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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第177章你知錯了嗎?
繼驛改郵,推行各種郵票之後,皇太孫又推出一項錢政,製造銀幣。

這東西的好處,顯而易見。有皇太孫牽頭,再加上國初錢幣還沒那麼多弊端暴露出來,部上下開始緊張的忙碌。

一連數日,朱允熥都扎在工部,每日親自察看摸具情況。和戶部工部的尚書,侍郎,給事等官員,商議如何製造,製造多少等事,忙得腳不離地。

朝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藍玉案的陰影也似乎掃蕩一空,似乎也被人忘記了。

可誰都不知道,早在朝會彈劾詹徽那日,京數匹快馬,拿著聖諭悄悄出城,一路疾馳向北。

目標,北平。

經過了多日的風餐露宿,終於到了北平。幸虧北地這時也是春暖花開,不然苦寒的天氣,還真有人受的。

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看著北平,故元都城恢弘大門,默默出神。他是個武人,但從形製看來。北平的城牆防禦,遠高於京師應天府。

而且即便如此,城牆上下也滿是忙碌的民夫,北平城看著猶如一座巨大的軍事堡壘。

「到了嗎?」

隨行的隊伍,馬車傳出一聲蒼老的聲音,「這千裡迢迢的,咱家這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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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咱們到了!」何廣義對馬車人,恭敬的說道。

「到了就辦事吧!」馬車人回道,「快去快回,咱家還要回去守陵呢。咱家不看著,那些小兔崽不幹活。這季節,正是草長得旺的時候。」

此時,燕王府,朱棣正在和心腹幕僚議事。

「蔣瓛那個沒用的東西!」朱棣冷笑道,「好好一場戲,居然讓他玩砸了!」

「不是他玩砸了!」道衍在下首說道,「誰能想到,那位皇太孫居然敢直接回京救人!」

「老爺子太寵他了!」朱棣摸摸鼻子,「帶兵夜回京師,國公給私自開門,縱兵衝進錦衣衛鎮撫司。嘿嘿!這些事,本王想都不敢想,更別說做!他做了,老爺子卻當沒事一樣,還真是偏心的厲害!」

「現在,蔣瓛已死,京能用的人又少了一個!」另一幕僚金忠說道,「聽說新任的指揮使,和皇太孫走的很近,他還是皇太孫親軍的一員!上面不但是偏心,還偏信。這不等於,把錦衣衛給了他嗎?」

「那又如何?錦衣衛有的是貪財的小人,收買不了何廣義,收賣別人就是!」道衍想想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殿下,往年朝廷的軍費,這時候已經到了,可是今年卻沒反應.............」

「本王也納悶這事,如今修城牆是打著防敵的理由開始修築,鑄造兵器也是用北元欲犯邊的由頭。以前只要是奏摺上去,要錢要物從不拖延,可是今年.........」說著,朱棣哼了一聲,「傳令給丘福,讓他去和遼東那些女真蠻子說,讓他們鬧一鬧。」

「跟那幾個和咱們交好的蒙古部族也說一聲,讓他們在山西一帶鬧。」朱棣冷笑,「他們不鬧一下,朝廷還以為邊疆消停了!他們鬧起來,朝廷才知道咱們的好處!」

「臣這就去辦!」金忠笑道。

養寇自重,不單隻適用於軍頭藩鎮。對於大明的邊軍也是如此,要是沒仗打,朝廷才想不起來他們呢。

正說著,朱棣的親衛統領神色怪異的進來,「殿下,京師來人!」

「誰?」朱棣心一凜。

「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還有個太監,叫卜士仁!」

「老卜也來了?」

朱棣心詫異,滿臉不解。

卜士仁是何人,別人不知道,他朱棣卻知道。這太監論輩分還在樸不成那老狗之上,乃是朱家的第一個太監。以前馬皇后在時,專門伺候馬皇后。而朱棣雖然不是馬皇后親生,但從小被馬皇后養在身邊。可以說他們哥幾個,都是這卜士仁看著長大的。

馬皇后故去之後,卜士仁自請守陵,從宮搬了出去。老皇爺不把太監當人,但是他們這些兒子,對這些看著他們長大的太監,多少還有幾分感情。

「他們來幹什麼?」朱棣心疑惑,但是天使降臨,不敢耽擱,趕緊開門迎接。同時,道衍等人退避。

「臣何廣義,參見燕王千歲!」

何廣義風塵僕僕,帶著一隊錦衣衛恭敬的行禮。

「起來吧!」朱棣隨意的說了一句,待看到對方身後,趕緊上前幾步,笑道,「老卜,你怎麼也來了?」說著,讓人把卜士仁攙扶著坐下,笑道,「你身子還成?」

卜士仁歲數大了,說話氣喘,「托您的福,湊合活著!不過呀,也就是這一兩年了,奴婢這歲數,有今天沒明天的!」說著,上下看看朱棣,「四爺,您可比原先瘦了。」

「是壯,不是瘦!」朱棣笑道,「不知你們二位..........?」

「有旨意給您!」卜士仁咳嗽兩聲,「皇爺讓奴婢,來北平給您傳旨。」

朱棣心一動,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只聽對方又道,「來之前皇爺說,家醜不能外揚。這事,除了奴婢這黃土埋到脖子的人,別人還真不合適來!」

家醜?

這是什麼意思?莫非?

就在朱棣心驚疑的時候,何廣義高聲道,「燕王聽旨。」

朱棣下跪,聽宣。

「皇上口諭,跪好了!直溜的跪著!」何廣義忽然加重口氣,真的如同老爺子的口氣一般。

朱棣不由得,鄭重的跪好。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他娘的是不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何廣義繼續說道,「上回饒你一次,還不老實?是不是活膩了?」

頓時,朱棣的後心被冷汗濕透。

可是,這時候何廣義的話突然停下,側身道,「燕王千歲,對不住了!」不等朱棣明白,何廣義又道,「卜公公,下官要開始了!」

卜士仁看著朱棣,嘆息一聲,擺手道,「拿上來!」

一個長條盒子拿了上來,何廣義抽開,裏面竟然一條帶刺的鞭子。

啪,驟然一聲鞭響,屋內外朱棣的侍衛皆是駭然。

燕王朱棣,竟在挨鞭子。

身上的龍袍,被一鞭子抽出一道口子,何廣義吼道,「皇上口諭!你這不知死的貨,把手伸到咱身邊了,是不是以為咱不忍心打死你!?」

啪,又是鞭子。

朱棣的肩膀上,血痕頓現,血跡斑斑。

「咱二十個兒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啪啪,又是兩鞭子,龍袍碎片橫飛,朱棣額上滲出了汗珠,身子隱隱發抖。

「你想幹什麼?咱問你要幹什麼?」

口諭持續,鞭子持續。

朱棣的身上,全是龍袍碎片。全是血痕傷口,鞭子的刺上帶著絲絲碎肉。朱棣神色恍惚,彷彿已經受不住了。

「大義名分已定,非要逼咱,落個殺子的名聲是不是?」

「這些年,有些事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卻拿咱當老糊塗!」

「你這樣的兒子,要來何用?」

啪,又是一鞭,帶起陣陣血霧。

朱棣身子一軟,愴然倒下,然後倔強的再次爬起來,跪好。

他知道為什麼挨打,更知道為什麼老爺子千裡迢迢派人來,鞭打他。心,沒有悔恨,有的只有滔天的恨意,和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的羞愧。

更有一種,咬牙切齒的不服!

憑什麼?為什麼?難道,我不是你的兒子?難道就只有大哥是他的兒子,難道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

在你心裏,你這個戍守邊疆的兒子,就是比不上你的嫡親孫子!

父皇,你偏信,偏心,偏愛到了如此地步?

地上,一道道血痕,隱有鮮血流動。

何廣義收了鞭子,「抽你十鞭子,讓你長長記性,今日咱抽你,好過以後,殺你!」說著,何廣義側身,俯首道,「千歲,臣得罪了!」

朱棣的牙齒幾乎咬碎,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四爺!」

卜士仁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朱棣殘破的後背上。

「老奴不知道你如何惹了陛下不快,老奴多句嘴,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陛下打你,也是愛你,成全你,你從小性子倔強,千萬不能想歪了!」

「臣,謝恩!」朱棣對著老爺子的鞭子,叩首。

「殿下!」卜士仁扶著朱棣站起來,「老奴,看您從小到大,在老奴心裏您既是主子,又是老奴的............」

「本王明白!」朱棣強忍疼痛,咬牙說道。

「皇爺為何讓老奴來?您好好琢磨琢磨!老奴是皇后身邊的人,在宮裏頭,算得上僅剩下的,幾個和您最親近的人了!」卜士仁繼續說道,「皇爺雖然打了您,可也派老奴來勸您!」

「殿下,有錯就認!父子之間,是不是?認了不犯,還是好兒子。若你真一條道跑到黑,對得起故去的皇后養育之恩嗎?」

「本王..........」朱棣張嘴,看著卜士仁誠懇的臉,心一酸,「老卜,也就你惦記著我!」

「殿下,您知錯沒有?」卜士仁顫顫巍巍的問道。

「告訴父皇,兒子知錯了!」朱棣低頭,「兒子再也不敢了!」

~~四更,奉上。。。。

今天狀態不好,昨晚上手術太累了,我去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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