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鬥羅已經面目全非了》第二十四章 教徒
林北的修行可以從入學諾丁學院一年之後的那個假期開始說起。彼時武魂殿的白金主教,封號鬥羅爾諾裡斯暫時放棄了繁雜的政務工作,開始首次教導弟子。
林北,武魂真眼,十五級一環魂師,暫未選擇發展方向。
河邊的空地被林北清除了多餘的碎石和雜草,留下了足夠乾淨的大片空間。
師徒相對而坐。
爾諾裡斯含笑提問:
「小北!我問你,你為何要修行,成為一名魂師呢?」
林北答道:
「為了不被別人欺辱!為了掌握自己的命運!」
爾諾裡斯搖頭道:
「你是為他人而活嗎?小北,人大多都有被人欺辱的經歷,會有這樣的回答也不奇怪。不過,在這樣的道路上,你會走的安心嗎?」
林北欲言又止。
爾諾裡斯擺擺手,道:
「有人為了仇恨而修行,卻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有人為了金錢,能夠賣妻賣女;有人為了權力,如履薄冰……可這都是外物,到了我這個歲數,這些反而會成為修行的障礙……小北,你再問問自己,這些,是你想要修行的原因嗎?」
林北回答不上,爾諾裡斯好像也沒想要弟子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一樣。
「為何而修行?小北,這是需要人的一生去追尋和踐行的答案,等到你真的有所領悟,到時候在回答我吧……」
林北點頭應是。
爾諾裡斯恢復笑容:
「人上了年紀,看見小輩,就忍不住會把自己的經歷拿出來晾一晾,哈哈!我們來說一說,魂師,這條道路吧!」
「從嬰兒時期,到壯年,老年。人的一生本應該如同四季輪轉,由生到死,這是世間萬物都要遵守和維護的法則秩序……可是,世上偏偏有這麼一條道路,能夠打破法則維持個體的力量不會衰弱,一直強大,乃至飛天遁地,增加壽命……這就是,魂師!」
林北興奮至極,可爾諾裡斯卻語氣淡然:
「魂師們所嚮往的終極境界,也就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神!!屆時,什麼仇恨,慾望,也就都能夠滿足了……」
「經過無數代魂師的不斷探索,鬥羅大陸上逐漸形成了專業的魂師體系,即1-100級的成神之路……但是能夠在人間成神的,幾近絕跡!」
聽到這,林北終於忍不住打斷道:
「老師,那……有成為神明的魂師嗎……」
爾諾裡斯點點頭:
「還是有的!只不過絕大多數神的傳說都太過於久遠了……幾乎難以考證,時間最近的一位神明也是千年以前了,他不知去向……或許是早就離開了鬥羅大陸,或許是隕落了,無人知曉!」
林北愕然。
「好了!說回魂師,你也知道,魂師想要晉級必須要獲得魂環,所以現存於世的魂師們,最強大的,就能夠有九枚魂環,這個境界的魂師,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的魂師,對這個境界的魂師,人們就把他們叫做,封號鬥羅!」
「因為現階段還沒有人能夠修鍊到100級的地步,所以封號鬥羅,就已經是魂師的頂點了……」
「那老師,您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強的人了嗎?」
不懂就問,林北就是這麼做的。
「哈哈,當然不是了!封號鬥羅之間的差距也是極大的……當然,現在對你說這些還是太早了……」
爾諾裡斯搖頭失笑。
「現在隻說1-90級吧!封號鬥羅以下,我認為,有三個門檻,是你以後的修行時需要認真注意的!」
林北正襟危坐,示意自己已經在認真聽了。
爾諾裡斯道:
「三個節點分別是,29-30級時;69-70級時;89-90級時……這三個關鍵之處,需要魂師做出有關於魂力的性質變化,領域的領悟……以及一些特殊的注意事項!否則稍有不慎,就是武魂破碎,全身爆炸而死的下場!」
林北嚇了一跳,道:
「怎,魂師還能修鍊死人呢?」
「被卡在這三個瓶頸的魂師何止百萬!魂力,終究是屬於天地自然的偉力,就算是魂師,也很難掌控……小北,修行要有謹慎之心,非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要嘗試危險的舉動!」
林北恭敬的應了,好奇的提問道:
「老師,為什麼說三十級是一個瓶頸呢?」
爾諾裡斯組織了下措辭,解釋道:
「三十級是一個節點,第一點,說的是魂師的戰鬥能力,在三十級後,會有一個不小的提升,其次,有關於整個人類族群……」
「小北,能擁有先天魂力成為魂師的人是極為稀少的,可在這少部分的魂師之中,還有近九成的,因為武魂品質和先天魂力等級的限制,根本無法修鍊或者是無法突破三十級……所以,三十級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分水嶺。如果說,三十級以下,普通人還能憑藉人數的優勢擊敗或者擊殺魂師,那麼三十級之後,就基本不存在這種情況了……」
「這麼說,對於天賦優秀的魂師來說,三十級,根本不算是瓶頸嘍!」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爾諾裡斯的回答並沒有讓林北滿意,他認為,一定有更為普遍的原因限制了魂師的發展,不僅僅是因為天賦。
「老師,那我現在要怎麼做呢?」
爾諾裡斯道:
「小北,魂師的修鍊不能假借與人,記住,只有自己研發的修鍊方式才最適合自己!作為你的老師,我承擔的,更像是一個守護者,幫助你免除來自外在的,尤其是來自其他魂師的威脅……」
林北大為不解:
「老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嗯,這麼說吧!我雖然是封號鬥羅,但是個體與個體,武魂與武魂之間差距是極大的……對於我來說,自己所開發的修鍊方法自己修鍊當然是無害的,但是對於你來說,這修鍊的方法就很有可能會使你武魂破碎……」
「這,這怎麼會這麼嚴重?不過是修鍊的方法而已!?」
面對弟子的疑惑,爾諾裡斯打了個比喻:
「這樣來說吧,假如你是一團火,但是我非要讓你在大海裏面修鍊……你猜會發生什麼?」
林北神情一滯,但還是開口道:
「這,當然是直接熄滅,消失了……但是,武魂與武魂之間的差別,會有水火不容這麼巨大嗎?」
「小北!這就是魂師的修鍊道路艱難而又曲折的原因啊。魂師能夠利用的,借鑒的經驗實在是太少了……這就是為什麼家族式的武魂傳承在鬥羅大陸上依舊佔據主流地位的原因!」
「武魂家族?」
「是的!不同武魂之間的修鍊,經驗和方法幾乎無法複製!但是在家族之中,父與子,兄與弟,他們的武魂雖然有著細微的差距,但是大多數武魂的種類和本質都是相同的!後輩能夠藉助前輩的經驗,這對於修鍊的益處……可想而知!」
林北一時聽的晃了神,他是真沒想到,魂師的修鍊竟然是這樣的複雜情況。
他忍不住提出了一個本不該在此時提出的問題:
「那,這麼說的話,控制這個世界真正發展走向和未來的,應該是武魂家族才對!」
爾諾裡斯卻沒有聽出什麼不對勁來,語氣和藹道:
「大陸上的家族勢力數不勝數,當然,小北,這不是你現在需要關心的!」
林北回過神來,看著這位長者,心底裡忍不住生出一些崇敬:
「那,老師,我能跟您學些什麼?您不指導我修鍊嗎?」
爾諾裡斯斜眼瞪著林北,道:
「怎麼說,你老師也是封號鬥羅,還教不了你一個小小魂師?」
「啊,哈哈!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唉……」
對於弟子的失望,爾諾裡斯隻覺得好笑。平常人要是有封號鬥羅作為老師,不都樂到天上去了,這小子,還嘆起氣來了!
「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三十級以下,你還接觸不到什麼瓶頸,可到了六七十級,你就知道有封號鬥羅當老師的好處了……」
爾諾裡斯無奈的解釋了一句,對於這個弟子,他其實抱著很大的希望。
「嗯!老師,我明白了!」
林北自然是傻笑了,他聽明白了,到時候,有問題就找老師,準沒錯!
爾諾裡斯不在給林北浪費時間的機會了,他神情嚴肅道:
「現在,把你的武魂和第一魂技,跟我仔細說說!」
林北點點頭,進入武魂附體的狀態。
「武魂,真視之眼,第一魂技,我叫它,念力!」
爾諾裡斯靜待弟子的表演。
隨後,只聽得林北道:
「我的武魂能夠準確觀測五十米範圍內部的一切變化……還有第一魂技的效果!」
林北用念力控制著一枚金魂幣,由慢到快,不斷地加速,直到這金魂幣轟的一聲,砸到水裏。
林北又控制著金魂幣和被金魂幣砸死的一條銀鱗魚,緩緩浮出水面,控制著漂浮到二人面前。
「真是靈巧的魂技……」
爾諾裡斯不由讚歎道,大陸上的武魂千奇百怪,連帶著魂技也是各種各樣,如同恆河之沙,數不勝數,他倒也沒有驚奇,只是感嘆了下。
「你這魂技能夠直接控制活物嗎?」
林北答道:
「可以!但是,要比我弱小很多才行!」
「仔細說說!」
爾諾裡斯有些好奇,念力?奇特的說法。
「比如,像河裏的魚,樹林裏面的蟲子之類的,我可以隨意控制……但是魂師不行,我只能在外部壓製魂師的表面,不能直接破壞其內部……」
「什麼!你這魂技還能直接到魂師的身體內部破壞內臟?」
不怪爾諾裡斯震驚,能直接進入身體內部的魂技,這是多麼驚悚的一件事!
「沒有!老師……」
林北無奈扶額道:
「這魂技的本質是消耗我的魂力和精神力,魂師的體內同樣存在魂力和精神力,所以是無法進入魂師的身體內部的……」
「嗯,這樣嗎,只能駕馭死物,不能駕馭活物嗎……也不對啊,魚蝦之類也是活物,你怎麼能夠控制?」
「額,弟子也不了解……或許是,魚蝦身上的魂力和精神力太過於弱小?所以弟子能夠直接控制,魂師的魂力強大,故弟子不能直接控制!」
爾諾裡斯眼睛一亮,微微額首,同意了這個說法。
「嗯!你這魂技還有很大的開發空間……小北,你的第一魂技至關重要,要儘快熟練起來!」
林北答應了一聲,還沒等他說什麼,只聽得爾諾裡斯深深嘆了口氣道:
「唉……平民魂師何其不幸啊!小北,如果今天你不和我說你這第一魂技的本質,為師又怎麼會理解的如此簡單?武魂和武魂之間,平民和武魂世家,相差何其之大!」
林北沒有說話,爾諾裡斯此時心裏面想的,恐怕和他這個弟子沒什麼關係了。
又聽這長者話頭一轉,略帶警告的提醒道:
「小北,你要記住!魂技的信息是一個魂師的身家性命,重中之重,如果不是你絕對信任的人,千萬不要透露!」
這話讓林北相當認同,連連點頭。
「還有……關於魂技的修鍊,其實十分簡單。核心只在於一點,多用!」
爾諾裡斯可沒忘了教導弟子,認真道:
「魂師的前面幾個魂技的鍛煉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靈活的使用!小北,好好鍛煉你的那個魂技,它是你以後重要的戰鬥基礎!」
聽的老師的指點,林北已經有了想法。
「是,老師,我平時都帶著些金魂幣,隨時隨地都能夠鍛煉!」
爾諾裡斯這才滿意的點頭,然後做出今天課程的最後指示:
「小北,魂師的修鍊之途磕磕絆絆,唯有恆心和毅力才能幫你度過難關,人唯有自助,然後天才助之,懂了嗎?」
「是!弟子記得!」
師徒二人問答之間時間飛速流過,此時已是傍晚。
有彎月的殘影懸掛於天際,與落日的餘暉交相輝映,水面波光粼粼。
這條路能否走到終點並不重要,關鍵是,這一路的風景是否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