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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第180章 新人(2)
鄧平說完這話,頓了頓。

之所以語氣停頓,是因為他在等趙石接話。

可是半天也沒見趙石出聲,他微微側頭,見趙石依舊面帶微笑的站在自己身旁,似乎不打算說話一般。

「這小子」鄧平心中哭笑不得。

一般這種情況,頂頭上司把他介紹給同僚了,還說了許多讓同僚們關照他的話。那接下來懂事的人,起碼要說一句。諸位這裏我最小,承蒙各位厚愛,今晚上我作動雲雲。

用一場酒,來拉近和同僚們的距離。

可趙石就好像根本不明白這回事似的,沒表示。

你說他不明白,那肯定不能夠。承恩侯不是世襲的勛貴之家,但現在也是高門大戶,這等禮尚往來的事不可能沒人指點這位小侯爺。

但他既然知道也懂,卻不說不表示是什麼意思?侍衛處可比別的地方,大傢夥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人際關係也頗為複雜。

鄧平忍不住又多看了這位年輕的國舅爺一眼,淡淡的書卷氣,若有若無的疏離

「鄧頭,到點兒換班了!」

就這時,屋裏忽然有人開口說道。

桌上的水晶沙漏已經到換班的時辰了,按規矩侍衛在乾清宮外值班,每隔一個時辰換班。

「去吧去吧!」鄧平擺擺手。

即將換班的侍衛們站起身,紛紛整理衣冠,玉帶上掛好綉春刀。

「鄧頭兒,今兒有人告假,這班缺個人呀!」帶隊的侍衛領班翻看下名冊,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侍衛領班也是名二等侍衛,名叫袁興業。

說起來也是功臣之後,他的祖父袁義當初原是大軍頭雙刀趙普勝手下的領軍總管,鎮守重鎮安慶。陳友諒殺害了雙刀趙之後,率軍投奔老爺子。而且袁家本姓張,還是戰死的蔡國公張德勝的族弟,和巢湖水軍一系淵源頗深。

如今這位老將軍依舊健在,為雲南楚雄衛指揮使。

但進入紫禁城為二等侍衛,袁興業憑藉的不但是他祖父的身份,他的母親,是湯和的第五個女兒。

也就是說這位袁興業和宮中的賢妃娘娘,是貨真價實的姑表親。

所以他這翻動名冊漫不經心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的漫不經心還真不好說。

鄧平眼皮一翻,侍衛處這些人什麼來歷他一清二楚,當下沒好氣的說道,「少一個就少一個,又不讓你上邊關打仗去,少一個人就不幹活了?」

見他發火,袁興業訕笑兩聲,「看您說的,我哪是那個意思!」說完,眼皮不經意的掃了一眼。

「鄧統領!」

忽然,趙石開口道,「既然少一人,標下初來乍到正無所事事,也正好剛跟著袁大哥們學學!」

「你要去?」鄧平微微皺眉,低聲道,「你是二等侍衛,用不著」

二等侍衛多是用作侍衛領班,在各處值守時也不用站著當值。

趙石笑道,「標下剛來,許多事還不熟悉,正好借這個機會熟悉熟悉!」

鄧平沉吟片刻,「行,那你跟著去吧!」

趙石答應一聲,掛上腰刀整理下衣冠,走到袁興業身邊,「袁大哥,今日跟著您,勞煩您了!」

袁興業似乎沒想到趙石居然主動請纓,有些發愣,強笑道,「好說好說!」

隨後,帶著手下一班侍衛,昂首挺胸的出了值班房,直奔前面的乾清門。

鄧平站在窗口朝外看,一行人趙石身材最為矮小,可到了地方之後,卻如釘子一樣,筆直的站在太陽下。

「這小子是個人物!」鄧平心中暗道一句,笑著搖搖頭。

~~

「皇上,您看!」

這一幕,也被乾清宮暖閣中的朱允熥看的一清二楚。

他正看向窗外,胡觀從袖子中抽出一疊厚厚的奏章,雙手呈上,「您吩咐的事,都記在這上邊!」

朱允熥收回目光,把那奏章拿在手裏掂量幾下,笑道,「份量不輕啊!」說著,直接拉開禦案的暗閣,使勁的塞進去。

「看就先不看了,這裏面可有什麼過份的事兒沒有?」

胡觀聞言低聲道,「太過份的沒有,不過買賣風塵女子,侵佔田地私自砍伐森林開礦,勒索商人的事屢見不鮮。」

這份秘密奏章,記的都是藩王們私下裏所做的事。由各地的青眼線人負責記錄匯總,再由胡觀送到朱允熥的禦案前。

「呵!你也看見了,朕的暗閣裡都放不下了!」朱允熥冷笑一聲,藩王們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一筆一筆的都記在小本本上,如今這些小本本都快沒地方塞了。

不過,也快用不著再塞了。

拿出來一筆一筆跟他們算清楚的時機,不會太遠了。

現在,你們玩你們的,他記他的。

再說以青眼的手段,就算你不玩,他也一樣有手段,讓你將來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這時,朱允熥又看了胡觀兩眼,「朕怎麼覺得你瘦了!」

「我一天凈乾這些沒屁眼子的事,能不瘦嗎?」

胡觀心裏腹誹一句,半躬身回道,「臣自知性情愚鈍難以擔當大任,蒙皇上器重以來時刻戰戰兢兢,日思夜想是以徹夜失眠。」

「既交給你,就是信得過你!」朱允熥開口道,「再說這才哪到哪兒?駙馬,你呀,就是心裏想的事太多。放鬆些,日後還有重用你的地方呢!」

「那估計我活不長遠了!」胡觀心中嘆氣,躬身道,「皇上知遇之恩,臣萬歲難報!」

「你看,你現在和過去還是有區別的!」朱允熥笑道,「過去,你嘴可沒這麼溜,說不出這麼多好話來!」

聞言,胡觀尷尬一笑。

就這時,王八恥再次出現在門外,「萬歲爺,禮部侍郎李至剛求見!」

「嗯,傳!」朱允熥點點頭,隨後朝站起身的胡觀說道,「你不用走,估計他沒什麼要緊的事兒!」

李至剛這人是官迷兒,隔三差五有事沒事都要到皇帝面前露臉。但此人辦事能力極強,交代給他的事也總是好不打折扣的執行,辦起事來六親不認。

「臣」

「無需多禮,見朕何事?」朱允熥問道。

「啟稟皇上,近一個月前,您下旨讓開封拆除一賜樂業教的會堂?

「是有這麼回事!」朱允熥板著臉,「怎麼,有人還懷念其他祖宗,要對抗朝廷嗎?」

「對抗到沒有,皇上下旨之後,由開封衛調兵所有邪教會堂都予以拆除,並且告誡民夫不得擅信他教!」李至剛開口道,「但最近卻出了一件怪事。」

說著,他頓了頓,「近日,開封府抓了一隊金毛藩鬼,金髮碧眼跟羅剎似的。說是從沿海處上岸,跟著商隊走到了中原行省。」

朱允熥表情凝重起來,沿海到中原何止千裡,一隊藩鬼竟然能藉著商隊竟然通關。

「到了開封之後被守城的兵丁擒貨,全部下了大牢。開封知府見這些藩鬼人不人鬼不鬼,又不通言語直接動用大刑,當場死了好幾個。」

「剩下的見事不對,拿出一封國書」

(不燒了,腦子迷糊,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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