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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第8章王見皇(下)
上至燕遼二王,下至北平百官,俱是怔住。

皇太孫殿下,居然不進北平?

「這不是給老子上眼藥嗎?若是老爺子知道你到了北平而不進,過後定要尋我這當叔叔的不是!」

朱棣心大怒,他已經能想像到若是朱允熥不進城,老爺子會怎麼罵。

「老四,你他娘的譜挺大呀!咱大孫去了你的地方,連門都進不去?你可真是出息了!」想到此處,朱棣頓感頭疼,老爺子的脾氣是不會聽他分辨的,他孫子怎麼都好的,是對的。自己這當兒子,怎麼做都是錯!

不過,老爺子發火那是日後的事。若朱允熥今日真的不進城,等於直接當著北平武還有遼王的面,打他的臉。

「殿下為何不進城?」情急之下,朱棣說話就沒那麼客氣,大聲開口道,「聞聽太孫殿下禦駕親至,城內軍民士紳翹首以盼。殿下若不進城,豈不是寒了百姓的心?再者,城內軍士已集合完畢,正等著殿下當面檢閱,隨後跟隨殿下向北!」

說著,朱棣上前一步,繼續大聲道,「到北平而不入,殿下莫非有什麼顧忌嗎?」

「大膽!放肆!」

朱允熥還沒說話,身後一聲爆喝,「燕王,你是在和殿下說話嗎?莫忘了自己什麼身份?」

「哪個不長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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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心大怒,暗罵一聲豁然回頭,卻頓時呆住了。

一個熟悉的面孔,一道熟悉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刀子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

「藍玉!?這老不死的怎麼也在這?他不是已經奉旨回家種地了嗎?」

一瞬間,朱棣心百轉千回,思緒凌亂。

「莫非,老爺子饒了他?不能啊,老爺子沒殺他已經是格外開恩。」想著,朱棣忽然懂了,「藍玉是這黃口小兒的舅公,征討朝鮮,老爺子自然是要給這黃口小兒,一道護身符!」

這時,朱允熥緩緩開口,「藍玉不得無禮,燕王是耿直之人,說話聲音大些,不妨事的!」說著,又笑道,「還不給燕王和遼王見禮!」

「臣藍玉,參見燕王,遼王!」藍玉隨意的拱拱手,朱棣被他視為敵人,遼王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小孩子。

「涼國公也在!」朱棣笑笑,「一別多日,涼國公可是大變樣了,孤差點沒認出來!」

此時的藍玉鋒芒內斂,再不復往日那般張揚。

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這聲國公,臣不敢當。」說著,對天拱手道,「臣代罪之身,蒙陛下皇太孫不棄,入軍效力,為太孫殿下隨軍參贊!」說著,頓了頓,目光再次如刀,大聲道,「藍某已經不是當朝國公了,現在的藍某,只是太孫殿下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藍玉大名無人不曉,北方武之多有見過他面的,此刻聽他如此說來,頓時對朱允熥這位皇太孫,更加敬畏起來。

「對對對!」朱棣面上笑著,心想道,「你這條老狗,呲牙咬人的老狗!」

邊上,遼王朱植見到藍玉,雙眼放光,拍掌大笑道,「老將軍是大明的定海神針,有你參贊,咱們更能大勝!」說著,又對朱允熥說道,「太孫殿下,臣最近反覆推演國朝幾次遠征大戰,其有很多不懂之處。不知,閑時可否讓臣,受藍將軍,指教一二!」

「這有什麼不行的!你要是有心,孤讓藍玉收你當徒弟都行!」朱允熥笑道。

藍玉以前和遼王並無交集,見對方看重自己,也低頭說道,「遼王千歲言重了,不敢談指教二字。」

朱允熥看看朱棣,開口道,「孤不進北平不是有什麼顧忌,孤是皇儲,一入城勢必黃土墊道,驚擾百姓。孤一進城,後面的三萬大軍要不要進城?如此一來,北平府的花費能小了?若是當兵的再鬧出什麼事來,誰的臉上好看?」

「兵貴神速,孤入城之後一時半會都走不了,前方軍情如火,孤是來打仗的,不是來遊玩的!哪有那麼多時間,在北平耽擱!」

朱棣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了,請罪道,「臣有罪,不能體恤殿下愛民之心。」

「孤不進城,就住在城外的北平驛。大同那邊的兵馬也快到了,等傅國公帶兵過來,你和遼王點齊兵馬,隨孤直接殺向遼東。」朱允熥回身上馬,看看北平的武百官,「都散了吧,回去之後各司其職!」

說著,馬鞭輕輕揮舞,「燕王,你前頭帶路,去驛站!」

北平是邊關大鎮,驛站極大,佔地能有十幾畝。各項物資一應俱全,儼然就是個小城一般。

朱允熥帶著親衛入住驛站,其居住的往來官員等人,馬上收拾包袱搬了出去。驛站之,又是一片忙碌嘈雜。

驛站的正房之,朱允熥換了一身布衣,拿著手巾擦拭面部的灰塵,享受著臉上的清涼,閉目開口,「其他人都退下,孤和燕王有話要說!」

話音落下,傅讓帶著侍衛們退倒門外,守在門口。屋子,只剩下他們叔侄二人。

「你方才說孤是不是心有顧忌?」朱允熥笑著扔掉手裏的毛巾,直視朱棣的眼神,「到底是孤心有顧忌,還是你心有顧忌?」

朱棣一時語塞,他怎麼也想不到朱允熥上來,直接就是誅心的話。

「若是旁人,孤不屑於解釋。可你畢竟是孤的叔父,孤不願你心生芥蒂。」朱允熥坐下,繼續說道,「孤什麼顧忌都沒有,之所以不進城,正如孤所言。一旦進城三五日走不脫,而遼陽等地遼東都司的兵馬正在集結。前方將士嚴陣以待,準備建功立業,孤很不得現在就飛過去!」

說到此處,朱允熥看著朱棣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四叔,我心沒有顧忌,你心,有嗎?」

「他............這話什麼意思?」頓時,朱棣心大驚,「莫非,他現在就要發作我?」

現在的朱允熥已是皇儲,對他而言就是君。若真想發作他,有一萬個理由。

「心長在你自己肚子裏,怎麼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有些事,我不願意說破。」朱允熥語速放慢,「畢竟是骨肉至親,而你於國有又有大功,我想你,都是往好處想。」

「此次征討高麗,本可以不用你的兵馬,可是我還在皇爺爺面前提起你,讓你隨我北征。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此乃國戰,正是咱朱家男兒大展拳腳,建立功勛機會。」

說著,朱允熥站起來,走到朱棣身前,「四叔,你我君臣叔侄,並肩作戰,必為千古佳話。我心對你沒有顧忌,不但沒有顧忌,我還要重用你!」

「傅國公雖然一代名將,但畢竟年紀老邁,打仗失了銳氣。所以,孤任你為前軍先鋒,統領遼東都司兵馬,掃蕩高麗。」

朱棣心一震,他萬想不到,朱允熥能如此的開誠佈公,甚至更沒想到,對方對他如此看重。

「四叔!」朱允熥扶著朱棣的手臂,正色道,「男人之間,所謂的顧忌,不過是話沒說開,事沒說透。你我叔侄各在一邊,從未好好相處過,知之甚少。可是我心,對你一直頗有幾分敬重。」

「這仗不是三五日就能分出勝負的,往後日子你我二人朝夕相處。你好好看看,孤這個皇太孫,是不是真如你心所想的那樣!」

「我記得小時候,父親對我說過,你諸位皇叔之,四叔最為英武豪氣,最有男子氣魄。不過,你四叔也是頭倔驢,見了天王老子都不低頭。」

朱允熥提起朱標,朱棣的眼神柔和許多。

「孤不是要你低頭,而是有些意氣之爭,實在是犯不上!」朱允熥又道,「就算是你心有顧忌,可征討高麗,正是咱們朱家上下一心的時候。四叔,咱爺倆,先揍外鬼!」

見朱允熥說的情真意切,朱棣心五味雜陳,沉思良久,開口道,「臣,心也是這般想的。國戰當頭,大義當先!」

朱允熥笑笑,說道,「四叔,我遠道而來,你還沒問我吃飯沒有呢?」

他的思路朱棣實在是跟不上,正想著怎麼開口的時候,就聽朱允熥又道,「這是你的地盤,你叫人張羅一桌,回頭把四嬸,還有孤的幾個堂兄弟都叫來。再叫上十四叔,咱們喝幾盅!」

「臣遵命!」朱棣起身,往外退去,說道,「只怕北地飲食粗鄙,入不了殿下的口!」

剛說完,心又有些後悔,自己跟他較什麼勁啊!

朱允熥不以為意笑道,「一家人在一起,吃什麼都不重要!」

一家人?

朱棣身體微頓,走出門外,心道,「這..........這小孩!」

驛站變成了一個兵營,來往報信的騎兵絡繹不絕,接二連三。官們朱允熥不見,但是北平的將領們,都匯聚在驛站的大堂之,等著皇太孫召集將領,詢問軍事。

這是開國至今,第一次明發天下的滅國之戰,這些將領們摩拳擦掌等著表現一番。所謂無第一,武無第二,坐在大堂之,這些將領們派系涇渭分明,彼此目光之,皆有火花閃爍。

等了不知多久,眾人正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驛站外忽然傳來聲勢浩大的嘈雜之聲,聽起來似乎數百騎兵呼嘯而來。

「皇太孫在此,誰這麼大膽子敢縱馬?」眾武將心疑惑,走出大堂。

只見,黃昏之,風塵僕僕的精銳騎兵,利箭一樣直射而來。

隊伍當先的騎士,在戰馬沖入驛站的那一刻,直接從馬上飛了下來。

「好俊的騎術!」武將們心大聲喝彩。

騎士落馬之後,魁梧的身軀藉著戰馬的沖勢,向前狂奔,隨後直接跪在了驛站庭院之。

「殿下,臣想死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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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人都來了,大明將星薈萃,馬上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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