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今日又是大霧夾雜著小雨。

顏月又觀察了下屋外，霧氣比昨天又要厚重了一些，可見範圍又縮小了。

等天明後，顏月到了醫療所後，霧氣才開始漸漸散去。

顏月記下霧氣散去的時間，昨天7點時，霧氣散去大半，八點多她出門的時候，外面已經看不到霧了。

今天是九點多才散去，比昨天晚了一個小時左右。

顏月忽然發現，現在高芝芝還沒有來，昨天不是還說要和她說什麼事，今天總不能請假吧？

顏月正覺得有些奇怪，高芝芝就匆匆忙忙地走來。

那副急急忙忙的樣子，惹得趙大夫批評一句，「慌慌張張的。」

高芝芝心虛地摸摸鼻子，慢下步子走到沙發邊坐下。

「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顏月等高芝芝平靜下來後問道。

「起晚了，今天天好暗，我七點的時候以為才6點，又睡了會。」

顏月瞭然，今天早上7點確實因為有霧在，天色看起來比昨天7點時要昏暗一些。

只是，「你沒有定鬧鐘嗎？」

高芝芝直言:「沒有啊，睡到自然醒才舒服。」

顏月無奈一笑，轉而問:「你昨天要和我說什麼事？」

「什麼事？」高芝芝迷糊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激動說。

「你知道最近是有復工復產的打算吧？」

顏月知道這個，她還疑惑到底能不能成功，現在私人廠，大部分都沒有物資做工資，「我知道，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打算建廠吧？」

「沒有，但是我收購了一些設備。」

顏月奇怪的看向高芝芝:「你不建廠，收購設備做什麼？」

「嘿嘿，我這不是想我們後面的合作，現在收了一些製藥設備。」

顏月無言的看著高芝芝，葯都沒著落，這就收購設備了，敗家子啊，難怪她爸把她送到這。

見顏月複雜的看著她，高芝芝道:「你不懂，最近想要復工，但很多企業沒法發工資，也沒有原材料，就是正府肯讓他們貸款，他們也辦不起來。」

顏月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高芝芝，這她知道，然後呢。

「很多人之前也沒有囤很多物資，現在不是有復工的打算，自己辦不起來，就把設備賣了換物資。」

這設備有人買嗎？大部分人都辦不起來，辦得起的也不用這些三瓜兩棗的，自己就有不少廠子和設備，多了也沒用。

看出顏月眼裏的懷疑，高芝芝嘆氣道:「家裏有些食物快過期了，也吃不完，放著還不如換東西，我們拿設備，他們拿吃的，也挺好。」

顏月沉默了，這樣換，等於扶貧了，用食物換了一堆用不上的東西回來，她相信現在還有物資換的那些人，都知道以後食物的重要性。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深明大義，她還以為這些人寧願物資爛在家裏，也不會換這些沒用的東西回來，是她狹隘了。（說沒用是針對換物資的人，不是真的沒用。）

高芝芝感嘆，「前幾天有人來約談我們家，讓我們換一些物資出去，說不能看著我們的物資放著爛掉，要流動起來，據說談了好幾家，我爸就想反正換的都不一定用的上，就讓我們隨便換一些回來了。」

顏月:……浪費我感情。

「挺好的，說不定就用上了。」半晌，顏月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這製藥設備也不是說沒用，但要用，總要能源發動吧，起碼藥材要多吧，用工人發工資吧，東西還要賣得出去，不然一開設備，就是巨虧。

雖然成品葯不愁賣，但說不定賣出去的，還抵不過成本，而且現在哪來的大量藥材，這個就是太雞肋了，才拿出來換，但凡能賺的，就沒有賣掉的。

高芝芝:「我爸說這就留給我了，我就剛好留著我們創業用。」

顏月:「嗯，深謀遠慮。」

高芝芝也不管顏月說的是不是好話，她都當作好話聽了。

這邊趙大夫開會回來了，一回來就宣佈一件事。

「王宇，今晚開始，你和我上夜班，加一頓夜宵，薪資加5貢獻點。」

「趙大夫，怎麼突然要夜班了？」

趙大夫眼裏帶著一絲愁緒，「前天晚上暈倒的那些人，昨天又暈倒了，而且還多了一些人暈倒，現在晚上人手有些不夠。」

接著看著顏月和高芝芝，「如果人數再增加，你們兩個明後天也要加班。」

「我什麼都不會啊。」高芝芝撓頭道。

趙大夫:「不會就學，你今天開始就和顏月一起，學點護理的，我已經和人說好了，你和顏月下午就去學。」

顏月和高芝芝面面相覷，看來情況有點嚴重啊。

「好。」

……

就在趙大夫通知王宇加班後，顏月和高芝芝沒兩天也開始加班。

昏睡的人也越來越多，好在還沒有大面積傳開，消息還是被壓的死死的。

大家都被自己家的蘑菇吸引了注意，新的蘑菇發芽很快，現在已經發芽了，大家逢人就討論自己家的蘑菇長的怎麼樣，長的好要炫耀，長不好就趕緊請教別人。

幾乎沒人注意到有不少人昏睡這件事。

這天，經過大家的幾番探討，最後把線索圈到了，外面不起眼的小花上。

昏睡的人家境都大差不離，平日吃的都是避難所發的餅，要說和外面的人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這幾人，會扯點一些花草，用免費的開水一撈，夾在餅裡給自己加個菜。

這結果一出，所有人都感到無語，都發了多少次通知，讓大家不要亂吃東西，總有人不怕死去嘗試。

現在有了具體結果，正府立刻放出消息，說這新長出來的，路邊生長的這些花不能吃。

這消息立馬從上到下，傳達到每個人，從手機上各個小區群通知，再到避難所廣播12小時循環播放。

沒有再食用這些來歷不明的花草後，這些昏睡的病人一下就清空了。

虛驚一場，大家都鬆了口氣，以為事情都解決了的時候，又一場災難即將來臨。

路邊，牆上，一簇簇不起眼的小花，在迷霧中迎風招展著。