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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158論科舉
「皇.........黃表弟到!」

李延遲氣十足一聲喊,讓室內的歌舞為之一頓。

「這是什麼禮數?」就在景清疑惑之時,忽見曹國公李景隆,解縉還有鐵鉉都正色站了起來,而且鐵鉉還不動聲色的拉了一把他。

只見一個長身玉立,面如冠玉的年輕人笑著進來。

「諸位,在下做了惡客,叨擾諸位的雅興了!」年輕人拱手笑道。

「您......說哪裏話!」李景隆迎上前,「都是自己人,何來惡客的說法。」

說著,竟然把那年輕人迎到了主位上。

解縉也笑道,「既是客,當尊為上。」

鐵鉉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能拱手長揖。

「既然是來消遣的,何必這麼多禮!」

黃表弟自然就是朱允熥了,一進來就成為室內的焦點。

景清從側面看看他,低聲對鐵鉉道,「莫非,這位黃表弟,也是個身份規劃總的勛貴?」

鐵鉉問道,「何以見得?」

「愚弟看,兄台你和曹國公,還有解學士,都對他........」景清說的還算含蓄,潛台詞是這人一進來,你們仨臉都變了。

鐵鉉不會撒謊,想了片刻,低聲道,「賢弟說的沒錯,這位黃表弟身份其實比曹國公還要貴重一些。」說著,頓了頓又道,「他人其實極好的,性子寬厚,心胸豁達。一會,賢弟還要和他多親近親近!」

隨即,又低聲交待道,「其實這樣的場所我也不愛來,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即將外放為官,朝有些助理,自然大有裨益!」

「這個愚弟省得!」景清低聲笑道,「我又不是獃子!」

~~~

雅室內歌舞曼曼,這等地方的歌舞好就好在不會尋賓奪主。

既可以讓客人們充滿視覺享受,又不會影響他們彼此說話的聲音。

「這位是?」解縉看著在李景隆身邊,正襟危坐的楊士奇問道,「看著面生!」

「解學士,晚生楊士奇!」楊士奇知道對方是皇太孫的侍讀出身的翰林學士,不敢託大,恭敬的說道。

豈料,這做派讓解縉有些不喜,「哎,私下裏什麼學士學士的,我又沒什麼真才實學!」

「學士說笑了!」楊士奇面上一紅,但態度依舊恭順。

「說起來,你們二人還是同鄉呢!都是江西吉安人!」李景隆笑道,「士奇如今在我府位列西席,教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讀書。」說著,又笑道,「他在你們江西,也是才子呢?」

「你也是吉安府的?」所謂親不親故鄉人,解縉一聽對方是自己的同鄉,當下大喜,搖著摺扇笑道,「想不到今日我還能在此地遇上同鄉!」說著,有些感嘆道,「我已經許久沒有回鄉了!」

隨即,展顏一笑,繼續笑道,「你也是才子,可我怎麼沒聽說過?你是哪家書院的?座師是誰?」

他生性本就有些不羈,有些恃才放曠,如今又是春風得意的東宮進臣,再加上喝了些酒,所以說話沒有太過深思熟慮。

這話,擺明了要對方難堪的。

楊士奇面有尷尬,低聲道,「晚生早年間遊學四方,並未在某處書院讀書!」說著,頓了頓,「而且,晚生還沒有科舉晉身,沒有座師!」

「你未科舉?」解縉奇道,「是沒考嗎?」

他這話又是犯了情商低的錯誤,讓人有些下不來台。

「是,晚生愚鈍!」楊士奇剛感尷尬,低聲道,「去歲不,便留在了京師,幸得曹國公賞識,一邊教書一邊繼續苦讀,準備秋闈再戰!」

「科舉都沒,算不得才子!」解縉搖著扇子說道,「其實現在,我大明朝的科舉,已經簡單至極!」

說著,唰的一下收攏扇子,繼續說道,「國朝科舉取士,無非就是那幾本聖人學說。而與前朝各門學派的註解不同,我朝獨尊朱子!」

說到此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著道,「只要把朱子的註釋都背下來,科舉的時候格式不要錯了,自己工整一些沒道理不的!」

「要知道國朝如今缺官呀!今年秋試的時候,禮部尚書親口說的,只要差不離的,都給取了吧,不然天下當官的太缺了,許多地方連縣令都補不上!」

「試題簡單,國朝為國選材心切,選材放寬,若是這樣都沒取上,你呀........」

他說的倒是事情,這件事朱允熥也心隱憂。

雖說科舉註定要被時代淘汰,但絕對不是這個時代。如今這時代的讀書人,依舊是治理天下的不二人選。

這幾年來,老爺子早年殺官過多的缺點暴露出來。

官員之竟然有些青黃不接的趨勢,而且是基礎的地方官員極度缺乏。

此刻楊士奇的表情越發的尷尬,訕訕低頭。

「一時的不,也算不得什麼。楊先生少年遊離四方,正映了聖人那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朱允熥開口圓場,笑道,「人年輕時受些挫折,也不算什麼壞事!」說著,又對解縉道,「再說,你以為誰都像你,少年進士,春風得意?」

話音落下,楊士奇對朱允熥的感激無以復加。

解縉不經意的幾句話,讓他如墜冰窟。因為是當著皇太孫的面說的,若殿下真的記在心裏,先入為主,以後他楊士奇哪怕成了狀元,也未必有大好的前途。

但此刻皇太孫不但出言安慰,還幫著自己說話。楊士奇心,真真是心潮澎湃。

其實若論朱允熥對楊士奇的觀感,好奇之餘也就是一般。

歷史上楊士奇入仕稍晚,是一位叫王叔英的儒學大家在建年間,推舉他入京編纂太祖實錄。

而後朱棣靖難成功,入京為帝,楊士奇官運亨通,從翰林編修青雲直上,成為輔國重臣。

而哪位推舉他的儒學家王叔英,卻在永樂登基時身藏絕命詩,自盡於道觀之。妻子獄自殺,兩個女人投井自盡,也堪稱一家忠烈。而且,他一生的著作還有學說,全部遺失。只有清代的四庫全書,能看到些許殘筆。

細細說來,其實這事和楊士奇也沒有什麼關係,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更不能用同一種道德標準來要求所有人。

「還有,你這人,真是口出狂言!」朱允熥繼續對解縉笑道,「什麼試題簡單,選材放寬,簡直一派胡言!」說著,笑道,「若你頂頭上司,書舍人他們聽到你這番言論,拔你的皮!」

解縉一笑,不以為意。

豈止,邊上的景清忽然開口道,「方才解學士說試題簡單,選材放寬,倒也不假!」

朱允熥好奇的目光看過去,隻間景清繼續說道,「皇上禦定的科舉股,在我看來,其實是釘死了讀書人!」

「聖人的學問,應是百花齊放,為何偏我朝獨尊程朱理學?」

「晚生看來,程朱理學多空談綱常倫理,區域偏執,有些不切實際。」

「這種觀念之下的讀書人,多假大空,而務實少!」

「我朝獨尊程朱理學,用以取士,長此以往,天下讀書人都是滿口仁義道德,那...........」

「說句不好聽的話,喊倫理綱常人仁義道德就能做官,那人人必然都裝得好似聖人一般。可誰來實幹,做事實呢!」

「賢弟住嘴!」景清開口滔滔不絕,鐵鉉大驚失色。

而解縉卻鼓掌叫好,大有相逢恨晚之意。

「這景清,真是大膽!」朱允熥心暗道。

國朝科舉股取士,還有獨尊程朱理學,都是老爺子力排眾議定下來的,別人都不敢說,他卻敢說,還是在這種場合。

當下,想看片刻,朱允熥開口笑道,「莫非,因為不贊同朝廷的取士之道,所以你兩次鄉試舉之後,都不願進京殿試?」

景清微微一笑,「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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