。

儘管白川泉心知肚明自己就是柔弱的菜雞，但穿著港口黑手黨製服，黑色的西裝，面色冷淡的模樣，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面對像澀澤龍彥這樣危險的異能力者，這種虛張聲勢反而會是死亡的加速符。

適當表現出柔弱，不僅能讓他人低估，下意識放低警戒，而且對於活命，也很有幫助。

苟出攻略的白川泉毫不在乎地想著。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白川泉手上的動作停住了。

「對了，系統。今天在那出現的，」白川泉不緊不慢，一字一頓地開口，「……就是你吧？」

系統一如既往裝死。除了給出選擇的時候，通過字句斟酌，白川泉能感覺到系統背後的惡劣性格，其他時候，沒有二選一的情況，系統就像從不存在一般，靜靜蟄伏。

白川泉越想越有道理。

本來在白霧之中虛幻身影第一時間出現之時，白川泉就有了這樣的懷疑。

可澀澤龍彥之後對於他的異能力的分析，以及虛幻身影把白川泉擋在身後的行為，令白川泉打消了這個想法。

事後想想，虛幻身影逃跑的樣子，和二選一系統每次給出選擇讓白川泉選，白川泉感受是多麼相同啊！

「系統，別裝死，吱個聲。」

【吱】

突然出現在眼簾的字眼嚇了白川泉一跳，旋即是白川泉從床上一下彈坐起來的動作。

「苟系統，你特麽果然有自己的意識啊！」

「今晚跑路跑得很快嘛，把我差點交代在那兒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夥伴，優秀金手指啊……」白川泉咬牙切齒。

然而接下來，無論白川泉說什麼，系統都再沒有反應了。

白川泉恨恨閉麥。

……睡覺睡覺。

坑貨系統名副其實。

翌日一早，白川泉按時到刑訊層打完卡，便和鈴木大雄招呼了聲，徑直往尾崎紅葉獨屬的辦公室走去。

「早安，大姐！」

「早，泉。」

尾崎紅葉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見走廊另一頭白川泉剛拐過拐角，眼睛一亮，向她走來愉快不失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怎麼了，泉，有什麼事嗎？」

眼看白川泉打完招呼並沒有離開的動作，而是跟在自己身後，尾崎紅葉坐在自己辦公室主位上，眼底微笑著問到。

「大姐，你昨天說過，如果我能給出讓你滿意的功績，就可以把蘭堂準幹部的資料借與我查看吧？」

不是準幹部，是公佈的叛徒。

尾崎紅葉沒有糾正白川泉的說法，而是耐心地開口：

「我是這麼說過，但是泉，這樣的條件並非輕易可以達成的。」

尾崎紅葉似笑非笑。

「在你心中，大姐就是這麼隨意的人嗎？」

「雖然我可能隨時把檔案給你，但你需要用自己的努力來換取我的認可。」

「泉，不要著急。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關注蘭堂之事，他已經死了，你也許可以去看看他。」

「過去的資料可能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有用。」

「但是大姐……」

等尾崎紅葉說完後，白川泉才開口。

「我會去看望的，與此同時，了解蘭堂準幹部的過去，對我來說同等重要。」

「而且，我想。」白川泉頓了頓，「我的情報，會讓您滿意的。」

「情報，是下面刑訊層新得到的情報嗎？」

尾崎紅葉隨口道，並不抱期望。纖纖素白的手指提起茶壺，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不。」白川泉浮現笑容，輕聲開口，「是關於白麒麟的情報。」

尾崎紅葉看向白川泉，聽到他道：「我大概知道了，白麒麟的異能力詳情。」

「大姐，我是異能力者。」

尾崎紅葉端茶的手停住了。

美目看向白川泉，有瞬間的嚴肅。

「……是什麼？」她下意識問到。關注點早已被前半句話引走了。

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尾崎紅葉乾脆放下茶杯，將茶盤推遠，正襟地坐正身子。理性再次上線。

「你遇見了白麒麟嗎，泉？」

只有這個理由，向來沒有異能力表現的白川泉才會突然得知了白麒麟的情報。

尾崎紅葉估計白川泉的異能力應該與情報相關。

平日不太顯現，在特定的條件下就能發揮超出尋常的作用。

「是的。」

白川泉點點頭。

「昨夜離開港口黑手黨本部後，我在路上不小心闖進了他的白霧裏。」

港口黑手黨有自己的情報人員，自然知道白麒麟異能力發動的表現形式是覆蓋數個街區、瀰漫而起的白色濃霧。

白川泉繼續道：「也正是因此，我大致確定了白麒麟的異能力是什麼。」

「白麒麟的異能力表現形式是覆蓋範圍極廣的白色霧區，所有進入霧區的異能力者，其本身的異能力會離開身體，析出與異能力者相同模樣的異能力人形。與此同時……」

「所有的異能力人形，按理來說，會對本體具有最深沉的仇恨情感……似乎，是想取而代之。」

「這也是為什麼至今為止，發現被白麒麟所殘忍殺害的人，都是異能力者的原因。」

「不是白麒麟不對普通人動手，而是他的異能力……隻對異能力者生效。」

白川泉彎起嘴角，笑吟吟開口：「大姐，如何？」

「……我的這份情報是否讓你滿意？」

尾崎紅葉正了正臉色，精緻的臉上一臉認真的思索神色：「當然滿意。泉，如果你所言不假的話。」

尾崎紅葉從主位上站起身，「我現在去找鷗外大人，泉，你先回去吧，你想要的東西我之後會派人送給你的。」

「如果白麒麟的異能力真如你所說，我們的戰略得做些改變了。」

無視白川泉的欲言又止，尾崎紅葉雷厲風行地安排人手，前往首領森鷗外所在的主樓最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