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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203 話中有話
規矩之所以是規矩,是因為有人遵守。

若有人可以不遵守,他就是廢話,空文。

而且不遵守規矩的人,往往就是制定規矩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手中,除卻規矩之外,還有更厲害的武器,那就是強權。

朝堂之上無論文武官員,在朱允熥近乎蠻橫的定下秦藩繼承人之後,錯愕的發現。曾經溫文爾雅的皇太孫,使用起強權來,是如此的得心應手。

善於使用強權的君王,總是讓人畏懼的。

朝會散去,朱允熥在東宮召見了秦王次子朱尚烈。他生於洪武十七年,如今剛剛十一歲出頭,是老爺子的第十七個皇孫。

如今諸藩王之子都在京師讀書,他亦如是。這孩子有些瘦弱,在皇孫中也一向不張揚,性子有些軟弱怯懦,不為老爺子所喜。

「臣,參見皇太孫殿下!」

「十七弟快快請起!」景仁殿中,朱允熥不等對方行禮,笑著把對方攙扶起來。

因為秦王的噩耗,朱尚烈早就換上素衣孝服,而且滿懷悲傷。

「君臣之禮不可廢!」朱尚烈開口道。首發網址

說著,他看看朱允熥,發現對方的身上也是素衣,有些錯愕,「殿下?」

「你父親是孤的親叔叔,他故去了,孤這個做晚輩的,自然要也素衣服喪!」朱允熥拍拍對方的肩膀,示意對方坐下,開口道,「孤看你眼睛紅紅的,這些天定然哭了不少次。世上最悲痛之事,莫過於失去至親。這種滋味,當年孤,可是親身感受過!」

到底還是個少年,朱尚烈聽朱允熥如此說,頓時心中的酸楚再也忍耐不住,更咽道,「殿下,臣何時能回家?臣想,再看看父王!」

一句話真情流露,勝過千言萬語。朱允熥心中,想起曾經的往事也心酸起來。

「你隨時可以回去,孤以金吾衛和殿前軍準備,沿路護送你!」朱允熥柔聲道。

天家不同於尋常百姓人家,而且秦王朱樉是被人毒殺,屬於暴斃。朝廷要確定禮法和名分之後,才能讓他的兒子們回去奔喪。

「臣,多謝殿下!」朱尚烈忍不住,哭出聲,「臣來京城之時,父王送我和大哥出了王城,還殷勤囑咐臣要在京師聽話。慈父笑顏猶在眼前,可可卻陰陽永隔了!」

「振作些!」朱允熥再拍拍對方的肩膀,勸慰道,「你的悲痛,孤感同身受。孤八歲那年母親故去,後來又父親故去。那種刺骨之痛折磨得人痛不欲生,可人前人後還要硬撐著!」

說著,他看著在哭泣的朱尚烈,「況且,日後你的身份不同於現在。你是秦王繼統之人,是秦藩的當家人,除卻你父親的身後事之外,還有許多事要你去做。」

「你不但要做,而且還要做好。皇爺爺和孤,對你期望甚深!」

「臣定不負皇祖父和殿下」說著,朱尚烈愕然抬頭,眼神中滿是驚駭,「殿下,臣」

「孤在朝會上,立你為秦王!」朱允熥又重重的拍打兩下,「以後,你就是西安秦藩,數十萬軍民的當家人。大明秦地的重任,就落在你的肩膀上!」

「臣只是次子,上面還有大哥!」朱尚烈慌張道,「如此大任,臣怎能擔當?」

「你是準備忤逆孤嗎?」頓時,朱允熥拉下臉。

朱尚烈跪倒,急道,「臣不敢,臣從沒敢奢望過王爵落在自己頭上!」說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臣,臣實在惶恐,心中半點主意都沒有!」

「有什麼好惶恐的,你雖然性子有些軟弱。可才學品德都是上上的人選,秦藩出了這麼大的醜事,立王當然要立賢!」朱允熥居高臨下看著對方,「你雖小,但有孤給你撐腰,還怕坐不穩嗎?孤這片良苦用心,你可要明白啊!」

「本來,群臣說要把位子給你兄長。可他的生母你也知道,那樣品行的女子教出來的人,實在不能讓孤放心!」

「所以,孤才選定了你。莫要讓孤失望,也不要步你父親的後塵,回去之後做一個仁德賢良的藩王!」

朱尚烈雖然年幼,性子軟弱。可也是大明皇孫,絕不是蠢笨之人。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的含義。

「可是臣,臣身邊連個能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朱允熥一笑,「這個無妨,你回西安,孤會給你選派幾名幕僚,平日幫你襄贊政務。還有秦藩的領兵將領們,能為你所用的就留著。不能為你所用的,就調任別處!」

「十七弟,還是那句話。你是孤選定的人,是孤頂著群臣的非議,選定的新王。有孤在你身後,你無需懼怕。凡事,若猶豫不決,可說與孤聽,孤來幫你拿主意!」

朱尚烈臉色猶帶著淚痕,叩首道,「臣,叩謝殿下隆恩!」

~~~

秦藩立新王的消息,朝會散去之後馬上傳開,沸沸揚揚。

紫禁城西宮皇孫們所住之地,更是止不住的議論。

而秦王朱樉庶長子朱尚炳的住處,卻寂靜無聲。儘管屋裏坐著許多人,但誰都沒有說話。

朱尚炳凳子上,臉色陰沉。他身邊,燕王朱棣家的幾兄弟也是眉頭緊皺。

「我就納悶了,憑啥不是十六弟襲爵?」沉默之中,朱高煦大咧咧的開口,「你可是長子!」說著,對一旁有些憔悴的朱高熾說道,「老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朱高熾本在開封跟著處理災情,但他的身體實在太不爭氣,剛到災區便病了。而且他實在太胖,行動不便,所以比朱允熥先早回京城。

聞言,朱高熾看看朱尚炳,開口道,「聖旨已下,十六弟看開些!」

「八哥說的哪裏話!」朱高熾在皇孫中排行八,所以朱尚炳稱呼八哥,「定然是弟弟哪裏不夠好,所以皇祖父才選了尚烈!」

朱高熾細細的看他,笑了下,「你錯了,這事還真不是皇爺爺定的。是皇太孫殿下,乾綱獨斷,選了十七弟!」

朱尚炳的手,猛的抓了下褲子,然後快速的鬆開,微微一笑,「弟弟是散淡的性子,做個富貴閑人,也挺好!」

「你傻呀!」朱高煦開口,「有手握重兵的藩王不做,做什麼富貴閑人?本該就是你的東西,卻被人隨意搶了去,你心裏就一點不惱?」

「老二,你少說幾句!」朱高熾說道,「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說著,對朱尚炳笑笑,「十六弟,還是那句話,你看開一些。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雖然你沒能承襲爵位,可也是二叔的長子,是皇祖父的親孫子,誰也不敢小看你,更不敢給你氣受!」

「再說了,雖然二叔不在了,可你還有我爹,五叔等親叔叔。他們也不會看著你吃虧,定能護著你。」

說到此處,又嘆口氣,「其實諸位王叔之中,我爹最敬重的就是二叔。總教導我們說,二叔上馬打仗的時候,我爹還只知道騎馬打獵。說二叔,是個直心腸的好漢子。」

「我來京時,爹還囑咐我要好好和你們哥倆親近。咱們是親親的堂兄弟,自當同氣連枝。」

朱尚炳聽了,雖依舊是不置可否的笑笑。可是眼神中,多少有了些笑意。

「其實,八哥心裏也為你打抱不平,可有什麼辦法?」朱高熾再嘆息一聲,「這些事,你也別多想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回家把二叔的喪事辦好。你是長子,有些事越不過你去。雖說,十七弟是皇太孫選定的新王。不過他畢竟年幼,沒有你在秦藩的根基和威望。」

「當哥哥的,就要好好教導弟弟。他還小,你要給他把關,別讓他毛手毛腳的,做出什麼讓人笑話的事來!」

朱高熾一邊說著,一看這朱尚炳的臉色。

說話如同燉菜,不一定要大火,三分火候足矣。剩下的,是讓食材在鍋裡慢慢悶熟。

若是火大了,這菜也就毀了。

只有火候剛好,才是一道好菜。

隨後,朱高熾起身,「老二,老三,十六弟馬上要回封地了,咱們別在這打擾,走吧!」

朱高煦和朱高燧不情願的起身,跟在他身後。

「八哥,十哥!」朱尚炳按兄弟間的排行,稱呼燕王三個兒子,「弟弟,就不遠送了!」

「留步!」朱高熾嘆息一聲,「此間一別,不知你我兄弟,何時才能相見。切記,要多寫信給我!」說著,從寬大的袖子中,掏出一遝金票即兌的金票,塞進對方的手裏,「拿著防身!」

「這」朱尚炳甩手,「八哥這是何意?弟弟如何能拿?」

「哎,拿著!」朱高熾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你若是秦王,我也不用給你這些醃臢玩意。可現在哎,你現在王爵未封,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當哥哥的,怎麼忍心看你受苦!」

朱尚炳,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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