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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第60章李·大聰明·導演·景隆
秦王府外長安街,長安街上春風樓。

春風樓,取自盛唐詩人孟郊,春風得意馬蹄疾一詩。

西安本就是盛唐故地,源遠流長。而城最大的酒樓,又用盛唐詩歌為匾,頗為應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我曹,好水)

酒樓二樓的雅間裡,曹國公李景隆,開國公常升,西安衛所指揮使高陽侯韓興,定遠侯王弼等人,圍坐在一張馬吊桌前,邊打牌邊說笑。

朱允熥來西安,表面上是巡視關陝軍務,看看自己的親叔叔,實際的目地沒有對任何人說。

所以這些軍侯們,趁著皇太孫跟叔王家宴的時候,也在外邊小聚片刻。打打小馬吊,根本算不得賭。而牌桌,從古到今,都是男人之間聯絡感情的最佳方式。

馬吊桌上,曹國公李景隆的運氣特好。什麼牌都能胡,還專胡大的。三圈下來饒是打的數目不大,其他三人也都面有土色,忍不住要拍桌子罵娘。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生不了這份氣。

「四筒!」坐在李景隆上家的常升打了一張牌,瞥一眼李景隆,「你今兒吃什麼了,胡的這麼厲害?」

「鴻運當頭擋不住呀!」李景隆笑笑,「我也想送點散碎銀子,給幾位當府裡的胭脂錢,可這手,不聽使喚!」說著,手指一漏,「四筒是吧!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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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手裏全是筒子,就一張條子,碰了之後打出去,正好清一色,胡夾二筒。

「碰!」

本該是西安衛指揮使摸牌了,誰料常升叫了一句,眉開眼笑的碰牌了。

常升下家的王弼,打了好大一會還沒看清自己都什麼牌呢,惱怒的問道,「聽了?」

「聽!」常升高興的喊了一嗓子,得意道,「就給你們一圈的機會嗷,你們都胡不上,我就自摸了!」

高陽郡侯韓興怒道,「你,吊鬼兒了?」

鬼就是馬吊的萬能拍,所謂吊鬼兒,就是抓什麼都胡。

常升傲然道,「我手裏三個鬼!也就是和哥幾個熟人打,要是跟外人,我說什麼都得憋著摸四個鬼,翻他十翻!」

「有沒有人要!」李景隆斜眼看看其他人,「沒人要我摸牌了!」說著,伸手一模,「好像誰沒聽牌似的,上碰下自摸............哎!」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面上鬆了一口氣,李景隆沒胡上。

但是,就在下一秒,幾人頓時要破口罵娘,只見李景隆把抓的牌,往碰的四筒後面一放,「杠!」

他抓了四個四筒,要是被他杠後開胡,那.............

幾人的眼神,都狠狠盯著李景隆的手。單手後者,在抓到那顆牌的時候,彷彿呆住了。

仔細用手搓搓,圓圓的,滑滑的,兩團!

瞬間,李景隆的思緒飄遠了。

「可憐見了,出來小半年了,別說這兩團了,連個雙眼皮的娘們都沒見著過!」腦想著,李景隆咽口唾沫,「也不知道家裏怎麼樣了,老子那些丫頭,美妾,是不是讓母老虎給攆出去了?母老虎和兒子,好不好?」

大明武將彪悍,武將之妻也不是善茬。

只要是男人出兵放馬了,家裏那些得寵的丫頭,小妾之類的,一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等男人打完仗回來了,還不敢對在家裏伺候老人,照顧孩子,支撐門面的老婆發火。

他這邊愣神,常升怒道,「想啥呢?快點!」

李景隆回過神來,憨厚的一笑,「對不住了各位,胡了!奶子!」說罷,二筒往桌上那麼一放,推開牌,得意的說道,「清一色,門清,殺鬼,杠後開,夾二筒。諸位,給錢吧!」

「奶奶的,老子三個鬼!」常升惱怒大叫,「沒法完了,三個鬼胡不過你,讓你自摸夾兒!!」說完,嘩啦一推牌。

定遠侯王弼斜眼瞪了下李景隆,開口道,「要不,推牌九吧!那玩意痛快!馬吊,娘們打的!」

這時,李景隆的親兵家丁,李福忽然出現在門外,對李景隆悄悄擺手。

「失陪片刻!」

李景隆先收了錢,然後笑笑,走到門外,「怎麼回事?沒見著忙公務呢嗎?」

李福躬身道,「家主,秦王府的桃紅姑娘求見!」

「誰是桃紅?」李景隆微微遲疑,不悅道,「王府的女眷,見我幹什麼?瘋了?」

「這姑娘不是外人,是夫人娘家二姑娘的陪嫁丫頭.............」

李福這麼一說,李景隆想起來了。

鄧家一共兩個女兒,一個給了他當正妻,一個給秦王當了側妃。他和秦王,既是表叔侄,又是連襟的關係。

一想起秦王這個側妃,自己這個小姨子兼表嬸兒,李景隆沒來由的咽口唾沫。

這位鄧府二姑娘,當年可是顏動京城,從小就是美人坯子。走起路來搖曳生風,前凸後翹,豐腴水.........

當年,在鄧家見到她之後,李景隆還埋怨自己老爹,怎麼不把兒姑娘許給她。鄧家大姑娘,可差遠了。

可後來才知道,鄧家二姑娘雖是養在嫡母名下,但卻是庶女。李家爵位比鄧家還高呢,怎麼可能娶他家的庶女。

「人呢?見我幹什麼?」李景隆開口道,「她是王府的女眷,私下見我,這不是給找事嗎?」

「說是夫人的妹子,鄧家兒姑娘,給您送了點特產。」李福道。

這個理由倒是挑不出毛病來!

李景隆點頭,「帶旁邊的雅間去,我馬上過去!」說著,轉身回了雅間,對幾位洗好牌,等著開牌的幾人笑道,「不好意思諸位,我先失陪一會兒,有點事要辦!」

說著,把抽屜裡的錢票等揣進袖子裏,笑著出去。

屋裏三位軍侯,面露殺氣。

李景隆這是,贏了錢就跑呀!

另一雅間,桃紅正攥著手絹,來回不安的踱步,面色因為緊張,而一片潮紅。聽到身後腳步聲,猛的回頭,眼睛一亮。

「奴婢,見過大姑爺!」

見到桃紅,李景隆也是眼睛一亮。早年間他見過這女子,還是豆芽菜一般。現在卻出落得如此窈,滿滿的女人味兒。

鵝蛋臉色潮紅,眼神流轉,鬢帶香汗,俯身下去的時候,微微顫動。

李景隆笑道,「二筒..........不是,桃紅!有些年沒見你了,你們主子還好?」

「託大姑爺的福,我們主子一切都好!」說著,桃紅嫣然一笑,「我們主子聽說您來了西安,想著跟王爺討個人情,讓您家裏坐坐呢!」

李景隆靠窗坐下,笑道,「雖是至親,但畢竟君臣有別,我一個外臣,怎能進王府的內宅!轉告你們主子,心意我領了,等隨殿下回京之前,我再送拜帖進府問好!」

「大姑爺說哪裏話,什麼君臣內外的,咱們不是一家人嗎?」桃紅掩嘴一笑。

這一笑,讓李景隆看呆了。俗話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

「他娘的,秦王倒是好運道,不但側妃美,就連陪嫁丫頭,也這麼明艷動人。老子結婚的時候,鄧府陪嫁的,居然是十來個護衛!」

心裏想著,李景隆嘴上笑道,「你這嘴,真會說話!」

他是曹國公,隻比宗室子弟低,而且因為是國戚、父祖都封了王的,品級地位可比一個王府側妃,高多了。所以和桃紅說話,也就十分的隨意。

「既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主子,有事求大姑爺辦!」桃紅上前一步,貼著李景隆說道。

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香粉氣,李景隆卻豁然清醒,往後仰仰身子,臉上沒了笑模樣,「這話說的,你們主子是王府的側妃,有什麼事能求到我頭上!」

桃紅忽然跪下,抓著李景隆的大腿,「大姑爺,救命!」

「壞了!」李景隆心一驚,「他娘的要沾包兒!」

他是十個心眼的人,一見對方的架勢,就知道肯定是天大的事。而且這種事,只要沾上了,就要壞菜。

桃紅抓著他的褲子,語氣急促,「我們主子在府裡獨得王爺寵愛,不知就礙了誰的眼................」

聽了對方的話,李景隆隻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操你娘的小賤人,害我!」

心裏破口大罵,皇帝要殺鄧家兒姑娘,你他娘的等著死就是了,找老子搭救你幹什麼?你當老子是誰?當你自己是誰?

皇帝為什麼要殺人,李景隆一點不關心,他現在想的是,如何甩脫。

再看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越看越是來氣,恨不得一刀捅死個球的,二筒給他戳成三筒。

「這些娘們真是蠢笨如狗,平日在女人堆裡怎怎呼呼,爭權奪利,明爭暗鬥。一有了正事,就他娘的亂拜佛,什麼昏招都想得出來。」

「先別說你出不出得了王府,就算出來了,只要老子和你們沾邊,老爺子回頭就剁碎了老子!」

李景隆心大怒,怒道,「這事,你和我說有什麼用?」

「大姑爺!」桃紅哭道,「就您能幫忙了呀!不和您說,和誰說!咱們都是一家人,您要是不幫忙,我們主子真是叫天天不靈了!」

長在深宅之的女人就是如此,平日看著精明,可遇事就慌,沒了主意。也不管能不能行,看誰都像救命稻草。根本沒有深思遠慮,更不懂得其的利害關係。

「等會!」李景隆忽然眼珠一轉,計上下心頭,臉上又有了笑容,「來,你和爺說說,你們主子怎麼打算的?」

~~~

有人說,鄧氏寫的太蠢了,歷史上她就是這麼蠢的人呀。

這個鄧氏的事,是真的。鄧氏真的是被朱元璋賜死的。

鄧氏死後,朱樉更加殘暴,後被人毒死。按理說,兒子被毒死了,朱元璋的閻王性子,不弄死個千把人陪葬都說不過去。

但是朱元璋就說了一句話,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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