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所以會來，也是因為呂清榮今天給她發的郵件:說是華夏研究所出了一點事，希望她能幫忙。

說起她的郵箱地址，還是呂清榮特地從她在病毒中心的資料裡找到的。

剛好呂清榮就在京都，又是關於華夏研究所的，顧念馬上就應了。

「是什麼事？」顧念問。

呂清榮神情嚴肅地遞給她一張信封。

顧念微頓，這張信封很熟悉。

她打開一看，果然，還是華夏研究所的入職邀請。

「呂前輩，不是讓我幫忙嗎，你這是什麼意思？」顧念指著那張入職申請問。

怎麼樣都像是要把她騙進華夏研究所的。

顧念不蠢，她雖然要調查母親的事情，但如果進了華夏研究所，就等於二十四小時都活在監控裡，在真相未查明之前，她才不要白白交出自己的自由。

呂清榮輕咳兩聲，「這件事還得從長說起，但因為事關華夏研究所內部，上面的意思是，你最好能夠進來。」

顧念微微眯起眼，「上面？他們為什麼對我有這個要求？」

呂清榮這時候也照實說了，「之前你不是研究出了kr病毒解毒劑嗎，上級一直對你很感興趣，我們華夏研究所，在上次，就想把你拉進來了，可惜你沒答應。

這次，是我們研究所遇到很棘手的事情，就……」

呂清榮的話還沒說完，一通電話進來，他看到來電人後，神情瞬間嚴肅，「我先去接個電話，很快回來。」

隨即，他又看向自己的外孫女，認真叮囑:「好好招待小念，不許欺負她，聽到沒？」

關蝶敷衍地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好了。」

越這麼說，越不讓人放心。

「呂前輩，先去接電話吧。」顧念善意提醒，那個鈴聲還在響，很急促，明顯是很重要的事情。

呂清榮離開了包廂。

裏面陷入安靜，顧念很淡定，關蝶慢悠悠地洗茶，「顧念是吧，我外公堂堂華夏研究所副所長，都親自來了。

要知道，華夏研究所，可不是什麼人都進去的，某些人，最好識趣一點。」

顧念淡淡地看她，「所以，你外公來請我，我就該感激涕零地接受，然後屁顛屁顛地跟他去華夏研究所？再乖乖聽他的命令？」

關蝶嗤笑，「你們這些低等人，想要混進我們的圈子，這麼做不是你們的自知之明嗎？」

顧念神情冷漠，「我們這些下等人？

那關小姐在拍賣會現場，罔顧拍賣師的規則，光明正大盯著薄穆琛看，就是你這樣的高等人的自知之明？

翻譯一下，你是倒貼還是不要臉？」

關蝶面色頓時沉下，砰地一下站起來，重重一拍桌。

「你這種下等人有什麼臉面這麼說我？！」

顧念心道，她還看到關蝶跟薄穆琛表白被拒呢，這件事她都還沒提呢。

恰在此時，包廂的門被打開，呂清榮一進來，就看到關蝶起身，惡狠狠瞪著顧念的樣子，名媛風範不知道被丟到哪兒去了。

「關蝶！」呂清榮黑了臉。

關蝶神情切換地很快，立即把桌上倒好的茶端到顧念面前，故作無辜地看向呂清榮，「外公，我給人家端茶呢，你突然凶我幹什麼？」

不得不說，關蝶裝無辜的本領很強，好像事情真是這樣。

「是這樣嗎？」

呂清榮看向顧念，並不是很信。

關蝶使勁給顧念使眼色，目光裡滿滿的警告。

顧念看了眼茶，淡定開口，「不是這樣的。」

關蝶眼睛瞬間瞪大，咬牙切齒地喊:「顧念！你別瞎說！」

顧念面無表情地掃她一眼，「我也不是不可以瞎說，但在你給我倒洗茶用過的水後，我就不想瞎說了。」

「洗茶用過的水？」呂清榮眉頭緊擰。

顧念端起茶杯，遞給呂清榮看，「所謂洗茶，即洗去了茶葉表面的雜質，呂前輩，你可以仔細看這個茶，茶色較深，裏面還有懸浮物，不像純茶那麼純粹，明顯就是洗茶水。」

呂清榮怒氣沖沖地看向關蝶，氣得不行，「我叫你好好招待小念，你竟然把洗茶水當茶水給她喝？我教你的待客之道呢？！」

關蝶暗自咬牙，但在呂清榮面前，她又慫，只能道:「是我不小心弄錯了。」

呂清榮又不蠢，根本不信，「你從小是我教到大的，五歲就會泡茶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怎麼會弄錯？

還跟我狡辯！

那件事，我是不會答應幫你的！」

此話一出，關蝶的心態崩了，「外公，你怎麼可以不答應我？」

「把你這樣的人，送到華夏幼兒園去當老師，只會誤人子弟。」呂清榮冷冷道，「給我出去，不然等你父親來了，有的是你好果子吃。」

關蝶氣得跺腳，但又害怕，只能離開。

但在走之前，惡狠狠瞪了一眼顧念，彷彿是讓她記著今天的事，晚點肯定要算帳。

顧念無所謂，她一向不會慣著這種脾氣壞的大小姐。

不過，關蝶進華夏幼兒園幹什麼？

顧念有個不好的猜測，總不可能是因為小平和丫丫在那邊吧。

因為小平和丫丫都是薄穆琛的孩子，關蝶單方面告白不成功，所以想從孩子這邊入手。

不然，顧念真的想不到，好端端的，一個走嫵媚路線嬌滴滴的大小姐，為什麼要進幼兒園誤人子弟。

而華夏幼兒園也是官方的幼兒園，呂清榮是官方的重要人物，他想安排關蝶進去很簡單。

也還好，他沒答應。

顧念對老人家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這邊呂清榮還替關蝶道歉，「不好意思，小蝶被慣壞了，行為處事有些任性，回去我一定好好說教她，我親自替你倒茶。」

說完，呂清榮就要端起茶杯，被顧念用手攔住，「呂前輩，您是前輩，我來就行。」

顧念熟稔地拿起茶具，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最後泡好的龍井倒入兩盞茶杯中，散發著氤氳香氣。

呂清榮眼裏掠過讚許，「沒想到小念也是深諳茶道的人。」

「略懂一點。」顧念淡淡道。

她把話題引回來，「你前面說的，讓我進華夏研究所的事情，我不是不能答應。」

呂清榮很痛快，「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顧念說話也很直接。

「我想要，我母親在研究所的所有實驗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