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自己吧！」陸喆話鋒一轉，看向夏傑道，「你怎麼突然回國了？薑長青呢？」

「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夏傑低下頭，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陸喆見他這副樣子，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猜測。「薑長青不會真地死在了去年的『百鬼夜行』中吧？」

「這怎麼可能？」見夏傑沒有說話，陸喆有些不相信地喃喃自語。

雖然他之前才猜過這個結果，但看到夏傑之後，他對薑長青是否存活是抱著一線希望的。

沒想到薑長青竟然真地死了！

「我原以為……以他的本事，即便失去了咒力，也不至於毫無應對！」陸喆輕聲說道，「沒想到竟然真地發生了這樣的事！」

「夏油傑在百鬼夜行中釋放了所有的咒靈，這些咒靈全都是自由行動的！」夏傑低沉著聲音說道，「我和父親……又剛好住在新宿，那裏是百鬼夜行的焦點。」

「父親為了保護我，才丟掉了性命！」

陸喆一時無言。

他和薑長青互相看不順眼，但此刻真的聽到薑長青的死訊，卻又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心中蔓延，說不清楚是悲傷還是惋惜。

短暫的沉默過後，陸喆又開口問道：「那你這次回國，還真是來找我幫忙？」

「這倒不是！」夏傑的情緒也好了點，「本意是想回家看看，沒想到碰到了喬喬，這才遇到了您！我可不知道您在江城！」

「我原本也不在江城，只不過為了安排喬喬，所以才回來了幾天。」陸喆道。

他抬頭看向夏傑，露出微妙的眼神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能製服喬喬！」

「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覺醒的術式？」

「當年薑氏一族明明確認你是無術式的，在這一點上他們不可能出錯！」

「如果我不是再三確認了你的身份，你右眼上的傷疤又太過明顯，還真不敢確認你的身份！」

「那個影子一樣的咒靈是你收服的咒靈嗎？你也覺醒了薑氏一族特有的封正術式？」

夏傑看著陸喆目光猶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將自己的術式說出來。

但轉念一想，自己的術式都已經告訴高專了，有什麼必要隱瞞眼前的這位？

他可是自己的舅舅！

自己和他的關係又不像是寶蓮燈裡的沉香和二郎神，何況那位二郎神最後還洗白了。

這樣一看，自己的舅舅是和焦恩俊有點像……

陸喆看著夏傑猶豫的樣子，倒也沒急著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的術式和父親的『封正』有所不同。」夏傑緩緩開口道，「簡而言之，我的術式能夠具現假想咒靈並收歸己用。」

「我是在父親死亡後才覺醒的術式，至於為什麼會覺醒，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居然還有這種事！」陸喆思索著說道，「一般而言，術式基本都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幾乎不能通過後天修行或其他方式領悟，因此也被稱為『生得術式』。」

「但擁有生得術式不代表就能夠使用生得術式，因為使用術式還有另外一個前提，那就是有術師的大腦構造。」

「你就屬於第二種類型。」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改變的。難道說……你在那場襲擊中撞壞了腦子？所以才覺醒了術式？」陸喆猜測道。

夏傑尷尬地撓了撓頭。

或許……大概真有這個可能？所以自己才穿越過來就擁有了術式？

「那我為什麼沒覺醒父親的『封正』術式呢？」夏傑問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術式傳承雖然和血脈有一定的關係，但也不是說，直系血脈就一定能夠繼承家族術式的。」陸喆道，「實際上，哪怕是薑氏一族中，覺醒『封正』術式的人也少之又少！」

「不過，你的術式確實有些特殊。」陸喆繼續道，「我想，這其中包含了你父親和你母親共同的力量。」

夏傑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號。

「你知道我的術式是什麼嗎？」陸喆淡淡地說道。

夏傑想起之前那些真假難辨的人影，試探著說道：「幻術？」

「幻術……嗎？倒也不能說錯。」陸喆輕聲說道，「我的術式的確和幻術十分相似。」

「但準確來說，我的能力是製造人物的幻影，這些幻影猶如真人一般極難被看破。你之前見到的警察還有報警的大媽，都只是我創造出來的影像。」

「所以我將自己的術式命名為真幻倒影。」

夏傑張了張嘴吧，半晌才道：「連咒術師、咒靈也可以變化嗎？」

陸喆微微一笑，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在他的身上分離出一道虛影。

虛影漸漸凝實，化作一個咒靈的模樣。

單從氣息上來看，夏傑也不能分辨咒靈的真假。

夏傑好奇地走上前去戳了戳，發現自己的感覺也沒什麼不對。

「這東西沒什麼攻擊力，真要發揮作用的話，還需要我自己發動攻擊。」陸喆道。

「那也很了不得了。如果真身摻雜在幻影之中，除非使用大範圍的咒術，恐怕沒有人能真地攻擊到本體。」夏傑讚歎道。

陸喆點點頭，這也是他經常使用的手段。

夏傑忽然想到陸喆能夠具現幻影，那麼，自己的母親會不會也是相同的術式？

所以自己的術式才能夠具現出假想咒靈？

夏傑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和陸喆說了，陸喆搖搖頭道：「姐姐的術式可不是真幻倒影，她的術式要更加的……有趣！」

「其術式名為『假想為真』。」

「假想為真？」夏傑吃驚道。

「你母親身前被人們成為『千變妖狐』，能夠使用各種各樣的術式，咒術師們一直懷疑她掌握了複製的術式。」陸喆道，「但實際上，她的假想為真並不能對其他人的術式進行複製。」

「她的假想為真的真實效果是能夠發動對手認為她所擁有的咒術，也就是對手想她擁有什麼術式，她就擁有什麼術式。」

「當年無數人被姐姐騙的暈頭轉向，是不是很有趣？」陸喆說著，嘴角微微翹起了下，只是眨眼間又看不到。

夏傑輕輕點了點頭，腦海中卻閃過母親溫和的笑。

「正因為你母親擁有這樣的術式，」陸喆輕嘆著說道，「所以我想應該是她的這份力量賦予了你這份詭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