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我為何來到了這個世上，而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又意味著什麼呢？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直到手刺穿了她的身體，直到看到了對方臉上那不可思議的表情，我依舊不明白，必須要去尋找答案，必須要知曉，我為何我

「這次會議又這麼快就結束了啊」少年有些遺憾地嘆著氣「如果能再多呆一會就好了，莉娜，我明明那麼喜歡你，可是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呢」

作為剿滅軍的首領之一，他是極少數並不怎麼討厭人類的異類，不，說討厭也是有些的，但怎麼說呢，比起厭惡的情緒更加像是嫉妒

嫉妒人類那豐富多彩的感情，嫉妒人類之間激起的情感火花

「說起來，上次聽莉娜說過，人類之間求愛會用到一種叫做玫瑰花的東西吧，嗯，我要不要也去弄一點送給莉娜呢」他自言自語到「不，不行，莉娜雖然是人類，也是我們的副統領，比起花，或許多殺幾個人類將頭帶過去更能令她開心呢」

「咦？眼大人的傳訊？」就在少年苦惱著下次要送什麼禮物的時候，一枚眼球突兀的出現在他的手心「不是剛開完會嘛，怎麼又有消息了」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開會之外眼從來就不主動聯繫別人，今天是怎麼了，難道說開會的時候又東西忘說了？

「艾薩克，來....會議室...快」

從裏面傳出來的聲音並非是眼，而是莉娜，雖然不清楚緣由，但聽聲音便能清楚知道，對方的生命危在旦夕

「.........」

下一個瞬間，笑色全無的艾薩克身影陡然消失，隻留下了一片宛若已經走向了終結的死亡地帶

「莉娜！」推開門猛地沖了進去，進入他雙眼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她的胸口被穿了一個大洞，想必心臟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了，但少年知道，對方還沒死，他能夠感覺出來「莉娜大人！我該怎麼救你！」

他只會殺人，只會奪取性命，所以，即便對方已經是半隻腳踏進了棺材，他也只能開口求助

「包....小瓶....給我....吃」

太好了，還沒有死，艾薩克立刻將不遠處的小包撿起來，從裏面掏出了似乎是小瓶的東西，打開瓶子從裏面拿出了藥丸倒進了莉娜嘴裏

「嗚......」在藥丸進入口中之後，女孩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開始癒合，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的工夫，除了身上的血跡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絲傷痕「呼，活過來了，幸好還帶著強命護符，要不然真的就要這樣退場了」

「莉娜大人，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哦，艾薩克，謝謝你救了我，果然，在所有人當中，只有你最為靠譜，真心的謝謝你了」

「大人！請不要低頭，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看著少年的樣子，莉娜擺了擺手，示意就不要客氣了「至於是誰襲擊了我，是小吃貨，不過，這也......唉？你去哪？」

女孩的話還沒有說完，艾薩克就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莉娜大人，還請您好好休息，我這就去消滅叛徒，還請您放心，包括那個傢夥的領域在內，所有活物我都會在今天太陽落山前將其抹消」

「停停停！你給我站住！」

「這.....是！」

看著不情不願停下腳步的艾薩克，女孩嘆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這孩子表面上看起來是極度冷靜的類型，但實際上只有她知道，其內心與普通的少年沒什麼區別，衝動，感情用事

「聽我說，這件事本身也有我的錯在內」女孩說著，看了一眼破壞的已經看不出原型的眼二號機，接著說道「二號機也已經壞了，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所有的真相好了，反正也已經瞞不下去，至於最後你選擇哪一個結果，我都不會怪你」

默然的，少年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要逃走，想要從這裏逃走

「事情還要從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說起......」

那時候這個世界還是人類文明盛行的時代，她將滅亡種的事情告訴了當地聯合政府，雖然過程說不上輕鬆，但對方最終還是相信了她

之後，為了對抗滅亡種，莉娜將自己新的設想【造神計劃】告訴了對方

神明是種極度不講理的生物，它們的存在本就會顛覆智慧生命的邏輯與思考能力，所有的辯證關係在它們身上也完全無法成立，而也只有這種生物才可以對抗滅亡種

「所以，神胎是您與人類共同製作出來的？」女孩說的每一句話都彷彿敲打在他的心臟上，甚至顛覆了艾薩克一直以來所有的認知，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動搖，比起自己，他更加信任莉娜「等一下，眼大人呢，他也是與您一樣也知道這些事情嗎？」

「眼啊」女孩撓了撓頭「他怎麼說呢，本質上不是活物啦」

「嗯？」完全不懂

「眼的全稱是【全領域監控系統】，我用鍊金術製作出來的亞種人造人，嗯，某種意義上說，可以算得上是你們的原型機吧」

人造人，最初眼是這麼稱呼他們的，用人類的因子製造出來，最強的人類殲滅兵器

「也就是說......您.....眼大人，一直以來都是您？！」

「沒錯，我原本是想一直隱藏在身後的，畢竟我早些年為了讓你們消滅人類的時候沒什麼心裏負擔，就教導你們仇恨人類嘛」她顯得有些無奈，轉過頭看了一眼已經完全失去了光彩的神胎「但是後來神胎出了點問題，我只能現場調試，所以才不得不演了場雙簧」

原來是這樣，明明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到了嘴邊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們的身世大概就是這樣了」莉娜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如果你想就此離開過自己的生活，我也不會怪你，那是我欠你們的，但請你不要殺我，在完成約定，在拯救世界的計劃還沒有結束之前，我還不能死」

「等到一切結束，你也好，其他的孩子也好，我......」

「莉娜大人！」艾薩克突然出聲粗暴的打斷了女孩的話「對不起」

意料之中的回答，女孩點了點頭「那請你就這樣離開吧，如果其他有人也想知道真相的話，你也可以告訴他們，我的承諾永遠不會改變」

「不，莉娜大人，我想說的是......」

深深地呼吸，他終於明白了，那潛藏在心底的東西究竟為何物，那啃食著他心靈的東西，那催促著他摧毀一切，將萬物扯入旋渦當中的，是不甘，是悲傷，更是狂氣

侵蝕著心靈，侵蝕著自我

這是何等的，何等的

醜陋

不值一提

「在一切結束之後，請跟我結婚吧！」

「唉.........」

「哦～～～～」女孩完全明白了，隨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這個沒戲，你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