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籃球也有惡周期嗎?》第10章 打籃球第十天
舊籃球場已經許久沒用過了,他們開鎖時鑰匙卡在生鏽的鎖頭裏,調試了十幾分鐘才成功打開。綠色鐵絲護欄的門打開時發出刺耳的刮蹭聲,籃板的玻璃霧蒙蒙的,覆著一層灰,沒人維護的籃筐也銹跡斑斑。好在是露天球場,地面不至於積出厚厚一層灰,也算能用。
老舊的球場並沒有影響他們練球的熱情,從小打街球的青峰大輝還因為這裏寬敞無人,又是露天環境,感覺更加舒適。
白鳥彌去換了體育課的白色運動服來,沒了寬鬆的毛衣營造視覺效果,他看起來更加瘦小,說是小學生也會有人相信。
等熱身完,赤司征十郎先讓他做體能測試。
仰臥起坐、跳繩、立定跳遠、站立摸高、助跑摸高、折返跑……
其中有不少項目都是白鳥彌第一次做,他現學現測,大部分動作都沒什麼問題,如果熟練了成績還會更好。
早在和高中生的那次比賽中,赤司征十郎就注意到他的體力和力量都很出色,同樣一場四節的比賽跑下來,黑子哲也都累得大汗淋漓,他的出汗量和呼吸頻率都還很穩定。
另外,他的速度、爆發力、柔韌性、彈跳力、上肢力量也都和赤司征十郎預期的一樣優秀。
不過偶爾也會有些他預料之外的事情。
他連忙上前攙扶住歪歪扭扭快要跌倒的白鳥彌。
正在測試的是15米*17次折返跑,總共跑四組,最終平均成績在1分06秒才算及格。
這是一項考驗速度和耐力的測試,對於不少球員而言,更是他們最痛恨的測試。平時的訓練菜單裡如果有這個,部裡立刻就會哀鴻遍野。
但以白鳥彌的體能,應該不在話下。
白鳥彌確實沒有累趴下,也沒有超時,他在60秒內就完成了測試。
但他居然把自己給轉暈了!
若不是赤司征十郎及時上前阻止,他還在繼續折返跑。
白鳥彌把臉搭在他的手臂上,眼冒金星,暈乎乎地盯著他說著胡話,語氣居然莫名敬佩:「赤司前輩,你也會分-身嗎?」
他的眼前都出現重影了。
赤司征十郎哭笑不得,他還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青峰大輝看著也覺得稀奇,湊過來圍觀。明明他自己也對15*17折返跑避之不及,卻毫不客氣地嘲笑起白鳥彌。
「才跑了四組就不行了?這可是基礎訓練。」
白鳥彌哪能聽得了這種話,他頓時被激將,掙扎著自己站直身體,頂著略有蒼白的臉色,晃晃悠悠地回復:「我可以!」
可惡,他怎麼能在基礎訓練上就倒下!
如果他測試當天當著那麼多人面也把自己跑暈,那可就太遜了,他一定要克服!
青峰大輝試著戳了下他的肩膀,沒用多少力,但是白鳥彌還是一個踉蹌,像個不倒翁似的。
「青峰。」赤司征十郎忽然出聲,「今天一軍的訓練菜單裡也有15*17折返跑,你忘了嗎?」
「啊?」聽到自己也要跑,青峰大輝頓時石化,「赤司你是開玩笑的吧?」
但赤司會隨隨便便開玩笑嗎?
青峰大輝努力回憶今天的訓練菜單。
一軍的訓練項目都很多,還經常更換,他從來沒一項項記過,都是跟著身邊人一起做,或者直接在體育館裡的公告欄裡看。
以至於,他完全記不起來今天的訓練菜單到底有沒有折返跑。
他聲音發飄,用手肘碰了碰黑子哲也,詢問:「阿哲,今天的訓練裏面真的有這個嗎?」
黑子哲也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小學弟,再看看皮糙肉厚的的青峰大輝,或許是上一次已經抉擇過了,這一次他的答覆很爽
快。
「是有折返跑。」這點他沒說謊,今天的訓練裡是有折返跑,但並不是最可怕的15*17。
嗯,反正青峰君多訓練一下也沒有壞處。
黑子哲也最後一絲負罪感也煙消雲散。
兩個平時信譽很高的人都這麼說了,青峰大輝自然信以為真,他就像失去了顏色一樣,默默走向角落裏,試圖像黑子哲也一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還有好幾項訓練沒完成呢,折返跑什麼的不著急。
至少不能在小學弟面前露出狼狽的樣子,晚點再說。
白鳥彌的體能測試沒有問題,關乎他是否能進入一軍的,還有技術測試。
也就是桃井五月之前說的「變向運球上籃」和「高強度投球」。
運球和上籃白鳥彌之前學過一點,因此這一次他要求先學投籃,他早就想學這個了!
所謂的高強度投籃並不是像罰球一樣的定點投籃,而是在限定時間內不斷變換位置,投擲三分球,搶籃板再繼續投,最終統計投中率。
三分球!比灌籃還要多一分呢,聽起來就很厲害,要學要學!
白鳥彌認真地記下赤司前輩的演示動作。
赤司前輩的動作行雲流水,讓他感覺自己也可以!
不就是投球、接球、運球再投球嗎?
他的眼睛已經學會啦!
輪到他自己的時候,他深呼一口氣,站在三分線右側,用力把球投擲出去。
在球離手的一瞬間,白鳥彌快步上前,準備接住從籃筐中落下的籃球,再奔赴另一邊的三分線。
然而他投出去的球沒有掉進籃筐,而是砸中了籃板,砰的一下彈到了其他方向。
不要緊。白鳥彌心想,赤司前輩說這叫做籃板球,投籃本來就有概率不中。
他立刻調轉方向,接到彈出去的球,在三分線外再次投籃。
球剛一離手,白鳥彌就感覺不對勁。
這和第一球不一樣,他是在跑動的時候突然停下來投籃,幾乎沒有時間瞄準和調整力道,這一球肯定不會中。
果不其然,這一球不僅沒中,連籃板都沒碰到。
連著兩球沒中,白鳥彌臉上火辣辣的,他憋著一口氣,跑過去抓住籃球,繼續投。
可每次投出去,他都有球投不進的預兆。
他有些惱火,恨不得跑到籃下,直接跳起來把球補扣進去。
而且他才注意到這套動作中包含了他討厭的往返跑。
明明赤司前輩做起來那麼輕鬆……
白鳥彌鼓著臉,生起自己的悶氣來。
「白鳥。」一分鐘投籃時間結束,赤司征十郎叫停。
投了10球隻命中3球的白鳥彌抱著籃球蔫噠噠地走回來,之前活潑的語氣都沒了:「赤司前輩……」
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通過一軍的測試了。
「把手伸出來。」
白鳥彌依言照做,突然赤司征十郎拍了拍他的手,溫和地說:「別把壞手感留下,你剛才的動作已經很流暢了,不用急躁,可以放慢一點,集中精神瞄準後再出手。」
集中精神?
可是惡魔根本不擅長集中精神,這是種族特性。
黑子哲也鼓勵他:「你第一次投籃直接上這樣高難度測試,還能有30%已經很厲害了。我即使是站在原地投籃,也一球都中不了。」
如果說普通三分球的難度系數是10,那這種高強度投籃的難度系數就是50,白鳥彌的命中率在二軍裡都算不錯的了,即使是在一軍也不算差,應該足夠通過測試了。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白鳥彌確實有被安慰到,可是一聽後半句,他就知道著絕
對是黑子前輩寬慰他的謊言。
超厲害的黑子前輩怎麼可能一球都投不進?
肯定是騙我的!
白鳥彌更難過了。
青峰大輝趁著他們注意力集中在投球的事情上,趕緊開始做四組15*17的往返跑。
他跑著跑著,聽到場外傳來聲音。
「青峰,你在做什麼?」
剛完成第三組折返跑的青峰大輝氣喘籲籲地回道:「做今天的訓練啊。」
「最近的訓練裡什麼時候有這個了?」
青峰大輝突然間懵了,他看向說話的人。
綠間真太郎和紫原敦站在鐵絲網外。
「這是赤司和阿哲……」青峰大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難以置信地回望那兩個人。
黑子哲也輕嘆一聲,詢問:「為什麼青峰君總是要刺激白鳥君呢?」
青峰大輝嘿嘿一笑,低聲回道:「你不覺得他鬥志昂揚的樣子很有意思麽?」
赤司征十郎一瞥他,接著看向兩位來客:「你們怎麼過來了?」
綠間真太郎:「你們三個都不見了,桃井竟然說你們在這裏給一個一年級特訓。」
他詫異地發現桃井說的居然是正確的。
紫原敦:「在這裏訓練嗎?吃東西還挺方便的,赤仔為什麼不叫上我?」
赤司征十郎識破了他的用意:「即使在這裏也不能偷懶,我會監督你們完成訓練的。」
紫原敦發出失望的聲音:「欸——」
黑子哲也看到綠間真太郎,靈光一閃,他用吹捧的語氣對白鳥彌介紹。
「綠間君可是我們部裡的神射手,他的三分球百發百中。」
綠間真太郎正疑惑黑子哲也怎麼突然吹捧起他了,就看到白鳥彌用一種極其閃亮的眼神看著他。
百發百中的神射手?!
白鳥彌驚奇地打量對方。
在魔界,因為惡魔不擅長集中,所以大多數惡魔都無法使用弓箭這種武器,唯有一個家族的惡魔有著【百射百中】的家系魔法,是魔界最強的弓箭手,在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家系魔法顧名思義,就是只有特定家族的人能使用的特殊魔法。
但沒有家系們魔法的人類居然也能有類似的能力,實在是太厲害了!
「乾、幹什麼!」
雖然綠間真太郎向來很有自知之明,絕不會被別人幾句無聊的吹捧影響,但此刻,對於這個小學弟充滿敬佩的眼神,還是有些難以招架,不得不移開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他已經明白黑子哲也為什麼突然提起他了,恐怕是想讓他和其他人一樣,給這個大言不慚要挑戰一軍的新生特訓。
哼,他和這個新生又不熟,才不會幫他特訓。
「綠間,白鳥剛才嘗試高強度投籃,動作無間斷,命中率有30%。」赤司征十郎悠悠然提起,「對了,這是他第一次投三分球。」
「開什麼玩笑!」綠間真太郎脫口而出,他轉過來,臉上的表情比聽說白鳥彌能灌籃那次還要難以置信。
之前的事情他還沒相信呢,居然又來這種離譜的言論。
第一次投三分球,還是全程都在跑動的高強度投籃,不累趴下就不錯了,居然能有這麼高的命中率?
如果真是這樣,要是隊裡的一些學長知道這件事,恐怕都會因為不如一個新手而感到羞愧。
他從鐵絲網的門走進場內,盯著白鳥彌說:「你再投一次。」
白鳥彌有些遲疑,因為他覺得自己剛才實在投得太差了,真的要班門弄斧嗎?
他有言在先:「我要是投差了你不許說我!我投得肯定沒有赤司前輩好。」
殊
不知,這句話在綠間真太郎聽來更加離譜。
一個新手說他不如全國冠軍,這不是當然的嗎?
而且赤司征十郎的基本功極其紮實,連綠間真太郎都不敢說自己比赤司征十郎厲害。
身為控球後衛,赤司征十郎投擲三分的次數並不多,可綠間真太郎幾乎沒見他投失。
在綠間真太郎的緊迫逼人下,白鳥彌再一次嘗試一分鐘高強度投籃。
或許是剛才赤司前輩把他的壞手感拍掉了一點,這一次白鳥彌多進了一個球。
10進4。
和赤司前輩比還是差遠了。
在百發百中的綠間前輩看來肯定更糟糕。
白鳥彌沮喪地撅起嘴,低下頭。
親眼證實赤司征十郎所說的都是真實,綠間真太郎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聚在這裏給一個小學弟特訓了。
因為他們認為白鳥彌能夠成功進入一軍,能夠成為他們的隊友。親手教出這樣的後輩無疑是很有成就感的。
綠間真太郎想到了隊裡關於的一年級生的計劃。
「你是什麼星座?」他冷不丁問道。
「星座?」白鳥彌一頭霧水,怎麼突然聊起佔星術方面的事情。
「你是哪天生日?」綠間真太郎換了種問法。
白鳥彌很少被問道這個問題,他出身孤兒院,當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生日,在那種地方也不會有人在意生日。
生日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出生日期而已,沒有任何慶祝的意義。
但他在人類世界確實有一個生日,他喜歡收禮物,所以被父親大人收養後他把自己的生日定在了人類互相送禮物的那一天。
這樣大家會不會給他送禮物呢?
「我的生日是12月25日哦!」
「聖誕節?」綠間真太郎換算了一下:「那就是摩羯座。晨間佔卜說我今天幫助摩羯座的人會給自己帶來好運。」
晨間佔卜?原來人類也有佔星術啊。
不過綠間前輩的話是什麼意思,白鳥彌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
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撇開視線說:「所以我隻幫你特訓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