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下意識地看了眼老王，發現他並沒有打斷，而是很認真地在聽，才繼續往下講。

「話說，當年新城城主還在的時候，沒有出過亂子，一切都正常。」

「而就在他去世沒多久，他的後代就開始因為人和鬼的問題爭吵不休。」

「最後還因此分成了兩個派系，一方的城池裏，人和鬼繼續和諧共處。」

「而另一邊卻把人當成了牲畜對待，把鬼當成了工具一般，可以利用。」

「再然後，分為了白聯和黑角。」

「而發展下來到現在，白聯就是現在你們見過的所謂神秘人。」

「他們在近十幾年逐漸開始研究起把人轉為鬼，因為人越來越多了，而鬼怪的數量太少。」

「我們還查到他們在利用鬼作為祭品，獻祭給他們的祖先，似乎是想復活，據我們所知，他們已經成功復活了幾個比較弱小的鬼王。」

「都為他們所用，再這樣下去，整個新城都會被他們控制了。」葉明的臉上露出了深深地擔憂。

「那黑角呢？」老王不禁發問道。

「至於黑角一脈，聽說早在鬥爭中被白聯除去了，剩下只有小貓兩三隻，成不了氣候。」

此時老人也開口道：「所以一開始我們並不想和白聯對抗的，因為根本沒有勝算，這麼多年下來，我們的宗門已經人才凋零，基本上不是因為害怕離開了，就是被白聯殺害了。」

「我也是因為擔心葉青，所以一直拖著不讓他去和白聯對著乾，可沒想到...」老人自責道。

「您也是為了他好，我想葉青要是活著也不會怪你的。」老王安慰道。

就在這時，老王聽到床上有動靜。

轉頭一看，發現蘇欽居然有蘇醒的跡象。

連忙走到床邊，把他扶起來，靠在床上。

「怎麼樣了？」

「水。」蘇欽醒了以後有些口渴。

遞了杯水過去，蘇欽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杯。

稍微緩了一點，很自然地問起來自己暈倒以後的事情，畢竟自己能安全的在家裏醒過來，說明已經脫離危險了。

老王隨即和蘇欽講了一遍他暈倒以後發生的事。

蘇欽聽完若有所思，沉吟道：「葉青沒有在酒館裡出現嗎？」

說完看向了老人和葉明。

對葉青的師傅和師兄自己談不上好感，他們後來還是來找葉青了，但凡早點來，葉青也不至於死。

不過自己沒有資格評判。

老人整個人都憔悴了幾分，苦笑著點了點頭。

蘇欽嘆了一口氣，似乎對失去葉青這個剛交的好朋友而難受。

突然，他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對，沉聲道：「不對，好像葉青的鬼魂正在往這裏來，我隱隱約約有感覺。」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老人突然抓住蘇欽的胳膊，用力地問道。

蘇欽拍開老人的手，冷聲道：「跟我來。」

隨即就走了出去。

「老闆。」酒館裡柳穎一行人朝著蘇欽打著招呼。

看著酒館裡有些凌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時候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快步走到了門口，朝著一個方向望去。

其他人也跟著他站在門口。

焦急地等了一會，老人似乎有些急切，卻又不敢說話，只是看著蘇欽。

「來了。」蘇欽突然開口道。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吹過，彷彿有什麼東西經過了一樣。

隨即蘇欽又轉頭回到了酒館裡。

老人似乎也感知到了什麼，連忙跟了進去。

其餘的人一頭霧水都跟著出來又跟著進去。

走進酒館，只見葉青已經站在了蘇欽的面前。

雙眼無神，似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般。

「蘇欽！你，你沒死？我...我也沒死？」

「不，你確實死了，我沒死。」

「那...」

「你變成鬼了。」蘇欽毫不留情的說道。

「是嗎？」葉青看著自己的雙手，果然，沒有感知到肉體的存在，現在的自己只是鬼魂的靈體。

葉青低聲地笑了起來，呵呵呵。

自己一輩子想著斬妖除魔，沒想到最後，自己居然變成了鬼。

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打擊來的太過突然。

像是逃避一般，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來。

蘇欽沒有理會他的痛苦，退後了兩步，露出了身後的葉明和老人。

「師弟！」

「葉青！」兩人看到眼前的葉青，情不自禁地喊道。

「師傅師兄？你們怎麼在這。」聽到意料之外的聲音讓葉青抬起了頭。

「別說這個，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要消散的感覺。」

「暫時沒有。」

「放心好了，在這裏是不用擔心鬼魂消散的。」蘇欽說道。

葉青驚訝過後，又重新低落起來，自己已經死了，變成鬼了。

他情緒的變化沒有逃過蘇欽的眼睛。

「你覺得自己變成鬼了，違背了你之前斬妖除魔的理念？」

「什麼是人，什麼是鬼？從來都是看那一顆心，好人也有好壞，鬼為什麼就沒有好壞了？」

「難道無論什麼鬼你都要除嗎？」

「那你看看你周圍的是什麼？」蘇欽一連串炮珠似的說道。

「他們...都是鬼？」葉青有些迷茫。

「愚蠢！你只是換了一個方法活著，一樣可以斬妖除魔，只不過不是以人的身份，對於你來說，有關係嗎？只要你那顆心沒有變，世界對你來說又有何區別！」

蘇欽聲如洪鐘，像一柄利劍直插入葉青的心裏。

是啊，又有什麼區別呢？

葉青喃喃道。

沒有區別，只要我自己沒變，這一切都沒有改變。

葉青的雙眼逐漸清明起來，沒有了之前的迷茫，輕聲說道：「謝謝。」

隨即臉上掛起了往日的笑容。

蘇欽看著恢復正常的葉青，也鬆了口氣，他真怕葉青陷入死胡同，鑽牛角尖。

葉青走向老人和葉明，突然跪下。

「師傅師兄，是我太任性了，導致這樣的後果，對不起。」

「好徒兒，快起來，都怪為師，不關你的事。」

三人抱著一團，哭聲大作。

這暫且不提，蘇欽看了一眼就叫老王和自己回去，他還有些問題想要問。

剛剛老王說的話裡，還有些東西沒有提到。

當著外人的面，蘇欽沒有繼續問自己的情況。

因為他昏過去之前，明明記得自己的心口被蘇子昂捅了一劍，而現在除了衣服破了一個大洞以外，自己的身上找不到其他的傷口。

而且似乎還打通了筋脈，一時之間蘇欽也沒有注意打通了多少。

只是感覺自己的實力又成長了。

處理完葉青的事後，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到房間詢問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