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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秦》第兩百二十八章 深夜密談
洛陽城,驛館內。

韓安脫下自己的衣服,在侍女們的服侍下開始洗漱了起來。

他是今天下午剛剛抵達洛陽的,按理說韓.國距離洛陽比鹹陽距離洛陽要近得多,韓安應該先嬴政一步抵達洛陽才是。然而韓安畢竟是外人,是要代表韓.國遞上表示願意臣服的國書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先嬴政一步抵達洛陽就顯得非常不合適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卡在嬴政抵達洛陽當天的下午,匆匆抵達洛陽。

按照規矩,他今晚休息過之後,明天就要去朝見嬴政了。

「篤篤篤~」

突然,驛館的大門被人敲響。負責保護韓安的侍衛朝著門外喊了一聲「誰啊」,便聽門外敲門之人回答道:

「是我,韓非。」

「是非弟來了!」

聽到聲音的韓安急忙從侍女的懷抱中起身,隨後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對著侍衛說道:

「去開門。」

說完,又似乎覺得不妥,製止了侍衛的行為道:

「不,我來開!」

接著,他便快步走到大門前,親自打開了大門。

「太……太子?」

站在門外的韓非顯然沒想到韓安會親自過來給自己開門,因此不由愣了一下。然而韓安卻沒有讓他愣太久,只見他一把抓起韓非的手,一臉關係地說道:

「天色都這麼晚了,你怎麼想到來為兄這裏來了?萬一摔倒了,那可如何是好啊?更別說,這秦國還是有宵禁的規矩的。你就這般走到為兄這裏來,就不怕被巡夜的秦軍看見?」

「多謝太子掛念,愚弟卻是汗顏。白日裏要和老師商討一些事情,因此沒能第一時間感到驛館來見太子,還望太子恕罪。」

韓非朝著韓安行了一禮,表達了自己心中的歉意,隨即繼續說道:

「至於被巡夜秦軍發現什麼的,太子卻是多慮了。愚弟如今跟在老師身邊,些許夜間行走的權力還是有的。」

「也對,你如今是王沉的學生,有他這個三川郡太守在,你確實是可以在夜間行走於洛陽城內,卻是為兄想岔了。」

韓安聞言,先是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隨後又對著韓非說道:

「瞧為兄這記性,外頭風大,非弟還是速速進來說話吧!」

說完,他便拉著韓非的手走進了驛館之內,等其坐下之後,這才繼續說道:

「明日為兄就要去見秦王了,不知非弟可有事情教我?」

韓非深夜前來,自然不可能只是敘舊這麼簡單。因此韓安也沒有廢話,直接單刀直入,詢問對方此次前來的目的。

「教不敢說,只是有些粗鄙的見解,希望能夠說給太子聽。」

韓安都這麼主動了,韓非自然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隨即對著韓安說道:

「說來慚愧,愚弟久不在國內,卻是不知父王如今的情況。敢問太子,父王還安好否?」

「這……」

聽到這話,韓安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雖說在穿了信梁生產出來的羊毛衣之後,父王這個冬天的身體狀況要比往年好上許多。但是父王如今畢竟年事已高,再想像之前那般硬朗,卻是不能了。」

韓非並非韓王的大兒子,今年都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想韓王的年齡如今有多大。在醫療技術相對落後,人均壽命相對較短的古代,韓王這個年紀其實已經算得上是高壽了。哪怕他下一秒就死掉,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非久不在父王身邊,不能侍奉父王,卻是非這個當兒子的不是……」

韓非聞言,先是自責地低聲抽泣了一聲,隨後又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對著韓安行了一禮道:

「有些話雖然比較犯忌諱,但是如今國事艱難,愚弟卻也是顧不得許多了,還望太子不要怪罪。」

「非弟說的是什麼話,如今國事艱難,正是需要你我兄弟同心的時候,愚兄又如何會因言而怪罪於你呢?只要是對國家有利的話,非弟但說無妨,愚兄是絕對不會多說什麼的!」

韓安聞言,心知肉戲就要來了,當即長跪而起,一臉認真地對著韓非說道。

「好,既如此,那愚弟就說了。」

得到肯定的韓非點了點頭,隨即說道:

「父王的年歲畢竟擺在這裏,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不了多久,他只怕就要薨逝了。如今又正值風雲動蕩之際,敢問太子,可有什麼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繼承王位,恪守宗廟罷了……如今我韓.國已經決定要臣服於秦國,雖說短時間內秦國未必會對我韓.國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但是時間久了,他們是一定會將我韓.國的朝政大權都攬入手中的。到了那個時候,咱們韓.國也便算是名存實亡了。如今愚兄只希望秦國能夠保留我韓.國的宗廟,讓我韓.國的列祖列宗可以繼續得到血食的供奉,不至於斷了香火……」

韓安苦笑著說道,身為如今韓.國的繼承人,他的位置其實是最尷尬的。

韓然身為現任韓王,理論上來說,他應該是目前韓.國最憋屈的人才對,畢竟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要跑來洛陽向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娃娃磕頭,這多少有些讓人接受不能了。韓然再憋屈,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身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他本就沒有多長時間好活的了,秦國也不可能如此猴急地就將其王位拿掉,亦或者將其架空掉,因此理論上來說,他還是大概率可以繼續當他的實權韓王,直到他去世的。

但是韓安就不同了,身為韓.國太子,他目前手上是沒有太多的權力的。而等他有權力的時候,韓然也已經死了。

韓然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一兩年之內卻是不太可能暴斃,因此韓安真想登基還得等到幾年之後。而到了那個時候,秦國還會繼續讓他當一個實權韓王嗎?

幾年時間,天下形勢早就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哪怕秦國沒能成功打服其餘五國,但是守住基本盤,維持住韓.國這個附屬國還是問題不大的。在這種情況下,秦國可以很輕易地將手伸到韓.國的每一個角落。屆時就算秦國同意讓韓安登基成為韓王,他也不可能是一個實權的韓王,更別說秦國還有可能直接廢除韓王之位,不讓他登基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此時的韓安其實是極度焦慮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裏。這次主動請纓,前來洛陽遞送國書,其實就是想趁機到秦國來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秦國這邊是否有什麼風聲。

今晚韓非前來拜訪,雖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韓安心中依舊激動難耐。因為此時的韓非已經拜入王沉門下,而王沉在秦國的地位又不低。通過他的口,自己定然可以得知許多旁人不知道的辛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表現得如此激動。

「宗廟什麼的太子大可放心,秦國要的是我韓.國的土地和人口,至於這宗廟,對於他們來說卻是沒有什麼意義。」

韓非聞言,輕聲安撫著說道:

「畢竟這宗廟也佔不了多少地,與其將其毀掉,還不如將其保留。畢竟前者有可能激起韓.國人同仇敵愾的心理,對他們的統治產生危害。而後者卻能很好地收買人心,讓所有的韓.國人知道秦國不是來奴役他們的,是真的將他們當成自己人的。如此,便可讓韓.國人放下成見,接受秦國的統治。等到百十年後,韓.國人都習慣了秦國的統治了,宗廟存在與否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秦國人也就懶得再去拆毀一個佔地面積不大的宗廟了。因此我韓.國的列祖列宗是可以安心在宗廟中繼續接受血食供奉,而不必擔心遭難的。」

「如此……愚兄也會放心了……」

韓安聞言,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雖說他確實也很擔心宗廟的安危——畢竟這個時代的人都是相信死後世界的存在的,他也不想自己死後得不到後代的供奉——但是相較於宗廟,他明顯要更關心自己的前途一些。畢竟宗廟那已經是身後事了,而前程,卻是擺在眼前的要緊事,能夠真正要人性命的。

只是韓非不說,韓安自然也不好多問,否則那會顯得他不夠沉穩,同時也會營造出一種他不關心祖宗,隻關心自己的形象,這將對他的威信造成不利的影響,以至於他無法繼續獲得國人們的支持。因此韓安只能乖乖坐在原地,靜靜等待韓非的下文。

好在韓非也沒有讓韓安久等,在說完宗廟之事之後,韓非話鋒一轉,對著韓安說道:

「如今真正需要重視的,其實並不是宗廟問題,而是太子您的前路。」

「哦?願聞其詳!」

聽到韓非終於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了,韓安心中不由激動萬分,隨即立刻長坐而起,整理了一下儀容,一臉認真地對著韓非行了一禮,以此來表示自己願意洗耳恭聽,還請韓非能夠替他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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