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增益」具備時效或者衰變，終於失效了？！

稍稍垂下的眼瞳中，白川泉半喜半憂地閃過念頭。

「我不想在這裏，帶我離開。」石川啄木抽噎地說。

白川泉有些頭疼。

「如果是首領的安排，我也沒辦法做些什麼。」

「我想去見京子……」石川啄木支支吾吾地說。

白川泉嘆了口氣，語氣徹底溫和下來：「……至少讓我知道為什麼你妻子不讓你見她？」

「……」石川啄木又閉嘴了。

談及任何堀合節子的事情，她都是閉口不言。

比起信任與否的態度，更像是一種決心，或者潛意識的自我暗示。

早知道這種結果，白川泉並不意外，「那麼，你說的去見京子，又是在哪？……東京都？」

石川啄木搖搖頭，漂亮清麗的面龐還掛著淚珠，「之前是在陸奧——也就是岩手縣，我的故鄉。」

「之前？現在呢？」白川泉問。

「在邊上的青森，應該是去拜訪母親的兄長。」

白川泉點點頭，「我知道了。」

黑髮藍眼的年輕人並沒有應承是與否，石川啄木卻像是鬆了口氣，抹開眼淚笑了起來。

白川泉移開目光，給她遞去手帕，「如果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石川啄木低低應了聲。

殊不知，與她的反應相反，白川泉的警惕心在她提出青森的地名後提升到了最高。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系統的遊記主角卡。」

白川泉低聲說。

廢物系統再怎麼不好，也是會給予必要提示和暗示的存在。

不像現在，周圍的所有人處處指向一個地名。

如果這也是巧合，白川泉不如相信太宰治有一天會棄暗投明，愛上這個一眼就能看透的世界。

介於青年太宰治已經用有計劃自殺證明了這不太可能，白川泉笑了笑。

同理可證。

前一部分，也不可能。

這冥冥之中，像極了人為，操縱自己前往東北部青森的事件們。

「啊，別讓我知道誰在搞鬼。」白川泉微笑著說。

有垃圾系統給自己增加創後應激癥狀已經很悲慘了，還有人學同樣的手法搞自己？

白川泉笑而不語，目光落在街邊的自動售賣機上，腳步一頓，無端透著幾分冷意與火氣。

雖然笑容燦爛，誰知道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

「青森。」黑髮年輕人低眸，語氣輕柔地念出這個地名。

位於日本本州島最北端，屬於日本地域中的東北地方的青森，北隔津輕海峽與北海道遙相對望，被內灣環抱，三面臨海，森林極多，風景秀麗。

在日本眾多的縣道中，也是遠近聞名的長壽鄉，養老地。

「帶上石川啄木以防萬一的計劃破產，甚至被擺了一道……」白川泉低聲說，投入硬幣，「這樣下去，真是誰能能擺佈我，把我玩弄於鼓掌了！」

低下身，取出落在底部的汽水罐，白川泉眼睛微眯，指腹輕輕磨蹭了一會兒泛著涼意的瓶壁。

隨後，欣欣然步入了洶湧的人潮。

時光倏爾遠逝，夏日的蟬鳴似乎一瞬間就近在眼前。

白川泉伸了個懶腰，從桌面上支起上身，順手撥通了電話——

「老師，來日本度假嗎？」

從通道高處落下的修長身影動作頓了頓，抬手按上耳側，「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老師你任務做完了來趟日本怎麼樣，我相信森社長也一定非常想念你。」

畢竟……想念蘭波老師出爾反爾帶走的港口黑手黨的五大幹部之一，這也是一種想念。

白川泉面不改色，帶著幾分倦夏懶散的話語從通訊器另一側響起：「對了，老師你認識歐洲最好的醫生嗎？或者罪惡的士兵？」

免費的情報資源庫，白川泉倒還沒矜持到那種份上。

「不清楚。」聽著學生如同沒睡醒一樣的夢話，阿蒂爾·蘭波冷淡地說。

「哦……」白川泉也沒有多少失望，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像忘了通訊另一頭的人看不見自己的動作，「那就麻煩了。」

「我收到了未來的資訊，最惡的士兵和最好的醫生將一同抵達橫濱，還以為老師你會了解些什麼呢。」

阿蒂爾·蘭波側頭想了想，海藻般微卷的長發從面頰邊落下，白襯衫的領口有些曖昧的紅色痕跡。回想起白川泉奇異的異能力，阿蒂爾·蘭波說，「也許吧，現在並沒有聽說過什麼最好的醫生，但先前一段時間，歐羅巴曾經流傳過一個共識……」

「是什麼？」白川泉若有所思的聲音傳來，並沒有多少意外。

「並不是因為醫術或者疑難雜症的破解，」阿蒂爾·蘭波說，「『最好的醫生』，他的頭銜……意思是拯救的性命無人可超越。」

「誰……」沒等白川泉進一步詢問，阿蒂爾·蘭波已經說出了答案。

「一個死人，已經死了許多年，我聽說過惡魔拜倫曾是他的好友。」

「名字呢？」

「一名藥劑師。」阿蒂爾·蘭波用亞空間異能力無聲息處理了警衛，一邊說，「英國對於登記在冊的官方異能力者具有真名保護措施，我無法得到對方的真實名字。」

「但是、最好的醫生……」白川泉頓了頓，語氣懶洋洋地問。

「你去做小偷了嗎？」阿蒂爾·蘭波聲線冰涼，冷靜地問。

「啊，倒也不是，剛剛解決了一個科研難題，稍微放鬆了一點，」白川泉說，「因為港口黑手黨有些工作必須讓我處理，騰出的時間只能是晚上。」

「睡醒了再聯繫我。」

等白川泉再次播出聯絡方式，對方已經殘酷地傳來了忙音。

「啊，要不要這麼果斷，」稍微微妙地瞥了眼手裏特殊處理過的手機，白川泉將散落桌面的槍械零件收起，三兩下組裝好了一把混搭步槍，「不過是做正事之前，用完所有途徑搜集情報罷了。」

「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風水輪流轉了吧。」

白川泉失笑，走出軍火處理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