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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君文錄》江湖瑣事(一)
很多悲喜壯麗的場景,在腦海之中想了很久很久,但是,按照小說現在的進度,想寫到那個時刻,恐怕有點太久太久了,所以,不妨用那種隨筆的方式去隨便寫一些,好或不好,到底還是要寫出來,再去做一個評斷。

最近狀態不佳,熟睡艱難,熬到甚至時刻都未去衣入眠,心思不定,見愁心間,無解。

東籬,橫望山巔。一黑衣一白衣攙扶著千面侯緩緩向山巔頂點艱難的走去,其後,黑壓壓的一片人群便迅速壓了上來。

「千面侯,你糾集逆賊,勾結外邦,欲亡我大宋,亂我江湖,如今你已如刀俎魚肉,還不速速棄戈降於我等。」為首叫喊的正是現任逍遙閣閣主的靈虛子,其後,便是整個江湖大大小小的門派的代表人物。

眾人逼至山巔,卻沒人敢去當這個出頭鳥率先攻上去,千面侯雖然重傷,但鶴神鴉魔實力仍不可小覷,於是局勢就這樣膠著著。

少頃,人群之中走出一個白衣男子,步履偏偏,行不止風,前面的人紛紛讓出一條道路來,態度算得上是畢恭畢敬。

「這橫望山也是冷清了那麼多年,難得今日可得如此般的熱鬧。」男子溫潤如玉,言談之間甚是雅氣橫溢。

「若非劉先生相助,千面侯這等江湖禍患,憑我輩又如何可以擒獲。」靈虛子連忙上前。

「逍遙閣主不必客氣,劉某能盡綿薄之力,幫諸位剿滅千面禍患,也是劉某的榮幸。只是……」這位劉先生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前方百米余的千面侯鶴神鴉魔三人又開口道,「在下已重傷千面侯,諸位止步於此,莫非是想讓在下料理剩下的事情?」

「不敢不敢,先生肯出手相助已是我等福氣,料理下面的事情怎敢勞煩先生。」靈虛子拱手道。

「如此,便有請諸位了。」劉先生輕輕微笑便站到一側,彷彿一個看客。

正當靈虛子準備提著手中的無矩上前時,忽然一把利劍從天而降,狠狠插入靈虛子面前不遠處的磐石之上,發出錚錚之音,從天而降的劍氣揚起一陣飛塵。眾人看去,磐石上的赫然是鼎天閣鎮閣之寶鼎天劍。

「是聞人刀雨,是聞人刀雨。」當眾人看清那把劍的模樣時,瞬間慌作一團。

土塵漸漸消散,鼎天劍所立之處赫然矗立著一個身影,一襲白衣,腰間懸垂著一管玉簫,發冠巍巍,單手負於背後,目光凜然,掃視著面前的壓壓人群,最後目光定格在一側面容從容的劉先生身上。只是短暫的四目相對,聞人姝便又將目光放在這所謂的名門正派上。

眾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千面侯的性命手到擒來,可面前的聞人刀雨卻宛若一道山壑般阻斷了其前行的腳步。

聞人姝右手輕移,鼎天劍便彷彿受到千鈞吸力般從磐石之中拔出,眨眼間便已握在其右手之中,聞人姝握劍平舉,眾人見狀紛紛拔出兵器運足內力,只見聞人刀雨輕揮手中鼎天,劍氣縱橫,一道溝壑便突現在眾人面前。雖是輕揮,但內力之深,使得部分殘餘劍氣四散,劃傷了眾人中一些內力武功稍弱的人的面容。

「越此壑者死。」言畢,聞人姝便雙手握住劍柄,鼎天劍插入地下。

「聞人刀雨你身為鼎天閣主,竟在此與我等武林豪傑為敵,去袒護一個惡人,如此,莫非是想棄鼎天閣百年之譽於不顧?」靈虛子怒喝道。

聞人姝並不理會眼前這些人,她現在隻想立刻帶她的幼安哥哥離開,她十分擔心幼安哥哥的傷勢,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慌亂,有自己在,幼安哥哥便還有一線生機。只是,眾人口中的劉先生,她的親兄長,聞人刀雨,卻站立在了她和幼安哥哥的對立面。

聞人姝知道,自己雖然修習鼎天劍訣數年,武功內力也遠超當年的自己和兄長,但不知為何,在真正面對自己的兄長時,自己的內力竟突然變得略微漂浮不定。她緊閉雙眼,不想讓兄長看出自己漂浮不定的內力。隨即,聞人姝全身內力噴湧而出,充斥在她的每一寸血管之中,殺氣讓人駭然。

死一般的沉默,只有山風,拂過山中竹海,滔滔葉語,宛若綠潮。

許久,那身白袍又出現在眾人面前,「既然聞人閣主如此執迷不悟,那在下倒也樂意向聞人閣主討教一番。」眾人聽得此話,臉上紛紛露出了歡喜的面容,心中懸著的那口氣也漸漸消散開去。

劉先生步履交錯間,殘影交錯,不過幾瞬,便已出現在溝壑的一邊,正面對著聞人姝,二人之間,不過一條溝壑之隔。聞人姝感受到一股比自己深厚數倍的內力正緩緩接近,睜開眼來,正是在過往的幾十年裏,自己思念成癡的兩個人中的一個——自己的兄長聞人刀雨。

這就是他拋卻鼎天閣、拋棄自己的難言之隱?消失江湖數十年,讓自己扮作聞人刀雨掌控鼎天閣,自己化作所謂的劉先生在此助紂為虐?聞人姝心中不禁一陣絞痛,不知從何時,自己開始不認識這個陪伴自己長大、幫自己屏卻江湖紛擾的哥哥了。

四目相對,聞人刀雨的眼神宛若古井之水,沒有半分漣漪;而聞人姝,卻宛若天端飛瀑,努力想抑製,卻奔騰的更加洶湧。

「妹妹,你長大了。」聞人刀雨率先輕語。迎接他的卻是他前半生的佩劍鼎天,劍鋒之凌厲,劍氣之決絕,雖是讓人駭然,卻無法觸及聞人刀雨絲毫。

「如此,便讓哥哥我看看今天你的能力有沒有資格救下他的性命。」

二人騰步而起,在空中交對了數招,再放眼望去,已至隔壁山巔。

面對妹妹聞人姝凌厲兇狠的攻勢,聞人刀雨只是見招拆招,巧妙化解。百招相對,步履白衣,鼎天劍氣四溢,濺落了玉溪竹林漫天飛葉,劍氣化作獵風,卷著籬野竹木,嘯嘯之聲陣陣,曳著兩人衣衫。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打到了玉溪竹林。

聞人刀雨一個身位拉開距離,二人皆是足尖微點,立於兩棵巨竹之上。

玉溪林外,橫望山巔。

「劉先生已經牽製住聞人刀雨,各位豪傑不必再如此猶疑,鏟滅千面,吾輩之責。」

靈虛子無矩指向山巔盡頭,一壓人群便紛紛湧上前去。但在即將跨越那道溝壑之時,眾人還是猶疑了一瞬,但想到聞人刀雨已然不在,當越此壑,誰奈我何?眾人便就紛紛跨越溝壑,向山崖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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