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之魔女異聞錄》第十四章 教宗騎士
瑟利斯大教堂有著七重門關。來訪者若能完成七次試煉,便可覲見瑟利斯陛下,晉陞為教宗騎士。
一位女騎士踢開了純白的大門,而門後是一座十米高的石像巨人,拿著樣式誇張的戰戟。
如果褪下鎧甲,她也是一名惹人憐愛的少女,身材纖細,皮膚光滑,唇瓣鮮紅如玫瑰,頭髮像純金一樣耀眼。
但凱瑟琳知道,在她纖弱的肩上,擔負著英格拉姆家繼承人的職責。
這已經是最後一扇門了,她握緊釘鎚和大盾,深呼吸兩次,走了進去。
石像舉起戰戟,以與體型不符的敏捷迅速砸下,猶如地動山移一般。
凱瑟琳架好大盾,似乎要正面接下這一擊,卻在最後一刻偏轉盾牌,卸去大半力道,讓戰戟落在身邊。
她抓住機會,一錘將戟砸斷,朝著石像腳下發起衝鋒。
在石像思維完成切換之前,她已經化身礦工,鑿斷了石像的左腿。
數十噸的石山轟然墜落,此時石像終於丟開光禿禿的長柄,雙臂瘋狂揮擊,震得大廳搖搖欲墜。
凱瑟琳保持冷靜,在石像周圍來回閃躲,手中釘鎚卻一刻不停,對任何進入攻擊範圍的物體施以重擊。
終於,隨著碎石不斷剝落,一顆用珊瑚雕成的心臟顯露出來,被騎士砸得粉碎。
她摘下頭盔,擦擦汗,繼續前進。
突然,一位幻影女僕從牆中飄了出來,令她悚然一驚。
女僕垂下或許可稱為眼的器官,毫無感情地說道,
「小姐,請跟我來——瑟利斯陛下正在等您」
凱瑟琳跟著女僕的腳步,一頭扎進了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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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利斯陛下在書房專心寫作,似乎沒有注意到騎士的造訪。
他看上去相當年輕,至多三十歲,面容憔悴,蓄著烏黑的齊耳短髮,身穿輕便的布衣。很難將他與那位終結吸血鬼王朝的傳奇英雄聯繫在一起。
但他那雙蔚藍而深邃的眼睛證明了一切。
「勇敢的騎士啊,聰慧的少女啊,你所求為何?」
凱瑟琳單膝跪地,
「我願成為您的利劍,為法皇陛下盡忠」
「唔……我們體系不同,沒什麼能教你的,發幾件武器好了……」
瑟利斯伸手一指,空中打開一道裂縫,從裂縫中掉出一面圓盾和一把大劍。圓盾由黃金鑄成,雕著太陽紋飾;大劍則以純銀打造,有著奇怪的弧形劍格。
「盾牌呢,是無敵太陽教會的東西,唯一的優點是幾乎不會損壞。劍則是我的實驗品,只要集中精神向我祈禱,就能發射月光劍氣。」
「我的騎士啊,現在沒有能用到你的地方,去征伐吧,去證明教宗騎士戰無不勝的理由……怎麼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這樣的人,我倒是不討厭哦」
凱瑟琳跪在地上,紋絲不動,沉默不言。
「……不到二十歲,卻有如此成就,英格拉姆家的大小姐,你一定背負了許多誓言吧」
凱瑟琳正色道,「是的,我立誓守護弱者、保守貞潔、摒棄謊言、永不偷襲……」
法皇耐心聽完,提起筆,示意他的騎士退下,喃喃自語道,
「那麼,我有一個忠告……誓言不比巫術和密傳高貴多少,僅僅是鍛煉精神的手段……不要被誓言束縛」
凱瑟琳起身離開書房,一步又一步,像公式一樣精準,像夜鶯一樣優雅,好像什麼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