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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第87章秋典2
「咱們朱家,祖上代都是土裏刨食兒的泥腿子啊!」

「就咱小時候,他娘的吃頓飽飯就是過年啊!」

「哎,像你是掉進福窩子裏了,根本沒見著挨餓的人啥樣。人餓極了就不是人了,紅著眼珠子見著啥都想啃兩口。別說什麼觀音土枯樹皮。嘿,親兒子親閨女狠下心也能下去嘴!」

「洪薯這事要真能成,也算咱爺倆對天下百姓的一份功德!」

功德這個詞兒,朱允熥很是贊同。

只怕下面的官員們,會把功德當成賜予百姓的恩德。

這兩個詞可不是近義詞,而是反義的。

「咱剛當皇上的時候意氣風發,想著會把天下如何如何。」老爺子眯著眼睛打盹兒,嘴裏繼續說道,「可到頭來呢?咱雖沒害百姓啥,可咱朱家受全天下百姓的供養。」

「是咱朱家全家呀,民脂民膏。嗨,百姓嘴上不敢說,心裏指不定怎麼罵。」

「所以呀,做點好事也算對百姓有個回報!」

禦輦的車廂裡,老爺子不緊不慢的絮叨著,漸漸的似乎睡著了。

朱允熥小心的給他蓋上毯子,心裏則在尋思著老爺子剛才的話。

是的,全天下供養一家。

這句話,儼然就是大明王朝二百多年江山最真實的寫照。

若說這大明朝的滅亡,先在內後在外。大明朝無數的藩王們,就跟蛀蟲似的,無時無刻不在吸允著大明帝國的精血。

老爺子也大概能猜到,在他走後,朱允熥著手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削藩。

但朱允熥想的不是簡單的削藩,而是移藩。把大明王朝現在和未來無窮無盡的龍子龍孫們,移藩海外。

~~~

莊子外頭,李景隆帶著兒子李琪,還有莊的管事農人,以及戶部派下來的農官等,垂手站立盼著聖駕。

從來不覺秋風冷,轉眼已是冬日寒。

這句話,形容的就是秋冬交接之際。初秋時分天氣還帶著盛夏的酷熱,而等秋老虎過去,秋風之就滿是冬日的寒冷。

雖有陽光,但微微的風吹進人的骨頭縫裏,渾身冰冷。

尤其今天為了迎聖駕,又趕上秋典。作為大明朝的勛貴公爵,爺倆也都一身麻衣。

這麻衣光是不耐寒也就罷了,毛刺還格外的多,穿在身上感到陣陣的刺癢。

噠噠,忽一陣馬蹄傳來。幾位銀盔騎兵,縱馬疾馳而來。

騎士之,當先一人不等戰馬停住已翻身下馬,然後舉目在人群之張望。

「這呢!」李景隆擺手。

那騎士瞅了幾眼,笑呵呵的過來,「姐夫!」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景隆的小舅子鄧平。

「你小子踅摸什麼呢?」李景隆笑罵道,「你姐夫你都認不出來?」

「還真沒認出來,隔老遠一看,我都沒敢認!」鄧平輕聲笑道,「姐夫,您還別說,就您穿這衣裳.......」

「怎麼地?」李景隆好奇的問道。

「跟南城外頭要飯的也沒區別!」鄧平笑道。

「我踢死你!」李景隆又是笑罵。

若早先幾年,他這小舅子絕不敢和他這麼說話。可現在這位小舅子是皇上身邊的侍衛領班,妥妥的天子近臣,他李景隆也要高看幾眼。

「聖駕還多遠?」李景隆罵完之後,低聲問道。

「三裡地!」鄧平也低聲道,「皇上讓我來打前站,問你莊子裏可都準備好了?今兒可不光是兩位皇爺來,部九卿的官員,也一併跟來了不少。」

「早就準備好了!」李景隆繼續小聲嘀咕,「兩位皇爺,今日可要在我這用飯?」

「這事皇上沒說,我也不敢亂猜,不過您準備就是了,多做準備總是沒錯!」說著,鄧平擼下袖子,就要轉身上馬。

「等會!」李景隆直接一把拉住鄧平,盯著對方的袖子,「你小子是漲行市了?」

鄧平頭上帶著銀槍尖盔,身上純藍帶護心鏡的面甲。棉甲袖子上,露出半截裏面的內襯。

李景隆之所以問,是因為他眼尖,發現了鄧平內襯袖子上,居然是蟒紋。

大明朝開國勛貴公侯之家有蟒袍不出奇,可鄧平雖然出身大族。但畢竟是落寞的公爵之家,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爵位,官職也達不到穿蟒袍的品級。

「嘿嘿!」鄧平笑兩聲,「皇上昨兒賞的。」

李景隆眼珠轉轉,「這可是天大的恩典,你身上什麼爵.......」

「皇上也賞了爵!」

頓時,李景隆心一驚。

大明朝從開國到現在,除了開國元勛那一代人之外,後進之人在怎麼有戰功,爵位都是輕易不封的。就好比老爺子的養子平安,身上官銜一大堆,左柱國龍虎上將軍,權知軍國事欽差鎮守高麗總兵官等等,可爵位卻根本沒有。

見李景隆一臉納悶,鄧平低聲笑道,「種洪薯這莊子,不是我家的嘛。當初也是我提出來的,皇上就說了,我既然是功臣之後,又有獻地的功勞,就賞了個爵位給我!」

「什麼爵?」李景隆趕緊問道,「是候還是?」

「姐夫你可輕點聲,讓人聽見!」鄧平忙道,「我哪敢想什麼侯爺啊!」說著,他四處看看,「家裏都沒告訴,先知會您了。」說著,微微得意的笑道,「虹縣伯!鐵券和告身還沒發下來了,您別聲張。」

伯爵!

大明朝開國的時候,也是按照公侯伯子男等級賞賜功臣的。但是後來因所獲子爵男爵者,多是戰死之人的追封,所以後來保留的就是公侯伯三大級,七小級的爵位。

一個伯爵,已然是很是了不得了。

但憑藉出身和獻地,他鄧平就得了一個伯爵,足見皇上對他的偏愛。而且,他虹縣縣伯的虹縣,正是鄧平他們家的老家縣城的名號,這樣一來這個縣伯的含義,就更顯得與眾不同。

「這小子,哪這麼招人喜歡?」李景隆又端詳小舅子幾眼,心暗道。

心裏揣測,嘴上笑得格外歡暢,「這是好事啊,你藏著掖著幹啥?家裏頭不告訴?」說著,親熱的拍拍對方的肩膀,「好小子,你也算熬出來了。」

說到此處嘆息一聲,「哎,嶽丈走得早,咱家的男丁仕途艱難。你又是老小,爵位的事半點沒指望。」

「萬歲爺厚愛,你小子也爭氣,二十郎當歲就是縣伯了,以後還怕沒上進?」

說著,又繼續道,「姐夫是真心為你高興啊!你在宮裏伴駕平日忙,家裏的事就交給我。回頭我回趟家,怎麼也要把你受封的事辦得風光體面。」

「家裏的親戚古舊都請來,咱們大擺筵席好好熱鬧人腦。對了你有了爵位,就要有伯府啊?你歲數小沒積蓄,我在前門大街有處四進的宅子,就當是賀禮了,回頭府裡的人讓你姐給你張羅。」

「咱家這幾兄弟當,從小我就看好你!」

鄧平憨厚的笑著,「姐夫,我先走,聖駕快到了,我得回去!」說著,一拱手帶人上了馬,又是疾馳而去。

李景隆的臉上一直帶著笑,等鄧平遠去笑意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你家的莊子?你小子是真會給我上眼藥啊!」

李景隆心裏頭不痛快,當著身邊兒子的面嘟囔出聲,「我這是給做嫁衣了!」

李琪羨慕的看著鄧平鮮衣怒馬的疾馳,聽到這話,奇道,「爹你說什麼?」

「沒啥!」李景隆撇嘴,「一會太子爺來,你可要好好的伺候,不得有半點差錯!」

說著,又想想,「回頭你多和你老舅走動走動,俗話說娘親舅大。你自己的親舅舅,多親近親近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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